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神农架的姜轻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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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辽东杀手楼总舵

  杀手楼一百零八位刺客杀手中,天罡级杀手三十六人,地煞级刺客七十二人。这些杀手中,大都督并不是每个人都信任,他最信任的只有五个人:‘绝命剑’傅云泽,‘狂天剑’韩枫,‘铁枪徐阎王’徐大,‘银勾画戟’于超,‘紫电獠牙’赵冲。

  如今,于超与赵冲分别被派往岭南、江州执行任务;韩枫人在洛阳,组织多次飞鸽传书传达命令,韩枫都没有回信,因此大都督早在数日前就派遣杀手楼成员前往洛阳寻找韩枫;徐大战死,死相凄惨,据说最后连尸体都找不到了,大都督估摸着应该是被森林里的野兽们争夺吃掉了;可以说,如今大都督手上还能用的刺客杀手,虽然多,却不算精。

  现下还身在杀手楼,能用的上的人,也就只有刚刚回来的傅云泽。

  此时,傅云泽就站在大都督的面前。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情感,如同一只木偶般静静的站在下方,等候大都督的任命。

  “去喝酒了?”大都督道。

  “喝了一些。”傅云泽答。

  “我知道你酒量一向不差,你说是一点,那就意味着喝了很多。怎么样,可还尽兴?”

  “尽不尽兴我不知道,但我没有醉,还懂得什么是敌人,什么是自己人。”

  “哦?你似乎遇到了不开心的事?”

  “这倒没有,只是遇到了不想见的人,想明白了之前不明白的事。”

  “所以呢?你有什么打算?”大都督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却依旧保持平静的问道。

  “我打算展示自己的忠诚。因为我还想继续活下去。”

  “展示忠诚就不能有自我,作为一个杀手更应该如此。”

  “我的命一向都不完全是自己的。”

  “杀手楼给了你第二次生命,因此你要懂得如何感恩。”

  “不错,所以我才会站在您的面前。”

  傅云泽看着大都督,大都督也在盯着傅云泽。在二人对话结束后,不论是大都督还是傅云泽,他们的脸上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我现在有一个任务需要你去做。”

  “什么样的任务?”

  “不论是什么任务,一定都是你喜欢的。”

  他的命以不在是自己的,不论大都督交给他什么任务,他都必须去完成,必须去遵守,因此即便傅云泽不乐意,也要学着感受,尝试习惯。

  大都督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封信笺,他抬手朝前一挥,将信笺丢向傅云泽“你看看,这出价还不低。”

  傅云泽接过信笺,只见封面上写着‘杭州酉阳’落款处‘青青儿,敬上’展信阅读,信中内容只寥寥数语:限七日内灭门酉阳徐家,奉上黄金十两。

  又是青青儿!

  这人还真是个挑事篓子。

  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对于杀手楼而言,只要佣金给到位,就可以办任何江湖事。

  “七天?”傅云泽看着上面的期限,只有七天的时间,辽东去酉阳来回就得六天,雇主的意思岂不是让他一天就要灭掉一个家族?

  这样的任务莫说傅云泽,即便是当今天下排名第一的杀手也未必能够完成。

  不过……傅云泽的目光看到了最后的那几个字‘奉上黄金十两’,这出价确实不低。

  这一刻,傅云泽的心中再次升起了一个可怕的念头:他离开魔云门加入杀手楼十多年,如今魔云门被灭,杀手楼中与魔云门有关联的就只他一人,莫不是……

  他抬头盯着大都督,手中的信笺无火自燃,不一会便灰飞烟灭。

  ‘难道,杀手楼也容不得我?’傅云泽眼中都隐隐有恨意,一个杀手的结局难道就只有死?

  ‘枪打出头鸟’这话不是白说的,傅云泽的名头太大,威胁到了魔云门尊主的地位,当傅云泽执行魔云门最后一次任务失败后,他便知道自己的杀手生涯结束了,若不是魔云门的赶尽杀绝,傅云泽绝不会再次出山加入杀手楼。

  如果说以前的他最初加入魔云门是为了组织,后来加入杀手楼就是为自己了。

  他仅仅只是想活下去。

  大都督同时也在看着傅云泽,当傅云泽燃烧信笺的那一刻起,大都督便明白了他心中的顾虑。

  傅云泽最大的特点也是他最致命的缺点,大都督怎么会不明白?

