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天上,几团沉厚的乌云,随着风意,慢慢変的稀薄,一道弱光从乌云缝隙中透出,犹如小鸡从鸡疍里破壳而出。
没多久,灿烂阳光,再次普照大地,连续两天两夜的大雨,总算告止,也多得这两天的雨水,滋润了这片干土,带来阵阵凉意,唤醒初秋气息。
雨后濕土,还有些松软,一条蚯蚓从软土中探头而出,左摇右摆,四处蠕动,它不敢全身露出土外,半折身子仍埋在土里,小心翼翼向四周张望,虽然没长眼睛,却也并不全瞎。
突然触首触碰到一团湿润的东西,绵绵的,暖暖的,感觉不硬,确定并非石头,也没危险,便开始大胆起来,向着那团东西,来回蠕动,探索一番……
正当摸索,这团湿软的东西为何物之时,一阵暖风,从那团软物上两个孔里,猛然吹来,然后又吸扯回去,差点也把它从土里扯了出来,但它并未害怕,凡倒觉得好玩,如是者,这条大胆的小蚯蚓,便与这团湿软的东西,拉扯纠缠了半天,直到响起一把声音……
"老铁,你在干嘛呢?还不快来吃你的草。"
叫声来自一名少年,是在那个晚上,在那片竹林,连发五箭,救下了一名重伤少年的青衣少年。
他走了过来,单腿蹲在地上,看着那条小小蚯蚓,对老铁说道:"你这笨驴,一条蚯蚓,你就玩了一个早上,你不吃东西了!"
马驴没打理少年,仍然四脚蹲在地,用牠又大又圆的鼻子,往土里四处臭闻,想把那条已经钻进土里的蚯蚓,找回来。
少年站起身来,有气没气的道:"唉!你笨的没救了,迟早把你卖掉。"
少年这时在一个马棚里,栅里除了他和老铁外,还有一条小黄牛,自个自的享用着牠的稻糧。
这里是一条小村庄,村庄不大,只有不到十户人家,两面环山,禾田十块,村屋前还有一个碧绿清湖,环境还算优美,这个村叫黃家村,因为这里人人姓黄。
这时有个村婦边走边叫的走向少年:"公子,你的朋友醒来了,大夫叫我出来找你。"
少年听见后马上奔回屋里:"谢谢六嬏。"
这个土屋不大,但很整洁,黃六嬸一个人住,因为她儿子早些年入城当兵去了。
少年一进屋,本坐在床边的大夫便起了身来,让少年过去。
"大夫,他怎么样?"少年问道。
大夫悠悠的道:"最危险的两天总算过去,我以银针封住他的六脉,之前涌乱的气息现已平复许多,暂无生命危险,唯独是……他的左手,已根断骨折,如不能在一个月内,觅得懂治断根折骨的大夫,我怕他这手就废了。"
少年听后,眉头紧扣,看着卧在床上的少年细声说道:"大夫就不能一并把手治理?"
大夫双手合扣,带有几分歉意低首说道:"我并非修习根骨之科,很抱歉,本人着实无能为力。"
"那~那里寻得能医治根骨的医师?"少年问道。
大夫皱着眉头,掃拨了几下长白胡须,想了一下,然后说道:"倒是有一位,能冶根骨神经的奇医,据说他能把人的断支残根,重新接合复元,人称他"接木先生"。"
少年一听叫好说道:"啊!那他在那里?我们快快把他请来,帮这小兄弟医治吧。"
大夫却缓缓叹了口气说道:"唉~这位奇医,有个奇怪嗜好和奇怪的规矩……"
"什么奇怪嗜好?什么规矩?有钱不就能解决了吗?"少年道。
大夫摇头说道:"这真不是钱能解决的事,听说此人什么都不好;不好酒,不贪财,不恋色,唯独只愛花花草草,他不收银両作为诊费,只以奇木盆裁,神花圣果代替诊金,假如他认为你送出的是绝世珍品,便会为你医治。"
少年听后笑了几声,对着大夫说道:"我还以为这有多难多奇怪,这还不容易?我以重金,叫人搜寻世间最漂亮,最奇特的奇花异草,送去给这位奇医,不就成了吗?"
