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荒唐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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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楼妓院这等烟花之地,在江湖中正派人士眼中,都是污秽不堪的地方。陆道乾虽然少在江湖走动,但整个万剑山庄一向以正派自居,邵安城苏家也是江南一带的名门大家。

  陆剑鸣此时也才十七岁,并不懂得男女之事。只是知道妓院不可以去,可是自己才刚刚去过,也并没有什么荒唐无耻的事情发生,因此对爹爹说的荒唐无耻就更不明白了。

  陆剑鸣想着自己明明是救了孟小蝶,却被爹爹骂了一通,心中委屈,道:“我做了什么事情就荒唐无耻了?”

  陆道乾本就气恼,看见陆剑鸣又想要抵赖否认,喝道:“住口,做出这般苟且之事,人家都跟上门来了,你还要抵赖,陆家的脸面都叫你丢尽了。”陆剑鸣心中正是百般委屈,却不知从哪里说起。

  陆剑鸣才明白原来说的是孟小蝶,道:“爹,你误会了,我和小蝶姑娘之间是清白的,什么也没有发生!”

  陆道乾冷哼一声:“小蝶姑娘,你叫的好亲热啊!!”

  孟小蝶本来对陆道乾与苏扬宗二人颇为敬重,可是听着陆道乾教训陆剑鸣,又是荒唐,又是苟且,越听越气,道:“喂!你这老头,瞎说什么。我与陆公子也是刚刚才认识的,做了什么苟且的事了,你给我说清楚了。”

  陆道乾衣袖甩开,坐回椅子上,道:“这种事,我可说不出口。”

  苏扬宗走上前,拍了拍陆道乾的肩膀,道:“陆兄,剑鸣年纪尚幼,禁不住这诱惑,做错了事也属正常,你又何必动这么大怒。”陆道乾虽然是苏扬宗的妹夫,但是却较年长,苏扬宗此时便叫他陆兄,也是希望陆道乾能给自己一个面子。

  苏扬宗走到陆剑鸣身边,温声道:“剑鸣,这到底怎么一回事,你和舅舅说。”

  陆剑鸣之前一直听着爹爹大声呼喝,忽然换了舅舅来,态度温和不少,自己心中的委屈便止不住的想要诉说出来,道:“舅舅!我今夜的确是去了燕春阁了,可是我刚进了厢房,便看到好几个人在追这位小蝶…孟姑娘,我看他们好几个人欺负一个弱女子,我就带着孟姑娘从燕春阁逃了出来,天色又黑,我也不认得路,幸好,还是叫我逃回来了。”

  孟小蝶在一旁也附和着道:“事情就是这样的。”

  陆剑鸣说话之时,眼睛一直紧紧盯着爹爹和舅舅,生怕自己哪里说错了话。

  陆道乾轻哼一声,道:“你既然能够承认自己去了燕春阁,倒还不算无药可救。”

  一旁的孟小蝶忽然说道:“陆公子刚才把事情都一五一十的交待了,你们怎么还是不依不饶的。”

  陆道乾怒视一眼,道:“陆某的家事,不劳姑娘费心。”

  孟小蝶道:“你当我好稀罕么?只是你不分青红皂白,说陆公子与我做了什么苟且之事,便无药可救了?。”清叱一声,又对陆剑鸣道:“陆公子,我们走,留在这里没得污了他们的眼睛。”

  说罢便伸手拉住了陆剑鸣,转身便要向厅外走去。

  陆剑鸣心中知道,倘若真的和孟小蝶这么走了,刚才爹说自己的无耻,荒唐就都成了真的了。立刻挣脱了孟小蝶,道:“小蝶姑娘,此事还是好好解释一番……”

  孟小蝶打断了陆剑鸣的话,道:“哼!他们若是愿意相信你,你什么都不用说,他们自然会信你,不然的话,你说再多也是废话。你不走那我自己走了……”

  陆道乾没好气的道:“你要与她同去了,是不是?”

