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修习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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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姝将两人引入大堂,随即有两个孩子搬着两把竹凳子递给两人。行歌道了声谢,与孟不归相伴而坐。

  屋子虽然破旧不大,但却十分干净,想来是刘姝每日打扫的原因。

  刘姝起身不好意思道:“我以为孟大哥已是离开,所以方才认错了两位,奴家给孟大哥和公子赔礼了。”

  孟不归忙起身饶头道:“妹子这是何话,只怪我上次不辞而别,哪里是妹子的错。”

  行歌也是起身,在一旁帮腔道:“孟大哥所言极是,刘姐姐不怪我二人深夜冒昧打扰,我们已是感激不尽了。要赔礼也是我们向姐姐赔礼才是。”

  “是啊是啊,妹子快别多礼,兄弟也别多礼,我最讨厌这般规矩了。”孟不归一手抓住一人,将两人行礼打断。

  刘姝掩唇轻笑一声,露出些许妩媚之态,孟不归已是看呆了只听她说道:“陆公子如此守礼之人,真不知如何和孟大哥这般豁达之人走到一起的。”

  行歌与孟不归相视一笑,并不言语。

  三人一同坐下,刘姝问道:“孟大哥和公子想来都还没用过晚饭吧,若是不嫌弃我这里还有些粗饭便将就着用一些吧”。

  孟不归本想拒绝,可偏偏此时肚子不争气的叫起来,行歌也觉得此刻有些饥肠辘辘,因此异口同声道:“那就多谢妹子(姐姐)了。”

  刘姝对着其中一个大个的孩子说:“快去把锅里温着的饭拿过来”

  那孩子点点头,刘姝又是嘱咐道:“要小心点,别磕着了。”

  孩子答应着,跑了出去。

  卫行歌见这帮孩子虽然仍有些孩子气,但身上并无市井气息,想来是刘姝教导有方,于是对刘姝更是增添了一些好感。

  不一会孩子便端来了食物,行歌看去都是一些野菜粗粮,而且只有一人份的。心中会意看向孟不归,果然看见他眼里有些许失落之色。

  刘姝也是如实说到:“这些原是给黄大哥准备的,想来黄大哥也是不来了,只是却要委屈孟大哥和公子了。”

  行歌倒是无所谓,孟不归闻言笑道:“妹子,哪里的话,我去将酒拿来。”于是快步走出,刘姝眼神中也有些暗淡。

  行歌也有些尴尬,因此岔开话题道:“方才进屋之前刘姐姐是在教孩子们读《诗经》吧?”

  刘姝闻言一叹道:“公子明察,这些孩子都是一些无父无母的孩子,我收留它们,虽不奢望他们能够出人头地,但也希望他们长大后都是些能为国为民做些事的有用之人,因此胡乱教了些也不知对不对。”

  行歌笑道:“人情练达即文章,刘姐姐通晓事理,教授的自然是对的,何必妄自菲薄。”

  刘姝听到行歌赞许也是开心起来,这时孟不归回来,一手抱着一坛酒,对着行歌说道:“兄弟你我在此饮酒,怕是会弄脏了妹子的地方,我们且出去吧。”

  刘姝摆摆手“不碍事的。”

  行歌知晓其中之意,起身接过酒说道:“刘姐姐不必阻拦,孟大哥这是怕喝完酒失态,被孩子们嘲笑呢。”

  孩子们果然围住孟不归,一起起哄。

  “孟大哥一身酒味好难闻啊”

  “孟大哥羞不羞。”

  …….

  刘姝朝几个闹腾的头上各轻拍一下,几个孩子连忙捂着头坐好。刘姝对着孟不归说道:“让孟大哥见笑了,即是如此我将饭菜替你们端到偏房去。”

  孟不归也有些尴尬,不好意思起来。三人一同走到偏房,偏房更是狭小。行歌向刘姝道了声谢,刘姝也是回了一礼便出去了。

  孟不归看着刘姝远去的身影,脸色一点点暗淡下来,灌了一口酒叹道:“世间万物皆过客,唯一情字最难得。”

  行歌和孟不归碰了下坛子,喝了一口道:“虽是如此,大哥何不向刘姐姐表明心意?”

