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张生说话的同时,行歌已经动了。瞬间欺身而近,一拳打中张生右颊,那俊俏的脸在行歌的拳头下瞬间变形,被击飞出去,过了许久才传来张生的哀嚎声。
众人顿时傻眼,没想到行歌先来了这么一出,未反应过来张生便倒了。行歌却是一脸无辜,这次只有自己一人,对方比上次闹寻芳阁时还多,自己当然不敢大意,要先给众人一个下马威。
“老爷”身旁跟着的狗腿子小厮赶忙跑了过去,见张生红肿个脸,不断哀嚎,赶紧说道:“都还等什么,上啊,上。”
几名大汉纷纷反应过来,一起上前。行歌丝毫不惧,太祖长拳在他手中使出,数招并用,一时间众人也是纷纷挂彩,可此次毕竟没有高处恭这个帮手,不一会行歌也中了大汉几棍子。这些人都是武馆出身,也都有几分底子,行歌心中渐急。
那躺在地上的张生捂着脸看着行歌渐渐落在下风,不断冷笑,配合着他那破相的脸,更显狰狞。这时,担心行歌的就只有那老乞丐了,只是却插是不了手,只能着急的在一旁看着。
身上不断挂彩,卫行歌内心既是恼怒,又是痛恨自己不够强大。搏斗间目光瞥到一旁的老人,突然想起老人打狗的那一幕,只觉得自己灵台忽然清明,随即虚晃一招,跳出战圈。
几人见他突然停手不战,以为他胆怯想跑,又怕他有什么‘诡计’赶紧上前围住,却又不敢动手,毕竟每个人身上都挂着彩。行歌此时却是努力让心情平静下来,好似井中之水波澜不动,此时若有高手在此,定然会发现卫行歌好似与周围环境相融,气息更是如同自然一般难以分辨。卫行歌此时只觉得自己的力量忽然间集中在一起,以前好似一盘散沙,现在却是坚如磐石,感受到心理和身体的变化,顿时明白这就是陆孟书所说的‘意’了。
张生躺在一旁,见手下奴仆只围不攻,立马怒由心生骂道:“你们这帮泼才,还怕了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不成,都给我上啊”
众人也都是有脾气的,听见张生叫骂,也是无名火起,也不不管什么‘诡计’,纷纷上前击打起来。一人持棍横劈,行歌弯腰躲过,一个空翻贴身而近,左拳随心而动打在那人胸口,只听一声骨裂之声,那人顿时被击倒在地,哀嚎不断。众人震惊,不知为何眼前的小子突然便厉害了不少,对视一眼仍是咬牙齐上。卫行歌此时已是心如止水,周围人的一举一动心中都清楚万分,行歌信心大增,举拳应敌,不过数息之间,形势逆转,一个个大汉便被倒地不起。
行歌站在众人中间,感受手中力量慢慢消失,忽然再提起精神,瞬间觉得手中力量又回来了。行歌欣喜不已,明白自己是掌握到‘拳意’了。
这时张生已经傻了眼,身边小厮也是惧怕不已,扶着张生就要逃走。行歌哪里会轻易放过两人,但两人已是被吓破了胆,若是以前行歌肯定会再招呼过去,现在却下不去手。行歌也是奇怪,走到两人面前,勾了勾手说道:“过来,给老人家磕头赔礼”
“是、是”两人连忙说道,哪里敢说半个“不”字。
张生跪下对着老人,一边打自己一边痛哭流涕道:“老人家是我有眼无珠,是我对不起你,是我该死……你饶了我吧”,那小厮也是求饶不已。
那老人家见到两人这样,也是尴尬不已,只好求救似的看向行歌。行歌也见不得这般可怜样子,便说道:“够了,下次再让我看到你持强凌弱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两人如蒙大赦,头如捣蒜般说道:“是,是,是”,起身就要跑。
“等一下”两人闻声一动不敢动,行歌心中也是好笑接着说道:“老人家被你们吓坏了,还不补偿一下”。张生一听急忙掏出众多银钱,送给老人,老人那见过这么多钱财已是愣住了,也不敢收取。那张生见老人不肯收,惶恐不已,生怕卫行歌这个‘煞星’再次动手。卫行歌倒是没想太多,上前从中挑了一块,硬塞给了老人,老人这才接受。
随后张生带着他那一群奴仆,头也不回的跑了。老人心中早已感动不已,口中不断感谢,双腿作势又要下跪,行歌对此好生头疼不已,安慰了一番,方才目送老人离开。离开前,老人尚是不断念佛,说是告诉菩萨自己的恩德,行歌向来不信释家,对此也不置可否。
