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与杜虚中到是懂了,皆微笑。张少英问道:“何解?”逍遥笑道:“人家是来告诉你,你敢造反,他便会找你的麻烦。”张少英无奈摇头,说道:“你若要造反,我岂能事外?”逍遥颇为赞许,问道:“怎样?你想不想做皇帝?”张少英倒是一愣,倒是从未如此想过,叹道:“我非天命,岂敢奢望。”杜虚中道:“你还不明白纵横派的可怕之处,除了庞大的号召力,还有他背后最少百年的庞大势力,你若真想做皇帝,并不是不可能。”张少英神色一紧,他知道杜虚中说的并不假,苦笑道:“我已知足,便是玉皇大帝也不做了。”杜虚中闻言,故作皱眉道:“怎麽觉得有一丝不思进取之意呢?”张少英笑道:“再向前走,怕是真的得做皇帝了。”说罢,三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三人一路下山,正见柳燕姬灵霜,司马慧玉三女前来,张少英忙喊了一声。杜虚中与逍遥瞧着诸女都不免心思起伏,倒是暗叹张少英竟然能把持的住,总有些令人惊奇。一见面,姬灵霜笑问道:“家花不及野花香吧?这一晚可有坏人?”张少英笑道:“山间野花不忍采摘。”司马慧玉三女皆是绯红,好在戴了面巾,否则真是羞于见人了。柳燕无奈瞧着二人,脑中亦闪过三人同欢的场景。张少英将刚刚见到潘阆说了,姬灵霜笑道:“陈抟虽两次入朝,却对宋庭期望有加,身为他的弟子这又有甚麽稀奇?”张少英问道:“跟南门有关?”姬灵霜莞尔一笑,道个万福儿,赞道:“夫君好聪明。”张少英不禁哈哈大笑,柳燕却听出了张少英的担忧之色,问道:“你在担心甚麽?”张少英暗叹柳燕体贴入微,问道:“陈抟能否代表道家?”柳燕道:“道家散乱,又为武林所忌讳。但儒释道组,领袖一方,当为所虑吧。”张少英叹道:“我就知道,一出逍遥城便没好事。”姬灵霜道:“拿出小阴子的厉害来,你便是把天捅破了,咱们也能把它补起来。”张少英无奈苦笑,说道:“山间美景,携美纵览,诸位美丽的女子可有惬意?”
柳燕诸女除了姬灵霜都没来过,姬灵霜笑问道:“老山重游,夫君可有兴致。”张少英笑道:“有美女相陪,便是茅坑他也是香的。”诸众都大笑起来,似乎张少英泼大粪的毛病还未改去。这看似不堪起念的下三滥,诸众每每想起都心中排斥,或许这正是它的可恶之处了。于是逍遥与杜虚中又一次上山,如此二度重来的意景确是余众不同,令人感慨。诸女身份高贵,这时聚齐全因张少英这样一个其貌不扬,乞丐出身的下三滥,总令人惊奇不已。
山路漫漫,诸众畅谈诗词,如此佳女相伴,总令人难以自制,纵欲情怀。到了山顶,瞧着山下的褴褛壮景,不禁感叹自然之神奇。诸众在山顶四处游荡,不一会儿陈诗语前来请张少英一叙,柳燕姬灵霜笑着避开,张少英只感三女定有要言,去见了。上官蝶舞与司马慧玉皆坐在崖边的大石上,张少英来了二女也不行礼,张少英不客气的坐到了一旁。他虽无贪欲之念,但三女清丽脱俗,张少英每每瞧在眼中都赞慕不已,与三女独处时总有些顾忌,又有些害怕。
张少英的性子向来不惯文韵中的婉转托词,诸女自小教习,从不失礼,本欲倾心相谈,然而女子的矜持一时令三女又不知如何开口。张少英正是不解,陈诗语轻叹一声,说道:“没来之前,我便一直在想,以公子的出身,我等倾心而来,定为君心,从没想过你竟是如此情义之人,实乃我等小瞧了。”此言一开,另二女对陈诗语便感激不已,暗叹她身为隐宗都有一股不溺于世的执念,总是胆子大些。张少英一直不敢对三女失礼,竟是心中担忧自己一时忍禁不住,负了柳燕与姬灵霜的一片真情,又以礼为行,与诸女之间便多一丝隔膜,另三女不敢逾越。此次前来,却是上官蝶舞提出来的,诸女竟叹服张少英的情义,亦惊愕他的年纪,竟脱不了稚气,又能执心而上,与姬灵霜柳燕的天作之合令人羡慕不已。以纵横派在武林中的地位,菩提花的神奇,诸女奉命倾心而来,再与张少英相处,叹服之间,都对张少英都倾心不已。然而张少英明明有所动,却不肯表露,令三女甚是尴尬。诸女都是黄花大闺女,这样的挫折也只能令她们退缩。