  孟不归看了他一眼却是摇摇头。行歌茫然,又是灌了几口,忽然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莫非大哥已是表明心意?难道上次大哥不辞而别就是……”

  “兄弟好生聪慧,正是如此。”孟不归打断行歌的话,行歌知晓自己失言,却也无法替他排解。又想起自身情况,也只好长叹一声。

  那知孟不归大喝一声道:“兄弟何故长吁短叹,若是替我担心大可不必,你我且喝个痛快便是。”

  行歌心中豪情被孟不归激起。

  “好,小弟今日就陪孟大哥一醉方休。”

  “这才是男儿应有的样子,只是这次别几口就趴下了。哈哈哈…….”行歌郝然。

  于是两人便对着月亮,空喝闷酒,孟不归酒性大发,嘴里不断念念有词。行歌已是醉意十足,朦胧间只断断续续听到:“.………兄……兄弟,感情算什么,我一定……..武林最厉害的绝学…….就差你啦”

  行歌只能苦笑,他那里知道孟不归在说些什么,便彻底醉倒在地。

  深夜,行歌做了一个梦,在梦里只见巧玲头戴凤冠,身着红衣,独自盖上红盖头,被林伯送上花轿,与他渐行渐远,行歌心痛想要追赶。突然林娘子拦住他,倾吐芬芳,在他耳边喃喃道:“公子别忘了你说过的话。”

  行歌惊吓,一把推开林娘子,跑出门来,映入眼前的却是一场熊熊大火,只见卫满王婕书在火场中冲着他微笑,行歌尖叫着想要冲进去,几个黑衣人从天而降拦住他,发出阵阵嘲笑,行歌拼命抵抗,却依然不是对手,眼见一柄玄色长刀就要刺进自己身躯,行歌好似失去了所有的力量放弃了抵抗,突然陆孟书从天而降,那柄长刀刺进他的身躯,鲜红的血液溅了行歌一身…..陆孟书幽幽道:“莫忘了我交代的事。”

  “不”…….行歌突然惊醒,从地上坐起来。他大口喘着粗气,冷汗布满了的额头,许久行歌方才回过神来,心中尽是悲痛之感。

  “公子你醒了?”刘姝端着一碗茶走了进来。

  行歌连忙起身整理好衣裳,对着刘姝说道:“刚醒,让姐姐见笑了。”

  刘姝轻笑,将那碗茶水递给他。

  “快喝了吧,解解酒。”

  行歌接过茶来,与其说是茶不如说是清水更合适,行歌也不管许多将其一饮而尽。

  用袖子擦了擦嘴这才对着刘姝行了一礼,谢道:“多谢姐姐。”

  刘姝也是俏笑不已。

  行歌尴尬的挠了挠头,忽然想起孟不归,环视一眼不见他的身影。正疑惑间,刘姝说道:“孟大哥早就起来了,他让我告诉你,让你醒来到你们昨天去的地方,他在那等你。”

  “那有多久了?”

  “大概有一个时辰了吧,我见你睡得香,就没打扰你。”

  行歌心中大叫不好,赶忙道了声谢,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哎,公子你还没吃早饭呢?”刘姝喊道。

  行歌哪里还顾得上,骑着马便走了。不过一刻钟,便到了河边,看见孟不归正在一旁拿着不知从哪里弄来的鱼竿在钓鱼。半路上路过酒棚,黄剑随手扔给了行歌一袋子东西,行歌也只能遥遥道谢。

  行歌赶忙下马,孟不归背着他说道:“兄弟来的晚了,快练吧今天中午吃鱼。”

  行歌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道了声‘是’,折起一根柳枝便练了起来。

  孟不归偶尔转头打量,但很快就笑着转过头,也不言语。

  午间,孟不归将手中鱼竿一丢,对这行歌笑道:“好了兄弟,该吃饭了。”

  行歌闻声停下,只见孟不归提着空酒坛走来,酒坛里却是一条鱼都没有。行歌奇怪,孟不归笑道:“兄弟剑气纵横,鱼儿都被惊走,看来你我又只能啃馒头了。”

  行歌露出惭愧之色,将黄剑给的馒头拿来递给孟不归,两人坐在一旁啃起来。

  “喝口酒”孟不归把一坛酒丢给行歌,行歌接过来喝了一口,又继续啃馒头,望着满地断枝,行歌突然身形一震,将手中馒头一丢,捡起一根断枝又是练了起来,只是这一次剑气却是少了几分,招式使到一半,那断枝再次折断。行歌只好停下怔怔的看着手中不到半尺的树枝。

  “看来很快就有鱼吃了,不过某人又要饿肚子了。”孟不归笑道。

  行歌闻言也是一喜,对着孟不归抱拳感谢,“多谢孟大哥提点。”

  孟不归将手中馒头掰开一块,扔给行歌,行歌不好意思的接过馒头吃起来。

  下午,孟不归依旧在钓鱼,行歌依旧在练剑。这时透过水面依稀可见到一些波纹游走,时间一点点过去,终于在傍晚时分,孟不归钓起来一条三两左右的鱼来。

  孟不归嘴角微微上扬,看向行歌,只见行歌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光影,仔细感受可在枝条上感受到丝丝剑气。

  枝条又是折断,行歌停下露出一脸茫然。孟不归说道:“不错,有进步,终于有鱼吃了。”

  行歌郝然一笑,他明白虽然练剑时没有先前那般气势,但实际上剑气内敛,威力却是不可同日而语。

  两人一同骑马回去,路过酒棚,马背上又是多了几坛子酒。孟不归说道:“这几日妹子要盖一间新房,还要置几亩田地,你过来帮忙。”

  黄剑没有回答,径直走回酒棚。

  孟不归也不多言,纵马和行歌离开。路上行歌好奇道:“黄大哥回来吗?”