  当傅云泽最担忧的时候,他往往会做出一些常人难以理解的事来。

  细鳞太攀原本在大都督的身后站着,此刻也上前了一步。

  他虽是杀手楼的智囊,平时很少显露武学方面的手段,但这并不代表细鳞太攀不会武功,他仅仅是为了隐藏另一个自己,他的武功绝不比杀手楼中任何一个人差。

  傅云泽当然注意到了这一点,他的目光以转向了细鳞太攀。

  “怎么?老毒物,你要来为难老子?”傅云泽冷然道。

  “绝命剑,你可不要忘了是谁给了你活命的机会!”细鳞太攀冷笑。

  傅云泽气的牙痒痒,一旁大都督则道“我明白你心中顾虑,放心,杀手楼有杀手楼的规矩,又怎会学魔云门的自取灭亡。”

  这句话一语中的,正中傅云泽心中疑虑,他连点头道“大都督于我有救命之恩,傅云泽必当竭心尽力以报大都督知遇之恩。”

  当天下午,傅云泽便带领本部暗杀成员数十人自辽东连夜兼程赶赴浙江酉阳。

  这时候,距离傅云泽暗杀独孤行以过去了二十年,他怎么也想不到,二十年后的今天,剑神独孤行销声匿迹,淮夷之战也结束了八年,杭州西湖近年来新起了一个新门派,名叫‘西湖剑阁’。成立之初三个月,就名扬天下,堪堪有与华山剑庐分庭抗礼的趋势。

  傅云泽带领本部成员,日夜不停急行千里,终于在第三天初晨赶到浙江,安排了客栈,草草吃过饭食,诸人回房休憩,傅云泽单独带着两个得力亲信前往酉阳侦查情况,一切准备妥当,又花了几个时辰,天色将晚,杀手楼成员齐聚酉阳城中,傅云泽一声令下,当晚只见阴暗天际上空,一道冲天火炮响起,紧接着一连串如花盛开般的火焰流星照亮了整片天空。

  在人们还处于疑惑、焦虑的同时,傅云泽以带领手下杀手,冲开了酉阳徐家的大门。

  这一切来的都太突然、太迅速,傅云泽行事向来严谨周密,这一次却一反常态,如此明目张胆的攻入徐家,那一串火炮,似乎都在告诉着人们,他们此次行动的目标。

  酉阳官府很快闻声而来,却在离徐家数里外时被埋伏在那里的杀手刺客们挡住了去路。

  杀手楼的大都督与朝廷都有着密切来往,那刺客不由分说,自怀中掏出一令牌,官府知县看了,脸上露出惊恐色,连跪拜下,大喊“千岁”言言,连徐家的门都不曾进得,就被挡在了外面。

  这一夜是徐家的灭顶之灾!

  当傅云泽踏进徐家家门的那一刻起,杀戮便开始了。徐家人无一例外都看到了那位如狼般的男人,看到了他手中提着的那柄美丽却充满杀意的剑。

  饶是徐家偌大家业,家族中请的护院武师都是江湖中成名已久的高手,却仍然抗不过傅云泽的一剑封喉,仍然抵挡不住杀手楼如同潮水般猛烈的进攻。

  傅云泽杀的兴起,眼见徐家一个个倒下的族人,在过一会他们就能完成任务,满载着胜果而归。最艰难的时刻已经过去,他们不需要继续兼程赶路,不需要一整天在马背上过活,莫说是人受不了,即便是马匹也忍受不住。

  傅云泽的面前是徐家最后的骨肉,一个哭泣的小女孩。

  虽然她如今年龄很小,却以是十足的美人坯子,傅云泽在找到她的时候,都觉得杀了她有些可惜。

  只不过,即便他心中觉得可惜这女孩也必须死!

  当杀掉徐家最后一个人的时候,傅云泽将会重新走上事业的巅峰,他将重新成为最强悍精干的杀手,他将成为大都督手下最得力的干将,只要大都督信得过,他甚至都有望成为三十六杀手中的统领,这一天他等了太久太久,自从离开魔云门加入杀手楼,他以等了这一天二十多年。

  如今,眼见大功告成,他这时才真正明白了一个道理:危险无处不在,危险的尽头或许就是黎明前的黑暗。

  因此,只要抗过那黑暗,他就会迎来新一天的曙光。

  正当傅云泽以为一切都将按照他的计划进行的时候,意外却发生了。

  也就是在那一刻,傅云泽突然又明白了另外一个道理:危险无处不在,危险的尽头或许并不是黎明的曙光,也可能是另一个危险的开端。

  他举起了手中的剑,一双狼目瞪视小女孩,她低着头,珠泪如雨,浑身颤抖,以无力气抬头去看傅安泽,这长相如狼般的男人实在太可怕,即便他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危机。

