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灰衣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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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这,随即觉得被蛇咬伤的伤口处开始又疼又痛,似乎伤口周围已经开始腐烂化脓了,他想坐起来查看一下却又使不上劲,心里只能干着急,而且体内还一阵寒一阵热,犹如伤风感冒了一般,头脑昏昏沉沉的,浑身还恶心想吐,却又吐不出来,当真是生不如死。他小声呻吟了好久,才慢慢神志变得模糊,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在梦里,他似乎又见到了那条青蛇过来咬他,他想拼命的跑,却怎么也迈不开腿,全身都动弹不得,想手舞足蹈的把蛇甩掉,却越甩越多,他要张口大叫,却叫不出半点声音……

  这样不知过来多久,他似乎隐隐听得有人在身旁说着些什么,但声音好像十分遥远,似乎在跟前,又似乎在梦里,在半梦半醒之间,他猛然惊觉过来,随即睁开了眼睛,发现已经是白天了,接着看到旁边一个灰衣老者在看着他,这老者的年纪约有五六十岁,头发半灰半白,衣着破烂,一副乡下老农的打扮。

  “你醒啦!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好点!”那老者边说边掀开他的被子察看他腿上的伤口,乔峰这才感觉到伤口处被包扎了起来,然后闻到了一阵刺鼻的药草味,原来已有人在伤处敷了伤药。那老者把旧药刮了下了,看到乔峰伤口周围的瘀黑肿胀已经大为好转,那伤口流出来的血虽然还有些黑,但已经慢慢开始变红,见此他稍微点了点头,道:“血已经开始变红了,应该没事了。”当下将拿来的几味药捣烂后,敷在乔峰伤口上又包扎了起来。然后拿出一颗黄色的药丸,道:“这是专门治蛇毒的蛇还丹,你把这它嚼碎了再吞下,不要怕苦。”乔峰接了过来,先闻到一阵雄黄味刺鼻,稍微皱了皱眉,然后放入口中嚼碎,但觉满嘴苦味,随后苦的他直接想吐。

  乔峰吃完药后,从床上挣扎着坐了起来,稍微感觉好点了,他往四周看了看,发现这是一间乡下普通的茅草屋,比自己少室山老家的草屋还不如,屋内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外,别无他物。乔峰随即问道:“老……老伯……我……我这是在哪里啊?是你救了我吗?”那老者淡淡的道:“算是吧!举手之劳而已,你先别动,小心你的伤口。”

  “我记得我好像是被蛇咬了,怎么到了这里?”乔峰满腹疑问,开口问道。

  “年轻人,算你命大,要是再晚一会发现你,你就已经毒血攻心而死了。现在肚子饿么?要不要吃点东西?”说着那老者端过来一碗热粥,递给乔峰,乔峰接过后勉强喝了几口。

  接着那老者坐到了床边,替乔峰盖好被子后,说道:“我是这山上的樵夫,刚才砍柴回来的时候,看到你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流了一滩黑血,生死不明,就知道你被蛇咬了。咬你的那种青蛇是这里的特产,看着貌不惊人却毒性惊人,这种蛇碰到的草木都会干枯而死;被青蛇咬了的人,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会毙命,所以这山才没人敢来,你胆子真大够大的,要不是幸亏你命大,遇到了我,现在早就去阎王殿里报道了。”

  “哦,是这样,那老伯,真的多谢你了!”乔峰感激道。“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怎么跑这山上来了?”老者问道。“我叫乔峰,是丐帮玄武堂的弟子。”乔峰回答道。

  “哦,原来是丐帮弟子,听闻丐帮的弟子个个都会武,不知道你学过功夫吗?”

  “不能算学过,只能说是帮内的兄弟照顾我,曾经指点过我一点。”乔峰谦虚的解释道。“这么说,你应该也学过吐纳运气之类的内功心法了?”老者接着问道。

  “稍微懂点皮毛而已,遇到真正的高手就不行了。”乔峰有些敷衍道,老者见乔峰面有难色,忍不住笑了笑,说道:“你不要误会,我这么问不为别的,是因为咬你的那种青蛇毒性猛烈,光靠草药的话,毒质是去不干净的,须得自己运功把毒血都逼出来才行,所以才问你能不能自己运功逼毒。

  听到老者这么问,乔峰显得有些扭捏,吞吞吐吐道:“呃....我...我的内功...修为,应...应该还没到能自己运功逼毒的地步,可...可能还...还差的远呢!”

