第二日晌午,杨亦寒才从床上醒来。
杨亦寒只觉得头痛欲裂,他不记得昨日自己喝了多少,只记得无禅和尚又叫小二拿上来三大坛长徐黄酒。
喝到最后,杨亦寒已经不知道无禅僧人说了些什么,一杯一杯的黄酒下肚,吐了几次也记不清了。
只记得两个僧人将他抬进屋子里,帮他结了酒钱,便离去了。
杨亦寒坐在桌子边上,不断的揉捏着自己的太阳穴,思索着自己下一步的计划。
……
长徐镇外,大小和尚正向南方行走。
小和尚问无禅道:
“师傅,昨日为何要灌杨施主那么多酒呢。”
无禅摸了摸小和尚的头,说道:
“他老子比他能喝多了,你师傅年轻的时候经常被喝到桌子底下去,老的不在了,欺负欺负小的也是很舒服的。”
小和尚双手合十,低头说道:
“师傅,佛曰:
‘众生以十事为善,亦以十事为恶。何等为十?身三,口四,意三。身三者,杀,盗,淫。口四者,两舌,恶口,妄言,绮语。意三者,嫉,恚,疑。’”
无禅抚摸小和尚的微微一顿,然后弹了四五个脑瓜崩,才说道:
“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身堕罪孽,方知如何渡人苦海,为师的境界你还不懂。”
小和尚委屈的揉了揉自己的头,说道:
“师傅,你就是想打我的头。”
“闭嘴,赶路!”
“哦……”
……
杨亦寒赵陌路两人退了房,出了酒楼才发现段江说的“有人自会送马”并没有发生。
杨亦寒抽出钢刀,看着钢刀上的口子有些发怔。
钢刀刃上有处破口,刀身上有个显眼的凹陷点,都是当时为了阻挡江晨留下的。两人合计了一下,往铁匠铺而去。
两人一路上走的很慢,大抵是头晕乎乎的原因。黄酒虽然当时喝的时候并无什么不适,但总归是酒,两人现在呼气之时总有一种淡淡的灼烧感,不过料想境界上去了以后,就可以拿内力逼出酒劲,不适感就会减弱很多。
杨亦寒将刀放在铁匠铺,修刀的师傅说要等上两日。杨亦寒的钢刀乃是精钢打造,修补起来不是那么方便。
两人无事,赵陌路便领着杨亦寒去找县城的悬赏,虽说大案子少了,但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两人到了县衙门口,便看到山匪的悬赏贴在告示榜的正上方,墨还没干。山匪悬赏底下还压着几张寻找家传镯子,丢失银两的启事,页脚泛黄,想必是有些时间了。
两人进了衙门,出示了吴钩的教头令牌,很轻松的便进了县衙。
两人见过了县令,互道了些客套话,很快便切入了正题。
只听赵陌路道:
“大人,这门口山匪的悬赏是怎么个情况?”
县令身着深青色官服,官服上绣了个青白色犀牛,头戴乌青色纱帽。
县令不过而立之年,身材消瘦,有些黑眼眶,对着两人说道:
“二位教头,这山匪乃是昨日才出现在我县附近,约莫有二十余人,皆骑着骏马。昨日一伙人劫掠了我县附近的一个村落。自当年武当赵大侠领武当弟子肃清大唐境内之后,我朝少有山匪存在。村长自是站在村口破口大骂,拦住一干山匪,却不料被山匪头子拿马鞭套住喉咙拖行了一里,找到尸首时,村长早已不成人形,那村口到现在还有一条一里长的人形血印。”
县令语速急促,声音高亢,显然是对山匪的行为感到义愤填膺。平复了一下心情,长徐县令又对两人说道:
“我县并无队伍驻扎,本县已经向邻近的相州城求援,只是一来二去还需时间,若是山匪再来劫掠,只怕是……”
赵陌路闻言说道:
“此等悍匪竟敢光天化日行如此之事,我武当弟子自是当为民除害,还请县令告诉我二人山匪现在何处?”
长徐县令闻言到:
“山匪皆有骏马,我县只有些衙役,人手不足,还未能调查出山匪何在。”
县令话音未落,只听一名衙役闯了进来,说道:
“大人,刚才村落又有信来,有一名悍匪去而复返,掠走了村长家的女儿,扬长而去。”
杨亦寒兀的站起,对着县令说道:
“自是我二人分内之事,现匪徒去而复返,正是追向贼巢的好机会,请大人速速令衙役带我二人前往村落。”
县令闻言站了起来,抱拳说道:
“多谢二位少侠了。”
杨亦寒犹豫了一下,说道:
“不知县令这里可有好刀,前些日子协助吴钩拿匪,钢刀起了口子,还在铁匠铺修补。”
县令听闻杨亦寒能协助吴钩拿人,心中有了些底气,唤衙役拿了柄带鞘好刀,说道:
“教头,此刀名为‘寒蝉’,虽然不是什么绝世好刀,却也是小县当年祖上为大唐效命之时,定北张将军所赐,望教头能持此刀斩匪。”
杨亦寒接过“寒蝉”,抽出宝刀,只见刀背厚重,但刀身有着一道倾斜的坡度,到了刀刃已经锋利无比。杨亦寒甚是喜欢,谢过县令,与赵陌路和衙役向村落赶去。
出了县衙,两名衙役为二人牵来两匹骏马,杨亦寒尴尬道自己不会骑马,只得与赵陌路共乘一骑。
路上,赵陌路小声对杨亦寒说道:
“你这才是真正的明抢啊,直接找县令搞了把好刀,我看这刀也值个五六十两银子……”
杨亦寒坐在赵陌路马鞍前面,闻言怒道:
“这刀用完了还得还给县令,你想都不要想。”
赵陌路叹了口气,没说什么,只是骑马时有意无意看了看杨亦寒挂在马身上的“寒蝉”,杨亦寒坐在前面,自然是看不到赵陌路的眼神。
一行人到了村子,看到拖行的血迹,杨亦寒脸色铁青,与衙役换了马,便是让赵陌路载着他向马蹄印记而去。
赵陌路表情也变得有些严肃,向着村民说道:
“武当赵陌路愿为乡亲除贼,我二人,必提贼首归来!”
两人一骑,扬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