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从来就是那么简单,雷的话可不是那么简单,他是要这些人做一个选择,如果他们选择朝廷,朝廷赢了,他们自然不再是邪道,可以正大光明的行走在大唐的每一个角落,而且会得到朝廷的庇护,届时加官进爵都有可能,可是你要是回去了,以后江湖与朝廷分出了胜负,江湖胜了,朝廷依旧是朝廷,这一点不会变,朝廷不曾动用大军,那是给足了七宗面子,所以七宗也不敢将朝廷逼得太深,江湖依旧跟以前异样,七宗依旧统领江湖,可是朝廷胜了,江湖的局势就会改变,七宗不再是江湖之中超然势力,可是回去的那些人,在朝廷眼中依旧是邪道,依旧不能踏入中原半步,这与先前没有任何的区别,所以雷,是给了他们一个选择的机会,一个是康庄大道,可是路上有着许多的荆棘,而另外一条就是得过且过,与往常无异罢了。
“陛下,万万不可取消剑士,剑乃是大唐定国之器,我太祖皇帝,手持天成之剑奠定大唐基业,如若取消剑士,乃是伤国之根本,此乃自毁根基也。”朝会之上,一身龙袍的李轻云一脸威严的坐在了龙椅之上,这一把座椅为何如此金灿灿,就是象征着无上权力的座椅,可是李轻云却把它理解成另外一种,这一把座椅不仅仅是拥有无上权力,同时也是一种极大的责任。
“开来殷左丞对取消剑士一事,有些成见,在场还有谁觉得取消剑士一事有些不妥的,可以站出来。”李轻云一脸阴冷的说道,眼眸之中虽然看着平静,但是一丝阴冷已经在眼神之下划过。
“陛下,左丞之言不无道理。”陆陆续续有七八个官员站了出来,躬身站在了殷左丞的身后,看着这些站出来的人,皇帝的眼中依旧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是看着其他的官员,这些都是文臣,武将一个都没有站出来,虽然南疆的武将都在浮云城了,可是朝堂之上,武将还是有着不少的,武将与文文臣历来都是泾渭分明的,文臣在左,武将在右,武将阵营之中,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这是一件让他很欣慰的时期,武将们自是不在乎剑士身份,因为他们的地位,都是靠着军功,一点一滴的杀出来的。
“道理,好,那朕就看看你们的道理,这朝中有几人是剑士,尤其是武将这边,剑士拿着朝廷的恩裳,却不做人事,所谓剑士,已经成了一些世家子弟随意能够得到的殊荣,反而那些镇守边疆的士兵,他们谁有一个剑士称谓,朝廷养着剑士,可不是让他们成为一些世家的门客的,殷左丞,听说你家的剑士,比起皇家还要多,不知是否属实。”李轻云手中缓缓拿起了一张奏折,随意的翻看着,眼神随意的瞟了一下站立在台阶之下的殷左丞,那一丝目光,殷左丞看到了,眼眸之中浮现出了一丝寒冷,他的眼眸之中一顿。
“陛下言重了,整个天下都是陛下的,你我乃是君臣,何分彼此,殷家的便是陛下。”殷左丞有些惶恐的跪在了地上。
“是吗,既然都是朕的,那么朕现在废除他们剑士之称,也是朕自己做主便可,可是轮到你来越俎代庖。”李轻云眼眸之中怒火滔天,直接从龙椅之上站了起来,手中的奏折被他一甩而出,啪的一声,落在了左丞的面前。
“陛下息怒。”所有的官员都跪在了地上,龙威难测,李轻云的怒火,让所有官员都似乎蒙上了一层压力,让宣政殿的气流都凝滞了几分,左丞的身躯变得有些颤抖。
“陛下,剑士乃是国之根本啊。”殷左丞还是一脸悲愤的说道。