  她还想尖叫,用尽浑身力气去尖叫,发泄出去的力量会让她感受到一丝安全感。

  但她的嗓子已经哑了,就像嗓子中咭着一块鱼刺,吐不出来,咽不下去,只能无奈的忍受痛苦。

  她本以绝望,本以打算束手就擒。就在这时,耳边响起了一段悠扬的笛声。

  有那么一瞬间,小女孩还在疑惑,难道如狼般的男人以一刀劈死了自己,此刻的笛声不过是她解脱的幻觉,倘若这真是幻觉,也算得美好,总比活着痛苦要美好……

  但……那并非幻觉……

  如狼般的男人也听到了笛声,而且他听到的更加清晰。

  他的耳边响起了笛声,这笛声傅云泽早在几年前就以听到过了。

  他太熟悉吹出这笛声的人了,熟悉到几乎以不用去想他是谁,脑海中就会浮现这个人的容貌。

  一曲笛声响起,四周都是笛声。

  这是什么声音?

  如狼般的男人停了下来,其他黑衣人也停了下来。

  笛声在耳边久久徘徊,同时他明白了笛声中蕴含的诗句:一篇诗文流千古,一壶浊酒醉千愁。一曲长歌肝肠断,一剑天涯风云乱。

  “《江湖行》!”如狼般的男人震惊了,能够吹出这样一曲《江湖行》,整个天下他只想到一个人。

  “千秋居士到了吗?”如狼般的男人收起了自己的那柄剑,他知道,自己的剑法虽狠毒,却远没有‘千秋居士’快;正如那‘狂天剑’韩枫,他的剑虽然快,却远不如千秋居士狠。

  “绝命剑,好久不见啦。看来这女娃你是带不走了,老道来对了时辰,她命不该绝!”一道声音响起,从四面八方响起,响彻了这一处天地。

  同时,一个人影显现出来,这个人身着道袍,腰间挂着一只长笛,一个葫芦。

  长笛是用来吹出美妙音乐的,而葫芦是用来喝酒的。

  黑衣人们齐刷刷让出一条路来,他们认得这个人,即便有一些新来的,不认得这人,但也一定听说过他的名号,因此大家都收了凶戾的神情,露出了一副乖巧的模样。

  这道袍人走到了傅云泽的面前,他掏出了那枚纯金打造的令牌,上面写着‘西湖剑阁主’五个亮晶晶的大字。

  果然是他!

  傅云泽心中震惊,万没料到,曾经执剑挑战独孤行,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莽撞汉儿胡古道,如今竟也成长为了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

  这是傅云泽第三次见到胡古道,头一次是在十几年前刺杀独孤行时碰到的,不过当时傅云泽只在树上见过少年胡古道,而胡古道还未见过他;第二次是在八年前,胡古道受大都督邀请亲往杀手楼,接手了大都督委托的一个孩子,扬言胡古道授业十年,十年后,再将那孩子交还给杀手楼,欠下胡古道一份授业之恩。

  当时的胡古道以建立了西湖剑阁,名扬天下,成为当世最著名的十大剑客之一。

  而正是在那时候,胡古道第一次遇见了傅云泽。

  他震惊眼前人的模样,便不在注意眼前人的身份。

  “你是谁?”

  傅云泽比胡古道约莫大了十五六岁,当胡古道问起傅云泽这个问题的时候,傅云泽都觉得很诧异。

  他是来见大都督的,又怎会对大都督手下人感兴趣?