唤回马儿,行歌便纵马回城,路上又是遇见张生等人。张生见到卫行歌纵马赶来,以为他心中反悔,立马哭跪在一旁,行歌哪里顾得了他们,纵马疾驰而过,很快便依稀看见汴京城宏伟的城墙。他却不知,就在这短短的一段时间里,汴京城中已是泛起了滔天巨浪。
到达城门口,以往行歌只要招呼一声便直接而过,“京城三少”毕竟也不是白叫的,这些城门守卫中有人尚且和三人一同饮过酒。只是这时看见行歌却立刻让他下马出示通行证,行歌不解拉过一人偷偷问道:“这位大哥是发生什么了,怎么突然戒严了?”那人自然也是认识卫行歌,便偷偷说道:“卫少你不要怪众兄弟,你有所不知,就在一刻钟前,北方传来急报,辽国入侵,辽主御驾亲征呢,整个汴京都传遍了,现在整个城里都人心惶惶。”
“什么辽国入侵了?”卫行歌惊讶道。
“是啊,这不上面才刚刚传下禁令,要全城戒严,你看那位李将军还在旁边亲自督查,兄弟们也是没办法啊,您多包涵。”卫行歌随着那守卫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人身披重甲在那严格盘查,忽然那人好似觉察到了什么瞥了过来,卫行歌赶紧转过头。谢过守卫,卫行歌出示通行证,便牵马入城,路过那人旁边,那李将军有意无意的瞥他了一眼,卫行歌一瞬间觉得好似被看穿了一般,只是那感觉又忽然消失了。
卫行歌也不多想,急忙上马回府,身为将门之后,他知道军令如山,父亲卫满怕是要马上就要离开前往前线,自己晚一步都可能再也见不到了。
行歌走后那李将军冷哼一声,用只有他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呵,京城三少,倒也不完全是废物。”
回到府门前,行歌也不下马。急忙问道:“林伯,我父亲在那?”那林伯远远看见行歌,急忙上前好似专门在此等他一般,说道:“公子你可回来了,快去德胜门,老爷受诏入朝,夫人和陆先生已经早早去等着了,让我等候你回来告诉你呢。”
卫行歌调转马头,说了一句:“谢了林伯”便急忙前往德胜门。一路上人马不多,想来辽国入侵让宋民都是惧怕不已,可是行歌心中依然觉得不够快,此时恨不得身生双翅立刻飞到。
此时王婕书在德胜门前着急的观望着,两边站满了送行的妇孺老幼,每个人都是着急万分,依稀可听见轻微的抽泣声。王婕书见行歌还不到,不由得着急道:“这个歌儿,什么时候不好,偏偏这个时候出去”
陆孟书也是叹了一口气,巧玲那小丫头在一旁安慰道:“夫人别生气了,少爷一定能赶到的。”
“但愿如此吧”。王婕书心知也不怪行歌,只是刀剑无眼,兵马无情,谁都无法保证此去一定平安,万一…….王婕书不敢再想。
就在着急等待的时候,巧玲看见有一人策马而来,不是卫行歌是谁?立马开心的说道:“夫人,少爷来了。”
王婕书闻声看去,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但随即又是面生忧愁,心想道:“不知夫君如何了?”。卫行歌见到巧玲在人群中招手,立马赶了过去,随即下马拜说道:“母亲在上,孩儿来晚了”
“不晚、不晚,但下次可不许你如此了”王婕书扶起行歌如此说道。行歌道了一声是,又向陆孟书见礼,陆孟书也是提点了几句,卫行歌连连点头答应。
尚不及多言语,只听得人声攒动,一队人马缓缓而来。为首一人,身穿蟒袍,上面绣着四爪蛟龙,头上带着束发紫金冠,面如冠玉,气质非凡。众人心中大惊,纷纷下拜,此人正是先皇太祖皇帝之子武功郡王赵德昭。赵德昭看见妇孺老幼跪拜一旁,脸上隐隐有不忍之色,对着众人说道:“你们都起来吧。传我口令,军情如火,本王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快快与家人交代,若有延迟本王也只好军法从事。”
两旁老幼纷纷叩谢,众军士也是感动不已,只是一人紧皱眉头,对着赵德昭说道:“王爷,此事不可吧,如此耽误了军情如何是好?”
赵德昭也是板着脸,想来很是厌恶此人说道:“士兵舍生忘死,此去尚不知几人归来,难道还不许他们和家人团聚一刻吗?”