“国之根本,好一个国之根本,既然是国之根本,所有剑士前去镇守边境,正好东山之境,兽潮将近,东野雪狼将要走出高山,就让剑士前去镇守东境,爱卿觉得如何?”李轻云冷冷的盯着殷左丞说道。
“陛下,镇守边境乃是守军职责,如何能够轮到剑士出手。”殷左丞的头颅几乎是贴在了地上,可是言语之中依旧没有丝毫的退让,李轻云的眼眸之中泛着一种怒火。
“好,殷家这是在逼朕吗,好的很,真当朕不敢动殷家吗,好你个殷左丞,朕倒要看看,你殷家能够硬气到什么时候。”李轻云眼眸之中杀意肆掠,嘀嗒,嘀嗒,拐杖拄在地上的声音缓缓响起,老迈的身姿虽然看着随时能够倒地,可是依旧如风中傲雪一般,手持一柄龙头拐杖,缓缓来到了百官之前,银丝长发微微飞扬,眼眸之中依旧散发着锐气,此人便是殷家的老夫人,也是候君离的母亲。
“老朽见过陛下。”殷夫人来到了御前,非常恭敬的跪了下去。
“殷夫人,此乃朝堂,何时轮到你一介妇人如此堂而皇之的走入殿宇,真当朕的皇宫是你家后花园不成。”李轻云的脸色非常的难看了下来,眼眸之中望着殷夫人,心中的怒意难以掩藏,上一代的殷家,可是出了一个太师,而殷家太师生了三子,却只有一个女儿,眼前的老妇人便是殷老太师的女儿,虽然她嫁给了侯通海,可是在朝中还有不低的地位,此时走出,官员之中有一些老一辈的人,身躯隐隐有些颤抖,似乎是踢他担忧一般。
“陛下,我大唐以剑定国,如今陛下废除剑士,就是推翻太祖皇帝的以剑定国之神迹,甚至与奠定了千年基业的大唐理念背道而驰,此乃数典忘宗之举,陛下先前派遣军队进攻浮云剑宗,也是大大不该,如今此举,更是不可为。”殷夫人的眼眸之中散发着一股桀骜,虽然已经老迈,可是却挺直了身子,散发着精光直视着李轻云,身后的官员,有许多站了出来,连武将之中,也是站出来许多,这些人都是浮云剑宗的秘密子弟,原本是不愿掺合此事,看到了殷夫人出面,现在只能站在了殷夫人的身后,朝中半数官员,竟然傲然的挺直了身子,看着暴怒的李轻云,此时李轻云的脸上一脸的愤怒,已经不可抑制,他知道殷家的本事,所以迟迟不动殷家,只是没有想到,一个殷夫人,竟然如此胆大妄为,敢来朝堂与他做对,他的眼眸非常的阴沉了下来,冷冷的站在了台阶之上。
“竟敢在宣政殿逼迫皇帝,看来这一届的臣子,真是越来越不受规矩,已经忘却了君臣儿子,就让朕来告诉你们,何谓君臣。”苍老的声音缓缓响起,李敖的身姿缓缓浮现在了所有人的眼中,他也是拄着拐杖,被一个苍老的太监扶着,身后跟着一个女子,看着穿着是一个女子,可是脸上戴着黑皮面具,而且披着一件黑色的披风,披风之上一条银龙盘旋其上,中间包裹着一道闪电,腰间是一柄漆黑色的长剑,悬挂在了腰间,随意的跟在了李敖的身后,大殿之中,所有人的呼吸都凝滞了起来。
“见过父皇。”望着李敖的出现,李轻云躬身说道,只是李敖没有看他,而是走在了文官之首。
“老汤,这场面你不该说一下吗?”李敖望着跪在自己脚下的首辅,随意的说道。
“此乃太上皇的决断吗?”文官之首,身体颤抖了一下说道。
“父子同心,儿子的主意,老子自然知道,当然也会支持,老汤你可是说过,剑士已经成为了国之蛀虫,现在要废除剑士了,你却一眼不发,这不是你的作风啊。”李敖脸上有些失望的说道。
“微臣惶恐。”这位首辅一脸恐惧的说道。
“殷家送的那一个蟠龙白玉很不错吧。”李敖望着他说道,朝中的人都不解,李敖为何在这个时候说出这样一句话,官员之间送礼,也属于正常,许多人都会送,就算送了也没有什么,而且蟠龙白玉,算的什么价值连城的宝物,可是脚下的汤首辅,却是颤抖不已,因为殷家与他之间还有着不少的秘密,不仅仅是蟠龙白玉,李敖此时说出这一句话的意思是,你收了一个小小的蟠龙白玉我都知道,你有什么秘密,是我不知道的吗?皇帝的话,每一句话都有深意,有些人不懂,有些人懂,可是都不敢点破,心中却是对着这一个皇帝惊恐不已。