  “会的”

  “为什么?”

  “因为有我这个借口。”

  行歌不言。

  回到瓦堂,孟不归将鱼递给孩子让他们去给炖了,自己径直走进屋内和刘姝说起话来。

  “妹子这间房子有些旧了,趁我还在盖个新的吧。”

  “多谢孟大哥好意,只是孩子们还小,银两不够。”刘姝露出一脸为难之色。

  孟不归笑道:“我不是给了你一张凭据吗?”

  “我准备给孩子们请个老师,要花费不少。”

  “哈哈哈,放心足够的,够你盖起几间大房子,还可以置办几百亩地的。”

  刘姝张着嘴露出惊讶之色,她没有想到这张凭据代表的银两居然有这么多。孟不归也不多言,和行歌一同走开。

  晚间吃饭,几个孩子围在一起,看着碗里已经辨识不出面目的鱼,低着头不敢动筷子。孟不归耸耸肩对着行歌说道:“看来这鱼又要等明天才能吃到了。”

  行歌也是尴尬一下道:“好在还有酒可供大哥解闷”。

  孟不归起身大笑“兄弟说的对,走”,两人又是喝了一宿。只是行歌却也吃了不少馒头,他确实饿坏了。

  第二日行歌却是先醒了,孟不归醒来望见行歌在一边,又是一笑。

  两人骑着马向河边走去,孟不归道:“兄弟今日先去,我要去前方县城寻一些木匠来,好给刘家妹子盖新房。”

  “大哥且去,有用得着小弟的说一声便是。”

  两人各自一抱拳,分别开来。

  到了河边行歌折过柳枝独自练剑,到了傍晚孟不归幽幽赶来,见到又是满地的断枝。行歌郝然。

  “今日小弟实无长进。”

  “无妨,兄弟这般进界已是超过常人不知多少了,如此说出去,怕是要羞杀不少人了。”

  “那今日可有鱼吃?”行歌打趣道。

  “哈哈哈,有”孟不归随手折起树枝,纵身一跃跳上河面,脚尖轻点,又是施展出那套剑法。不一会,树枝上遍插满了十几条大小不一鱼。

  “多谢大哥”行歌冲孟不归一抱拳,行歌知晓他这是再让自己感悟其中剑法,因此真心感谢。

  孟不归一拍行歌肩膀说道:“哪来那么多礼数,吃鱼去。”

  两人纵马回程,路过酒棚这次却不见黄剑了,孟不归嘴角一勾,纵马跑在前面,行歌一拍马身,在后面追赶。

  回到刘家妹子哪里,只见在原有的屋子旁,整理出一块新的空地,各种建筑材料堆在一边,黄剑正在那搬运东西,见两人回来,将手中东西一丢,走了过来。

  “来了?”

  “嗯”

  黄剑点点头,接过孟不归递过来的鱼,独自走向上厨房。

  刘姝从房中走出,脸上洋溢着开心的效用,见到行歌两人惊喜道:“孟大哥你们回来了。”

  孟不归笑着回应,走进屋内陪孩子玩起来,行歌也是无奈,便跟着孟不归走进去。

  刘姝脸色微微有些惭愧之色,但随即走进厨房。

  今晚的晚餐很丰盛,想来是刘姝从票据里取出了一些银两,但四个人吃的都有些尴尬。

  随后几日,行歌依旧是和孟不归一起练剑,从孟不归替刘姝找好木匠后,便再也没过问过了。

  行歌这几日不断练习,所使的招式越来越成熟,威力也越来越内敛。但依旧是断枝满地,行歌不解,苦苦思寻不得。孟不归看在眼中,心中却已是明了。

  很快行歌又弄断了一根树枝,坐在一旁思索起来。这时孟不归走来,抽出长剑递给行歌。

  那剑长三尺有余,全身银白如雪,古朴的剑式不带丝毫点缀,只在剑首按了一把黑色的木制剑柄。

  “你用我这把剑试试。”

  行歌有些纠结。

  孟不归笑道:“这天下能折断我这把剑的也不过两手之数,但用无妨。”

  行歌只好接过长剑,其实这还是行歌第一次真正用剑,很快兴奋便压过了先前的纠结,长啸一声开始施展起来。

  第一式缠手刺穴,第二式绕指护肩…….