“可是..….”那人显然心有不甘。但随即被打断道:“王忠够了,出了事本王一力承担便是。”说完骑马通过德胜门。
“是是,小人多嘴。”王忠连忙应承,只是眼中却透漏出一丝狠辣。这王忠本是赵光义府上近侍,有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如今赵光义登基为皇,此人虽无多大能力,却也因此封了个监察御史。平常打着监察百官的名义,暗中却多向皇帝进献谗言,为朝中众臣不齿。
卫满身着铠甲,骑马在赵德昭身后,自从靠近德胜门,他便一直注意两边人群,远远便望见了王婕书、卫行歌等人。本来还有所顾忌,如今有赵德昭口令便立刻走向前去和家人相见。
“夫君,此行一定要保重身体”看见卫满走来,王婕书动情说道,眼中隐隐有泪花闪烁。卫满听见王婕书所言,心中也是一酸,不由自主握住王婕书的双手。两人相处一直是聚少离多,如今相聚不过月余,便要再次分离,心中也有所愧疚,但毕竟是征战沙场的将军,很快收起儿女心思,对王婕书说道:“夫人放心……我不在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才是”。
王婕书点点头,两人心中虽有千丝万绪,但最终只化作寥寥两句。卫行歌、巧玲此时在一旁也不敢打扰,卫满转过头,拍拍行歌肩膀,对他说道:“歌儿,为父不在时你要照顾好你母亲,不可贪玩闯祸你可知道?”
卫行歌点头答应,说道:“行歌明白,孩儿会在祠堂为父亲祈祷,祈祷父亲凯旋归来。”
“好,不愧是我儿”。卫满哈哈一笑,随后又叮嘱巧玲照顾好王婕书,看住行歌不要乱跑。巧玲红着脸答应了。
最后卫满看向陆孟书,满脸歉意道:“在下失态,让先生见笑了,感谢先生前来为卫满送行,感激不尽。”
陆孟书说道:“自古英雄皆重情,孟书岂敢笑话将军,只是…….”陆孟书顿了顿神色一正严肃道:“将军可已有破敌之策?”
卫满面色严肃,小声说道:“尚未有之”
“老朽久居辽国,深知辽国底细,可否让老朽同行”陆孟书突然提出此言,卫满也是一愣,随即面色为难道:“非我不愿,只是…….”
陆孟书打断卫满郑重说道:“老朽亦是宋人”
卫满本是担心陆孟书,不想却让他误会了,只好答应道:“如此,却只好委屈先生跟在军后,待抵达雁门在请先生指点迷津了。”
陆孟书自然不会以为卫满会怀疑自己的立场,先前那般言语也只是要激卫满罢了,当下立刻说道:“无妨,小事而已。”
行歌见陆孟书也要走,不禁心中有些苦楚,陆孟书看见行歌表情也是心中一暖,只好勉励他几句。卫行歌将自己掌握‘意’的事趁机告诉陆孟书,陆孟书内心也是惊讶不已,仔细观察下,确实发现行歌与之前气质不同,但依然教训道:“你只不过初窥门径,切不可得意忘形,我走之后学业不可荒废,不然待我回来之后必要罚你,可记住了?”
卫行歌见他脸露惊色,却装着正经教训自己,差点没笑出来,回答道:“行歌记住了。”
卫满王婕书见两人如此,心中也是欣喜不已。
此时有军士开始催促众人前进,两旁宋民无不依依不舍,一时间皆是离别之声。
“啊爹,此去一定要回来啊”
“夫君你可不能忘了我们孤儿寡母啊”
“娘孩儿不孝啊”
…….
军令难违,众军士只能默默垂泪,尚有更多无亲友送别之人,看见此情此景也不由悲从心来,此情此景众人伤心之余也感激于赵德昭的仁慈,只是赵德昭不知道他的一举一动皇宫里的那位都是一清二楚。卫满和卫行歌等人告别,陆孟书扮作幕僚跟在军后,就这样一路朝北方进发,日行百里,终于半个月后到达了北境前线。
此时的北境遭受着空前的军事压力,赵德昭一行赶到前数日,辽主耶律贤亲自领兵攻打瓦桥关,守将张师死战不退。北境主将曹彬救援不及被辽南院大王耶律斜轸大败,曹彬退守满城,耶律休哥趁机包围瓦桥关,连夜攻打之下,瓦桥关失守守将张师战死,诸将多有死战被擒者。
耶律休哥劝降诸将,诸将齐言:“我为宋臣,岂可事蛮夷焉,但求一死。”耶律休哥大怒,推出众将斩之,众将南向而立,慷慨受死。耶律休哥心中亦是敬佩不已,命令军士葬之。随即进逼雁门,辽主亲自率领耶律斜轸、大将萧挞览围困满城。
满城人心惶惶,赵德昭一行的到来,毫无疑问为守城军将吃了一剂安心丸。诸将曹彬亲自出迎,下拜道:“罪将曹彬恭迎武功郡王。”
赵德昭下马扶起曹彬,他寻思曹彬乃是皇城中那位的近臣,又是北境主将,自然不好怪罪,便勉励道:“将军无忧,胜败乃兵家常事,今吾奉陛下之命前来支援,仍当以将军为主才是。”
曹彬知晓这是他给自己保留颜面,当即道:“王爷哪里的话,快请进城。”
进城之后,曹彬引众将进入大殿。赵德昭分派军士把守各门,命人安置粮草,又命人打探消息,分析战况,一切井井有条。众将见赵德昭年纪虽幼,手段却如此老辣,心中纷纷钦佩不已。包括卫满在内数位将领都是太祖时期的旧将,纷纷将其与太祖比较,夸耀赵德昭贤能,又有人将德胜门之事告诉守城将领,众人无不称赞其仁慈。赵德昭自然是谦恭、推辞,这进一步增加了众将的好感。短短半日之内,各守城将士无不以倾心赵德昭,默默以他为首。
曹彬在一旁自然是看在眼里,他虽为太宗近臣,但亦太祖时期老将,众将团结一心他既是欢喜,亦是隐隐有担忧。目光瞥过坐立一旁不语的王忠,见其暗藏狠厉,更是加剧心中所想。
这时有人进殿来报。“报,有辽国使者前来要见主帅。”众人面面相觑,看向曹彬,又看向赵德昭,赵德昭目光示意曹彬,曹彬会意说道:“带上来。”那人闻声退出殿外,将辽国使者带上殿来。
那辽使见到众人只是鞠躬一礼,也不下跪,当即有将领喝道:“放肆,为何不跪?”