大夫在想,真的如此简单?有钱便能解决一切问题?可能是吧,对于我这种贫苦草医,是永远无法尝到有钱的滋味是如何。
"但仍有一个问题。"大夫接着说道。
"又有问题?大夫,你能否一次过,把事情说完。"少年气急叫道。
大夫也着实无奈,他也不知,会出此状况,两天前,本想起程上山去釆些花草丹药,却大雨一场,耽搁了行程,如今被叫到此处,为这少年诊医。
大夫苦着脸皱着眉头道:"他本该在桃山自己的医芦里,但这两个月,却不知去向,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少年心想,那这下真是个问题,我本要在七天之内,赶去中州,把师傅的弓送去,顺道正式拜门入师,因为赶路,日夜兼程,那晚途经那片竹林,遇上这个少年被恶人围困,为了一时不知那来的冲动,勇气,跑去把他救下,却没想到他伤重如此,若然就此不理,他的手定必废掉,怎能让他那么年轻就变成残废呢,若要帮他,必担误送物和拜师之期,
重点是;要去那里,找到这位奇医,而且要在一个月内……
正当少年一片纳闷苦思之际,臥躺在床上的少年,半昏迷的喃喃叫道:"伞……我的伞,我要送去给少庄主……给师傅……"
少年见状,马上上前坐去床边,握着他的右手,给他安慰说道:"小兄弟,没事了,你的伞在,大夫在,我也在。"
少年半醒过来,他缓缓张开蒙松的小眼,四处看望,无力细语的问道:"你……们是谁?这是……是那里?"
"我叫凌萧,这位是大夫,后面的是六嬏,这里是黄家村,你受了重伤,昏迷了两天两夜。"这名叫凌萧的少年道。
原来他便是凌铁坊-凌铁山之子凌萧,他轻按着少年的手,以解他不安情绪。
"啊……凌萧,大夫……六嬸……?"少年喃喃说道,突然一愕,想起些事来,急忙道:"什么!我已昏睡了……两天两夜?不成!我要起……来,我要起来……哎呀!痛……!"少年争扎起来,欲要离开床上。
大夫见状,上前制止,凌萧也在旁按撫着少年,大夫说道:"你虽脱离危险,但仍有重伤在身,不宜乱动,快快躺下。"
凌萧也在旁说道:"小兄弟,有什么紧要事,先把伤养好再算。"
少年虽然醒了过来,但全身气弱无力,尤其是左手更是阵阵隐痛,別说要离床外出,就连起个身,翻个转也很艰难。
"小公子,你刚服过药,会感晕睡,现在不宜乱动,要好好休息,静养几天,方能下床。"大夫替他盖好被子,然后过去六嬏那里,吩咐一些服药的事。
少年不再请強,毕竟也真无气力与自己身体斗气,只好乖乖躺回床上,但仍难掩忧虑之色。
"小兄弟,你叫什么名?看你年纪很轻,怎会被那恶人伤成这样?"凌萧一堆疑问,必须要问个究竟,不然也不知下面的事该如何处理。
少年没即时回话,只一直呼喊着:"伞,我的伞呢……?"
"你的伞在,我帮你拿回来了,放心。"
少年听到凌萧这么说,也就平服一点,然后以无力沙哑的声音说道:"我叫刘华生……是酷阳山庄的弟子……那晚,我是给少庄主送件去,咳……在路上遇到那帮人……"
"我看你年纪轻轻,那帮恶人却对你出手如此狠辣,尤其是那个怪物。"
"咳咳……那帮不是普通人,他们是蛟龙帮的人,你说的那个怪物,是他们的头儿。
凌萧在想,浩阳山庄倒是听白管事提过,说是当今武林最历害的门派之一,与什么雪山齐名,叫什么江湖双峯,蛟?帮就不知道是什么了……
"那个蛟龙帮是你仇家?为何追杀你?"
"他们……是冲着伞来的……啊!我的伞,我的伞在那?"刘华生一提到他那把红伞,又急着想起来。
"都说了百遍了,你的伞在,你看,就挂在那边。"凌萧说完,往屋里一个角落指去,那边挂着两把伞子,一把是这屋六嬸一把是刘华生紧张的那把红伞,但两把伞子现在都変得有点脏兮兮。
刘华生的小豆眼往角落漂过去,刹那间两只小眼睛撑大了起来。
他拉扯着凌萧的?袍高呼叫道:"你们把我的伞做了些什么?怎会如此肮脏?咳……咳咳。"
凌萧顿感无语,这小子怎么就死命的对这把伞子如此紧张,从那晚都快要昏死过去了,还念念不忘这把伞。
凌萧没气的说道:"小兄弟,这两天下着大雨,我就借用你的伞和六嬸出去帮你找大夫,怎么了,才一点点脏而已。"
刘华生没理会凌萧解释,只顾着那把伞叫道:"咳咳……这是庄主之物,咳……你们怎能如此对待,快拿过来我看,咳咳……"
哎呀!你这小子,救了你感谢都没一句,还怪人弄脏你的伞,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没礼貌了,凌萧暗想。
"你还不快去拿过来给我检查,假若有破损,我唯你是问。"
凌萧本想来气,又看他如此伤重,仍紧张着那把伞子,就一下消了气不跟他计较,准备起身过去,将伞拿来。
正当身起,凌萧定眼看着两把伞子,若有所想,久久没有动身……
"你还愕着?快去拿过来呀?"刘华生心急嗺叫。
凌萧此时心里苦苦暗道:"糟了,那把是红色?那把不是?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