  那老者见乔峰这脸红脖子粗的样子,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没事,内功修为差没关系,慢慢学就是了,年轻人最重要的诚实。我这里有本关于运功逼毒的小册子,里面有些吐纳运气的法门,你回去自己多看看,试着自己运功逼毒!你中的这种蛇毒得连续逼毒一个月,才能把体内的毒质祛除干净。”说着从衣袖里掏出一本发黄的小册子交给乔峰。接着道:“你回去以后好好用功,按照书里的法门,每天把毒血逼出一点点,直到伤口周围不再发黑,血全变成红色方可。”

  乔峰接过小册子后,发现连封皮都没有,翻了翻发现里面有文字也有图,他也不以为意,随手就放到了怀里,然后抬起头问道:“老伯,那...那我只能一个月后才能再把这小册子还给你了!到时候的话....!你白天会在家吗?”那老者道:“我白天的话得进山砍柴,你来的话轻易见不到我,还有我本来是一个市井之人,厌倦了跟人打交道才在这山上隐居,喜欢清静,从来就不喜欢见人。”

  乔峰道:“那老伯你一个人在山上住,孤零零的不觉得无聊吗?以后有空的话我多来看望你好了。”那老者摇摇头,叹息道:“孩子,你以后千万别来,来了我也不见你,既然能救你一命,也算跟你有缘,我既然来此地隐居,就是谁也不想见,也包括你,所以你也别让我为难,明白吗?”乔峰心中有些不解,道:“老伯,这是为什么?”老者转过头,望着窗外自言自语道:“你见到我的事,回去以后也不要对任何人说起,我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你也不需要知道,你能答应我吗?”说完,转头看了乔峰一眼。乔峰犹豫了一下,点头道:“是,既然老伯你这么吩咐,那我下山后对谁都不说。”那老者轻轻抚摸他头,柔声道:“好孩子,好孩子!”说完,顿了顿,又道:“你已经二天二夜没回去了,我想你帮内的兄弟都已经开始着急了,所以我就不留你了,你早点回去吧!”

  乔峰点了点头,正要从床上起来,忽然间伤口又跟着剧痛,“哎哟”一声,乔峰咬牙忍着站了起来,谁知刚起来便觉得头晕目眩,若不是那老者赶紧扶住他,乔峰几乎又要晕倒。

  “没事的,这种草药本身也有副作用,现在只不过是药劲上来了,所以你才会觉得头晕目眩,多走几步就好了。”那老者一边扶着乔峰一边安慰他,当下小心将他扶到茅屋门外后,乔峰定了定神,转过身对那老者拱手道:“老伯,大恩不言谢,我会记住你的救命之恩的。”

  那老者微笑着道:“举手之劳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还年轻,以后的路还长着呢!而我都是个快进棺材的人了,所以也就不指望你感恩图报了,你就快些回去吧!天都快黑了,只怕你们帮主都开始领人满大街找你呢”

  乔峰笑道:“老伯,你言重了,我在丐帮只不过是个无名小卒,别说一二天了,就算失踪半个月也没什么人在乎吧!”说完,两人同时笑了两声,然后乔峰对老者摆摆手,一瘸一拐的走下山去。走了好远,等乔峰回过头来时,看到那老者的身影还在背后远远的望着他,这场景让他想起他离开老家那天,他父母也这般送他送到少室山下,想到这不由得悲从中来,眼泪不知不觉就流下来了。

  乔峰和老者相处了虽然只有二三天,乔峰对这老者所知也甚少,甚至连名字都没告诉乔峰,但不知为啥,乔峰感觉跟他亲近之极,说不出的亲切感,在路上心里不禁想道:“这位老者可能是为了躲避仇家,才在此地隐姓埋名隐居的,虽然不知道他的过去,也不知道他是好是坏,可他既然他这么吩咐我,我一定不能泄露他的行踪。”想到这,微一沉吟,又想:“感觉这老者老是轻声叹息,一脸闷闷不乐的样子,又好像孤零零的一个人,无儿无女一般,不知是有什么心事,过去肯定经历了什么!才让他这样.....”跟着叹了口气,不再去想,慢慢悠悠的走下山去。

  当乔峰走回玄武堂时,天已经全黑了,玄武堂内,堂主吕章正来回踱步,眉头紧皱,脸上一副焦急之色。自从昨天早上奚山河告诉他乔峰一夜未归后,他刚开始还没当回事,以为乔峰只不过出去瞎逛,喝醉了或者进窑子了,才一夜没回来。但直到今天乔峰依旧没回来,这时他才有些担心,今天一早他就发动玄武堂的兄弟到处去找这小子,找了一天都没找到。现在他不禁有些担心起来,要是把这小子弄丢了,不仅没法跟汪帮主解释,也没法跟少林寺的玄苦大师交代。

  而奚山河一早就进城找他去了,其他的各弟子也相继去附近的村里打听,可一直到现在,半点消息都没有,不知这小子是偷跑回家了,还是出什么意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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