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虚道人完全被制住,面对龙云的霸道,丝毫办法也无,无奈之下,只好立地起誓。那尤罡考虑再三,感觉自己也没有十足把握冲出去,也只能妥协。
龙云看着二人郑重起誓的神态,这才放下心来。
其实,在二人发誓之前,他并不知誓言能否约束住对方,因为,在地球时,所有的海誓山盟也只是儿戏罢了。当下立刻杀了二人自然可以后顾无忧,但是在如此绝境中,想要冲出一条生路来,他又极为需要帮手,情急之下,他才会以誓言来暂时束缚对方。
当然,他想到发誓这一招也并非空穴来风。但想这一世界的人有诅咒封印的能力,那么人们就应该对誓言格外看重。古时,那申公豹发了毒誓,最后全部应验,用其身体堵了北海泉眼。那申公豹虽是传说中的人物,可来到九州大陆,谁又说那不是历史事实呢?
当看到二人起誓过后眼神中的犹豫和痛苦,龙云已经确信,这个世界的誓言绝不只是随便说说。
料理了后顾之忧,龙云举起刀来,高呼道:“兄弟们,我们的后退已经断了,这时候,我们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但是,命是自己争的,不是别人给的。拒龙关就在眼前,只要我们拿下拒龙关,拒关而守,谁也别想杀我们!跟我冲上去,拿下拒龙关!”话罢,拍马而冲。
欧阳兰和牛霸等人叫啸着,紧随其后。清虚道人和尤罡互相看了一眼,只得跟上。
这一众人,包括所有近卫军,仅有百人左右。但是在龙云的带领下,气势如虹,不亚于千军万马。
此时,战线已经推至登城的阶梯上。在嘉佑关负责攻击的范围内有三道登城梯,但只有中间一道东城楼下的阶梯较为宽敞,其余两道只可供二人并行而上,甚是狭窄。是以,主力攻击选择在中间阶梯上。
但见敌方居高临下,又有各种滚石、滚木、火油、弩弓等辅助,士兵们每登上一阶都要付出数十条生命。
大量的士兵聚集在阶梯之下,只能依靠弓箭反击。但是弓箭到达城墙上时,强力已泄,杀伤力有限。
到了这里,哀嚎、惨叫皆已淹没在歇斯底里的喊杀声中。
龙云环伺一周,登时带着众人朝着那东侧狭窄的阶梯奔来。那阶梯上的攻防之战同样惨烈,但是因为人数较少的缘故,相对容易靠近。
龙云从战马上跳下,也不顾忌自身身份,带着牛霸等人就冲了上去。
城墙上方看得真切,登时有人喊道:“这里有个将军……”立时,飞箭、滚石都朝着龙云抛下来。
龙云一边挥刀护住上方,一边奋力向前挤去。他深知,时间就是生命,一旦等敌方作出反应,调集更多的士兵过来,攻城的难度将会成十倍增长。是以,他不等己方士兵腾出道来,便强挤上去。
牛霸等人跟在身后,不知将多少己方士兵挤跌下阶梯。但事态紧急,众人已顾不得了。
龙云冲到最前方,挥刀便砍。三刀式施展开来,或劈、或挑、或斩,招式虽然简单,但是刀法流畅,快如闪电,根本不给对方躲避的机会。
寒光刀锋芒毕露,已非寻常士兵所能抵挡。龙云几乎不做丝毫停留,一步一个台阶,只用了一顿饭的工夫,便杀到了城墙之上。
那城墙不足两丈,龙云守住阶梯口,待众兄弟都跟上后,摆出锥形阵便向中路推去。其后,嘉佑关众兵呐喊着,蜂拥而上。
敌兵的脑袋如同皮球一样,从其肩膀上滚落下来。粘稠的血液飞溅而出,溅到了手上、衣服上、脸上。此刻的龙云俨然成了一个杀人狂魔。
他原是一个温文尔雅的三好学生,是一个与人无争的公司职员,也曾为路边瘦骨嶙峋的野猫感到悯惜,但残酷的现实,已将他彻底改变。
他眼前的士兵已不是人,而是一个个向他所索命的恶魔,所以,他丝毫不能怜悯,只能挥刀砍杀。
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当龙云冲杀到中路阶梯时,敌兵终于抵挡不住,开始向城楼方向退缩,嘉佑关众兵欢呼呐喊,抢上城墙,将拒龙关东侧区域全部占领。
将要冲到城楼时,三道寒光乍现,直取其面门。
龙云从其凛冽的劲风中感觉到,修行者来了。但是他仍旧不退反进,斩天式和破敌式几乎不分先后攻出。
只听得当的一声响,其中一柄兵器被荡飞出去,另两柄兵器已被当场斩断。
随即,一招横刀式攻出,血花飞溅,三名修行者竟全部被腰斩。
龙云心坚如铁,不为所动,继续挺进。而城楼上看到这一幕的众修行者,无不大惊失色,忙问此人是谁。
又推进数丈,老二忽然叫道:“老大,兄弟们都累的不行了,是否要缓一缓?”
龙云百忙中回首一看,只见众兄弟虽悍性十足,但无不汗流满面,面露疲态,而且,因为他速度太快,众人竭力相随,身上皆受了不轻的伤。
他暗叫惭愧,心想自己有异珠在体内,力气用之不竭,倒忽略了众兄弟。于是步伐稍缓,安排后面的将士冲上。
后边的将士们早已憋的难受,斗志昂然,个个如猛虎般扑了上去。
龙云退回来看见清虚道人和尤罡亦是满身浴血,显然出力不少。他缓了口气,泄去胸中怒气,对二人说道:“二位师傅,若是拿下此关,明日我们一起进古渊如何?”
清虚道人疲倦地笑了笑,没有说话,那尤罡却难得地开口说道:“北渊国一方的修行者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莫说取胜,能活下来就不错了。”
龙云道:“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只要我们同心戮力,一切皆有可能。”而后,他环伺周遭,开始审度当前形势。
远远地望去,拒龙关南侧完全陷入混战之中。营房里、校场、仓场到处都迸发着战火。草场被放了火,冲天的火焰熊熊燃烧着。
瓮城的四边城墙还完全掌握在敌兵手里,其城墙虽比主城区低了少许,但仍看不到其中情形,只能看到敌兵在朝着下方射箭和倾倒火油之物,瓮城中不断传来非人似的惨叫声。
城墙外一马平川,漫天黄沙,看不到尽头。令龙云侧目的是,东西城门、以及主城门下,并无敌军的踪迹。虽然敌军占据城墙,夺取城门困难重重。但是一旦抢占了城门,留在城墙上的敌兵将被堵死在拒龙关内。换言之,敌军并没有给自己留后路。
龙云知道,修行者们并不只是坑杀南渊国兵卒,北渊国的士兵也在他们算计之内。他们只关心亡灵的数量,并不在意任何凡人的生命。
龙云暗骂一句无耻,对这些修行者的看法坏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