“陛下,微臣知错了。”首辅声音已经抽搐了起来。
“你老了,老了就该享福了,你看朕也老了,现在在享清福,这样不是很好吗,儿子已经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李敖似乎是跟他再说一些家常一般。
“太上皇,您老人家执政几十载,天下太平,大唐之版图,东临高山,西邻荒漠,南邻异域,北邻大海,此等千秋功绩已不在圣祖皇帝之下,可当今陛下,想要打破这种局面,取消剑士,便是背弃了剑道之信仰,此乃邪道啊。”一个老臣也是一脸悲愤的说道,一把眼泪一把涕的说道,仿佛是对现在的皇帝李轻云,是痛心疾首,眼下找到了一个可以控诉的对象一般。
“大唐的信仰,从来都不是剑道,江湖的信仰才是剑道,你这话说出来其心当诛,我大唐是以剑定国没错,可是却是大唐将士用血泪拼出来,不是一件冷冰冰的器物,大唐的信仰是血染山河的将士。”李敖一脸恼怒的说道,所有武将心中汹涌澎湃,是啊,大唐的信仰从来都不是剑,他们镇守边境也不是为剑而战,是为了疆土,是为了大唐,是为了那些曾经将鲜血染在了山河之中的英魂。
“老臣明白了。”汤首辅大声说道,整个朝堂只有他的声音。
“明白了就行,那就动手吧。”李敖随意的说道,随后跟在了李敖身后的女子动手了,长剑出鞘,那些站在了殷夫人身后的所有人都倒了下去,只余下了殷夫人跟殷左丞,全身都在颤抖的跪着,血腥之气在朝堂之上弥漫,这可是朝中的半数官员,所谓法不责众,殷夫人从来没有想过,皇帝有那个魄力,能够杀掉他们所有人,可是李敖却杀了。
“你跟殷家的仇,你自己报吧,接下来就看你们兄弟了,父皇只能帮你到这里了。”李敖语重心长的说道。
“放心,李轻狂堂兄的仇,我永远不会忘记。”李轻云一脸凝重的说道,地上的殷夫人身躯颤抖,时隔十八年,她再次听到了这个名字,只是他的名字不是出现在江湖人的口中,如果是出自江湖人的口中,那便有些正常,可是却出现在了皇帝的口中,这很不正常,曾经江湖传言,李轻狂与皇室有些关系,可是最终没有得到确认,如今皇帝称其为堂兄,那么李轻狂真的是皇室的人,皇室对付江湖,是为了李轻狂,难怪朝廷第一个对付的是浮云剑宗,当年绞杀李轻狂,浮云剑宗可是不余遗力的,尤其是侯通海,还是逼着其他四宗出面,只有狂剑宗的狂云,丝毫不给侯通海面子。
“殷家,是该收拾了。”李敖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随后李敖缓缓走了,殷夫人的眼眸之中是恐惧,殷左丞的连也彻底难看了下来,支持他们殷家的所有人都死了,李轻云没有这个魄力,他不敢杀这么多的朝廷官员,因为这些官员,很多人都是李敖一手扶持出来的,李轻云不看僧面看佛面,如果只是殷家一个两个,他不会惧怕,可是殷夫人出面,朝堂的半数官员出面,站在了他们殷家的身后,而且其他那些人,保持沉默,就像首辅一般的人物,也不曾出面,可是李敖来了,李轻云不敢做的事情,他敢,也无人敢说他什么,因为他是李敖,李敖的魄力,可是无人能及,当今朝堂谁不觉得李敖的魄力,如此铁血手段,还在这里的官员,已经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