  “在下傅云泽。”

  傅云泽显得很谦虚,饶是胡古道年纪小,但在江湖中的地位以远远高过了傅云泽。

  “原来是‘绝命剑’前辈!”胡古道微笑拱手,就在刚才他还惊叹此人长相如狼似虎,不怒自威。还在惊叹杀手楼中几时有这样一位怪人!如今知道他的名字便不在奇怪了,号称杀手楼排名第一的刺客,‘绝命剑’傅云泽,即便长相怪异,对于胡古道而言,也是理所当然的。

  据说他暗杀的手段简单明了,一剑封喉。因而往往被杀之人没看到他真面目时就以丧命。杀手楼制度严明,一次任务明确杀人多少,就杀多少,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行,因此往往不会斩尽杀绝,傅云泽的长相也就没少被人看到过,当然看到他长相的人,不是已经身死,就是以在惊异中变得疯疯癫癫。

  一头如狼般的男人,他的恐怖之处又岂在那一剑封喉的高明剑法?恐怕,当人们第一眼看到他时,就以被他的样貌惊吓住了……

  “我要带她走。”胡古道淡淡道。

  傅云泽没有多说一句话,饶是他这样的高手,在胡古道的面前也提不起一丝精神。

  他知道,此刻不论说什么话都以没用。他只能乖乖的让出路,因为他还不想死。

  “你可以带她走,但我有个条件。”傅云泽道。

  “说来听听。”胡古道已经将小女孩徐婉抱起,已经转过了身。

  “不可让她复仇。”傅云泽冷然道。

  “恩……”胡古道点了点头,杀手楼势力何等庞大,报仇?找死吗!

  傅云泽警告胡古道并不是怕他们报仇,而是真的想要提醒他。

  大都督的手段,远比胡古道想象的更加残忍。

  “这个我理会的。”胡古道微笑点了点头,迈步而去。

  一夜之间,徐家三百多口人命,除徐婉一人外,无一生还。

  胡古道就这样带走了徐婉,他竟然就真的带走了她!

  这无疑是对傅云泽最大的侮辱。

  可……即便如此,又能怎么样呢?

  须知,顶尖杀手只有一个标准:活下来,而且活得久。

  大都督在杀手楼时,都是这么教育后人的。

  从小的言传身教,让傅云泽深刻明白了一个道理。活着才有机会!

  杀手第一戒,戒明杀。

  出手要有把握,尽可能占据天时地利,躲在暗处就是最大的优势。

  即使暗杀目标是一位半身瘫痪的乞丐,也要把他当成绝世高手对待,悄悄靠近,从背后一刀杀死。

  所谓暗杀暗杀,暗里杀人才是正确的方式。

  觉得丢人?

  没错,那个乞丐不丢人,他已经是死人,但他活着的时候,还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是一位绝世高手,化装成乞丐骗刺客进入圈套。

  所谓“兵不厌诈”,打胜仗的将军才是良将,谁管他用了什么手段?

  杀手不是将军,所以杀手要比将军还要更狡诈、更阴险、更无情、更冷酷。

  杀手第二戒,戒心软。

  下手要狠,务必斩草除根,杀人不仅为了灭口,更是为了除‘名’。

  “名”是世上最虚幻最害人的东西,真正的杀手从不求“名”,也从不给对手留下正“名”的机会。

  傅云泽就深深明白这个道理。

  他回到杀手楼赴命的记录中将徐婉被胡古道所救一事简明扼要的说了,本以为会迎来大都督的责骂与惩罚。没想到大都督异如往常的平静,得来的仅是以沉默为代价的答案。

  这让傅云泽都一阵惊讶,但在不久后他便明白了事情的缘由,大都督的沉默并不是因为他宽怀的胸襟,而是因为一个人。

  “派往洛阳寻找韩枫的人被杀了。”大都督声音沉重,不难听出这期间的痛苦。

  是谁杀的人?消失的韩枫,还是另有其人?

  大都督的眼光看向傅云泽,显得很凄凉,此刻他还不愿意相信,竟然真的有人会背叛自己。

  而那人很可能是一个他认为永远不会背叛杀手楼的人――‘狂天剑’韩枫。

  没错,从某种程度上讲,韩枫的确没有背叛杀手楼。

  大都督以无心在关注酉阳徐家的事,他现在还在纠结韩枫的离开――一个忠诚于杀手楼的年轻人,一个杀手楼未来的鼎力支柱,却为了一个女人选择离开杀手楼。

  杀手是没有感情的,不论局势亦或行为都不允许他们对任何人产生情感。曾经的韩枫也认为自己没有感情,他甚至还调侃过流露出‘爱’的俗人。而如今他却变成了自己口中的俗人。

  他的感情如此浓烈,如此真实,又如此的凄凉。

  “他在哪?”