那使者不卑不亢说道:“我闻贵国有言,上国使臣不拜下国之主,何况汝主贪生怕死不敢前来。”
众人将他如此羞辱,纷纷大怒要斩了他,那人却是哈哈大笑浑然不惧。
赵德昭见此人狂妄,心中一转说道:“蛮夷之地不懂上朝之礼,众将莫要奇怪。我国沃野千里,兵强民富,对付尔等小国,何劳圣上亲至,遣本王前来,已是足以。”
众将见赵德昭对答有礼,不堕威风自是纷纷称善。那使者见他自称本王,心中一动问道:“敢问可是武功郡王赵德昭?”
赵德昭昂然回道:“正是本王。”
那使者狡诈一笑问道:“我家国师曾教导,《周礼》有载,‘立嫡以长不以贤,立子以贵不以长’,贵国何故兄终弟及,此非蛮夷之举焉?。”
赵德昭心中一突,顿时无言。众将也是慌乱不已,纷纷呵斥,皆要杀了此人。王忠拔出手中长刀就要动手。
“且慢”卫满突然出声阻止。那王忠本是想展现自己中心为主,却不想被人阻止,也是不耐烦道:“卫满,你什么意思?”
满殿皆望向卫满,卫满本是不愿出头的,但国家颜面也顾不上了这些,说道:“两军开战不斩来使,此等蛮夷胡言乱语,诸兄何故较真。”
那使者冷笑道:“我国臣民尚知尊卑有序,何效汝国之主焉”
卫满也是大怒,呵斥道:“竖子端是无礼,先皇遗有金匮之盟,为的乃是国家安稳,万民太平。为先太后及丞相赵普所共鉴也。况且吾主仁慈,数赞武功郡王聪慧,此天下所知…….”
卫满突然一顿,自知险些失言,立马改口说道:“汝国臣子以下犯上,谋逆君王,何颜在此犬吠?”
“卫将军所言不错”
“没错,汝等弑主蛮夷何敢在此议论我朝?”
众将纷纷附和,赵德昭见卫满为其解围也是投去赞许目光。王忠此时却是有些尴尬,悻悻回到座位,不禁对卫满有些怨毒之色,只是收敛的很隐秘不为众人察觉。使者两脸微红,知道他所说乃穆宗之事,也不敢言语。
曹彬心思极快,瞥过一眼王忠,已猜到几分,立刻对使者喝道:“蛮夷之后何故自取其辱,快说,汝所来何事?”
那使者突然颜色一正,送上战表,说道:“吾主仁慈本不愿兴兵,但数月前汝主无故犯我边境,故今兴义兵,特来讨一公道。”
赵德昭看毕,传视诸将,曹彬气骂道:“汝国占我神州燕云之地,不思退还,今仍在此大言不惭,反咬一口,当我朝无人焉?”
那使者笑道:“燕云之地乃晋王献于我主,与汝国何干。我军数次邀战,将军避而不战,今又呈口舌之厉,贵国能人在下可是佩服的很啊。”
曹彬面如土色,自瓦桥关失利,军心不稳,难以再战,故而一直防守不出,今援军远来,士兵疲惫,如今使者故意前来邀战,是战是避皆非上策。众将也是相顾而视不敢发言。那使者心知众人已然入圈,当即激道:“战与不战,请给一言,何故婆婆妈妈,作小儿姿态,若是惧而不战,快快俯首称臣,割地求和,吾主仁慈必放尔等一条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