  就在施展到第三式时,行歌眉头一皱,意识到了不对之处,剑招渐渐慢了起来,但在用到第十一式的时候,行歌于空中身形猛然一抖,长剑脱手而出坠在地上。

  行歌手臂剧震,露出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左手捂住右手手腕,许久才停下来。

  孟不归走到行歌面前,伸出手指在他的右边上连点数穴,然后松了一口气。

  “如此便是无妨了,只是兄弟可知道问题出在何处?”

  行歌恭敬一拜:“请大哥指点。”

  孟不归坦然受了他这一礼疑惑道:“你修习太祖长拳时,难道每人和你说过,道法自然,一切皆蕴含自然之理吗?”

  行歌闻言身形又是一震,他想起了陆孟书指点自己掌握拳意时说过的话,喃喃自语:“拳有拳意,剑有剑意?”

  孟不归点点头,面色严肃道:“没错,兄弟习修此剑法时,一味只记住其中剑招,施展时为了剑式变化,更是用内力强行逼弯剑身。若是一般剑法倒也罢了,然而此剑法乃是难得的上乘剑法,讲究力由心发,顺其自然,剑式融入自然,好似落叶飘零,溪水东流,威力含而不漏,只在接触的一瞬间爆发。你虽然已经懂得将力量内敛,却一味的只知道重其形,施展起来当然会反受其力。”

  孟不归的话,好似字字真言,直冲卫行歌内心深处将其唤醒。

  “请问大哥,应当如何去做?”

  孟不归微微一笑。“这就需要你自己去悟了,你天资聪慧自然会明白的。”

  行歌了然,对孟不归又是一拜。孟不归收起长剑,牵过马来,两人一同回去。

  又是一日,这次孟不归没有随卫行歌一同来到河边,只留行歌一人在此感悟剑法。行歌跳入水中,树枝在他手中随着水流不断摆动,行歌的心好似也在不断流动。他默然运起《浩然正气决》丝丝水汽浸入其中,随着内力不断游走全身。

  一上午,行歌都是泡在水中一动不动,鱼儿是不是从他身边游过,甚至有些大胆的鱼儿更是更是张开嘴咬他的裤脚,然而行歌一动鱼儿便会猛然摆尾离去。

  下午行歌上岸走入林中,他立在林间一动,静看树叶飘落,新芽舒展。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行歌手中的枝条,也在不断飘动。几只小鸟落在枝头,观望着他,他轻轻伸出手掌,然而鸟儿受惊离去,行歌无言,施展起剑法来,最终树枝折断,但他能感觉到这次施展已是顺畅了不少。

  随后几日,孟不归好似人间蒸发了一般,即便行歌回去,依然不见其身影,行歌有些好奇,刘姝也不知他去了哪里,孩子们都以为他又离开了,然而行歌知道他肯定不会再次一声不吭的逃走。

  这一日,刘姝的新房就要竣工,此时天气已经由秋入冬,第一场雪也降临到了这个人间。此时距离辽国入侵已经过去一年之久,卫府之案也近乎烟消云散,城中人皆知王老将军进京之后,赵光义感念其功加之卫满已死,因此便发布了撤销了追捕卫行歌的敕令,只是陆孟书的画像依旧贴在墙上。然而已经引不起人们的关注了,汴京城早就恢复了原先的慵懒奢靡气息。

  寻芳阁里,依旧是人来人往,王忠的死虽然也是掀起了一丝波澜,寻芳阁甚至也有官兵前来盘问,但很快便平淡下去。

  反而寻芳阁的名气越来愈大,更多的官员开始留恋此处。

  寻芳阁九楼,此处唯有一间茶厅,一人正躺在中间的一把太师椅上,吃着身边佳人不断递过来的水果,在他的眼前是数十名能歌善舞的舞女,在演绎一场‘春秋大梦’。一曲终了,众舞女侍立一旁。

  “王爷……我们寻芳阁的舞蹈,您说怎么样嘛”一人娇嗔着,倒向他的怀里。

  那人任由他落入怀中,哈哈笑道:“好、跳的真好,本王都有赏。”

  “谢王爷。”众人齐声道。

  “魏王几间可还欢乐否。”说话间林娘子款款飘来,此时的她似乎比往日更添了几分媚感。

  他口中的魏王,自然就是当今皇帝赵光义唯一的弟弟赵廷美。此时不过而立之年的样子。

  “哈哈哈,我说朝中大臣怎么都喜欢……到娘子这里来,原来这里确是要比皇宫还要舒坦啊。”赵廷美便嘴里吃着葡萄,便回答。林娘子闻言轻笑一下,自嘲道:“王爷此言真是太抬举奴家了,奴家这里再好,又怎么比得上皇宫里头呢,那可是人人都向往的地方啊。”

  赵廷美突然冷哼一下,没有接话。

  林娘子眼珠子一转,贴身问道:“莫非王爷在宫里头有什么不顺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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