见陈诗语真情流露,张少英忐忑不安,叹道:“我的性子你们也知晓,以前我总在想,处在利益之间,强扭的瓜不甜。可经历了阿燕,灵霜,我才发觉,凡事并不是绝对的。我跟阿燕是因为利益走到一起,与灵霜虽是她一己之念,可这也不是一种情感的利益麽?”诸女皆是一怔,不知张少英何以此言,却也在理。上官蝶舞说道:“没有了利益,人与人之间便甚麽也没有了。”张少英点头说道:“这是世间的生存法则,我与内子们之所以能相敬如宾,全因我们至情至性,她们的体贴入微。三位姑娘冰清玉洁,虽在利益之间,为妻如此亦不难。可人与人之间瞧得上却不一定好,曾经我只是一个吃不饱肚子的臭乞丐,如今一娶两个如此美丽的妻子,每念到此,我只有满足。我不热衷于权利,亦不贪念,有时与三位在一起却总不免胡思乱想。可我的这一切都因灵霜而就,钱债易还,情债难还,我甚麽都没有,纵横派甚麽都有,离开她们我便甚麽都不是。我时常告诫自己,唯一所能做的便是不负妻情,终身不纳,为心不出。见大不知小,我本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乞丐,除了不要命能混些饭吃,便甚麽都不是,以你们的出身,要找一个爱自己的男子又有何难,我心早绝,即便近在咫尺,亦不向前一步,以报倾情。得妻如此尚不知足,又何以令三位倾心,还请三位姑娘谅解在下之心,少英唐突了。”这些本该是礼节之间的言语,张少英不做礼而言,竟令三女感到亲切又不失其决心,竟令三女明解又不至令三女太过尴尬,这样的对答实是周到。
三女俱是叹息,神色失望,司马慧玉眼中含泪,摇头叹道:“可女子一心相就,又何以二心他人。”张少英叹息道:“少英并非是不识好歹,能娶到三位这样的美丽女子亦是人生幸事,可人生如此,只能一绝心计,少英出此言实还另有所念。”三女不解,都看向张少英。张少英道:“三位均是宗派举足轻重的人物,来此无非是为了菩提果和纵横派。菩提果虽为纵横派先种而生,但果熟花谢,并不是随意而成的。三十年也罢,三百年也罢,菩提果大盛并不是好事,贪念所致,杀戮是免不了的,还盼诸位今后谨心所为。至于纵横派,它之所以能独步天下,便是不置世事,与诸宗联姻虽是好事,可利益之间纵横派亦不免难断,我竟是纵横弟子,这些当为所虑,亦不敢贪心而出,还请三位姑娘回宗相告,纵横派感激不尽。”
四人本是为利益而来,张少英以利见利,又合情合理,经张少英如此一说都震惊不已,想到纵横派的高大,身份之间,这些日子以来的亲昵端到派系上来,立时生疏不少,又为张少英能有如此赤诚之心而叹服。三女对张少英本是心中不拒,见大不知小,从没见过张少英这样的人,自是甚麽都新奇,但是这身份一端上来,诸女心绪急退。竟有情意,又有纵横派,刚柔并济,竟不伤三女之心,亦不再令三女有所期望,这样的处事便在张少英身上,更是令人惊奇。剥去利益,一男三女之间也只剩多日相处的好感了。四人久久不语,倾心而来,如此结局自是人人失落,对三女而言张少英并是不她们心中的夫郎,对张少英而言她们并不是自己意向中的妻子,她们都有女子一心相就的秉性,却不是每个人都能有姬灵霜柳燕这样的包容,或许这一切都源与姬灵霜多年的阅历。正因张少英看到了三女美好的一切,却也去反思三女的糟糕。三女中上官蝶舞对张少英总是缺少情意,每一次约会总有一丝不可亵渎之态,这样的女人是不适合张少英的。司马慧玉小家碧玉,这是林梦怡当初的神态,柳燕已身为人妇,自不可较,留在张少英心中的便是那挥之不去的初恋。对于这些张少英总有些排斥,于是司马慧玉即便嫁给了他,也总会带起张少英的伤感。尽管司马慧玉以后也会变,然而本就利益而来,一心稍拒,见惠思人,张少英本就抗拒,便也不适合他。陈诗语对张少英倒是欣赏的,但那股隐士的执念,总令她有些瞧不惯张少英的粗俗。粗俗带给陈诗语的情感她并不排斥,然而粗俗带给她最真实的时候,见美斥丑的执念总令她有些难以适应。张少英正是看到了三女的本心,心中自卑,又身负情债,这一切只能令他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