  傅云泽心中有很多的疑惑,多到他的脑子一想到这些事,就会不自觉的疼起来。

  但他仍然去想这些事,他始终不明白。韩枫究竟何时懂得了爱。

  十年前吧……

  他眼中忽然闪过了光,正如二十年前曾听到韩枫对别人的调侃“爱是什么?我这辈子都不会有那样的情感……”

  多么可悲……

  “洛阳。”大都督道。

  “我这就找他回来!”傅云泽道。

  他明白大都督心中的悲痛,更懂得如何去安慰大都督,此刻他不需要刻意去说什么,只需要用实际行动去做这件事。

  但大都督却出乎意料的阻止了他“你不用去,我会派其他人过去。”大都督抬头看着傅云泽“我知道你下不去手。你需要和我去办另一件事。”

  “什么事?”

  “等一个人……”

  “谁?”

  “李忻。”

  “李忻?”傅云泽重复,这个名字他还没有忘记,甚至可以说在熟悉不过,就在三天前,灭门徐家时他还碰到了李忻的师傅。

  那个救走徐婉的西湖剑阁主人胡古道就是李忻的师傅。无疑,李忻在八年前被大都督交给了胡古道,十年之期,如今还未到,大都督又怎么提起李忻?

  “不错,李忻剑术以成,决定返回杀手楼了。”

  “是胡古道的飞鸽传书?”傅云泽试探道。

  大都督没有直接回答他,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一人换一人!千秋居士果然好算计!”傅云泽冷笑。

  “他的做法无疑是让我还人情……”

  “所以,大都督才在听到我汇报后没有动怒。”

  “杀手楼以今非昔比,岂能因一条小小人命而迁怒自己人?况且我们确实欠胡古道一人情,如今还了他便是。”

  傅云泽点了点头,想来是在自己赶回杀手楼途中,胡古道以先飞鸽传书,这无非也在无形中帮助了自己。

  傅云泽心中说不出的滋味,胡古道年纪虽小,却以能将一件事想的如此周到!

  饶是他年纪为大也自愧不如。

  “李忻几时回来?我派人去接应他。”

  “不必,胡古道以将见面的时间告诉了我,我们只需等着便是。”

  “他还约了谁?”

  “应该没有其他人……”大都督顿了顿,接着道“他见我们除了李忻外,可能还为了另一个人。”

  “这我明白。”傅云泽点了点头“千秋居士可说具体的见面时间?”

  “八月十五,洛阳醉仙楼。”

  傅云泽便不言语了,他以知道的够多,他对分寸把握常常是最好的,因此当大都督不在说话时,傅云泽也就停止了他的疑问。

  “还有三个月的时间。”

  不等他将这话说出来,大都督直接道“这三月间,我还需要你去做一件事。”

  “何事?”

  “现如今,江湖各地起义不断,濠州、京都与辽东三地举行皇会比武,我让你即刻前往京都寻一个人。”

  “何人?”

  “剑门姜轻侯。”

  此言一出,傅云泽再次震惊看着大都督。

  剑门姜轻侯这个名字,他同样熟悉不过。

  杀手楼名单中,与胡古道,子房并为同一行列的危险人物,同样是天下十剑客之一——‘姜轻侯’姜尧章。

  天下四大剑宗包括:西湖剑阁,神农架剑门,华山剑庐以及寒霜谷剑宫。

  如果说,江辰师承寒霜谷剑宫,胡古道乃剑阁主人,姜尧章便是神农架剑门的领导者。

  “姜轻侯在京都?”傅云泽疑惑。

  “未也,我已派于超前往濠州。”

  说着,大都督手掌一番,一道尖利的亮光迅速闪过,只听‘嗤’的一声,傅云泽的手中以多了一封信笺。

  “见到姜轻侯后,将这信笺交给他,他自会明白。”

  傅云泽低头看时,只见信笺封面上写着几个字“垚君子承”。

  垚君子?

  傅云泽心中默念,这个什么垚君子反倒头一回听说,须知,天下间有这姓字的人实在少之又少。

  “垚君子是何人?”

  “故友……”

  须知,一个杀手只需知道接受任务,执行任务,完成任务这三点即可。其他的事无需过问,也没有权利过问。但此刻杀手楼人才凋零,大都督能够用得上万无一失的人以越来越少,一些规矩也就不在重要了。况且,自从徐大死后,傅云泽以晋升成为杀手楼排名第一的杀手,是大都督最信任的人,这些潜规则在傅云泽面前形同虚设。

  一句话点到为止,大都督虽只说了寥寥数字,但在傅云泽听来以相当明确,他接下来的动作很简单,转身,提步,离开。他要日夜兼程前往京都,他要去找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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