  陆剑鸣望了一眼陆道乾,又转头看了看孟小蝶的背影,已经走出花厅,心中犹豫不断,心中既害怕爹爹责备,又担心小蝶姑娘,天色已晚,该去什么地方。忽然想到,若是小蝶姑娘遇上了刚才那些人,岂不糟了,再回头看去,孟小蝶已经走出了苏府大门,消失在夜色之中。

  想到这里,陆剑鸣仿佛眼前已经看到孟小蝶被那些人抓了去,连忙道:“爹爹,小蝶姑娘恐怕有危险,孩儿要去找她。”

  陆道乾怒道:“你还真是被那个狐媚女子,把魂儿都勾过去了是吧?”

  陆剑鸣一刻也不想耽搁,道:“还请爹爹原谅孩儿,孩儿回来再向爹赔罪。”说完便转身追了出去。陆剑鸣出了苏府的大门,却不知道孟小蝶是往哪个方向去的。苏府门口青石板路,自西向东。心想刚才自己便是从东面逃了回来,便先往东面去寻。

  陆剑鸣寻出去许久,也没看到孟小蝶身影,也没有见到追自己那些人的身影。便在一处桥墩边坐了下来,心中想着:“我就这么追了出来,爹现在肯定生我的气,回去肯定免不了一顿鞭子了。”

  “咚!—笃!笃!笃!”

  锣声一响,紧跟着三声梆子声响。陆剑鸣心道:“四更天了,也不知道小蝶姑娘在哪里?是不是安全。”陆剑鸣打起精神来,又继续在邵安城中找寻孟小蝶。

  这邵安城虽说并不算大,但是凭一人之力,想要深更半夜地在城中找一个人,又谈何容易。

  陆剑鸣从燕春阁寻起,寻了半夜,半点孟小蝶的踪影也没见着。感到甚是困倦,腹中也饿得很,迷迷糊糊便靠在街边睡了过去。

  过了不久,陆剑鸣隐约听到人生嘈杂,猛地醒转过来,看到自己睡在了路边,天色已经大亮,集市之中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陆剑鸣怔怔地瞧着来往行人许久,想起来什么,一拍大腿,自言自语道:“哎呀!小蝶姑娘,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说不定,他已经被那些人抓回去了。”

  立马便要起身,听到“咕噜”一声,陆剑鸣摸摸肚子,哀叹道:“还是先找点东西吃吧。”此处便是集市,陆剑鸣左右顾盼,看到不远处一处铺子白烟蒸腾,铺子门口来往络绎不绝,肯定是一处卖包子馒头的。

  只是陆剑鸣坐着这么睡了一夜,脚也麻了,一时却站不起来。想着自己不惜得罪了爹爹,本来出来要寻孟小蝶,可是人没有寻着,自己还弄得如此落魄,心中不禁一阵悲凉,口中兀自道:“陆剑鸣啊陆剑鸣,你还夸口要保护小蝶姑娘。”

  忽地陆剑鸣闻到一股幽香,看到身前走过来一个身影,抬头看去,看到一个女子,穿着一身淡绿衫子,身姿绰约,双手藏在身后,正笑盈盈地也看着自己。这女子不是孟小蝶却又是谁。

  陆剑鸣心中欢喜,竟一下子站起身来了。之前身体困乏,饥饿之感都一扫而净,走到孟小蝶面前,笑道:“小蝶…小蝶姑娘,真的是你。”

  孟小蝶也笑着道:“自然是我,”

  陆剑鸣道:“你没事就好,我还担心……担心你给那些人给抓回去了。”

  孟小蝶脸色一变,嗔道:“好哇!你是想着我给他们抓回去么?”

  陆剑鸣连连摆手,解释道:“没有没有,我当然没有,我昨晚追出来,怎么寻你也寻不着,就不免胡思乱想了。”

  孟小蝶又道:“陆公子,昨天晚上你不是不肯定跟我走吗?怎么后来又追出来找我?”

  陆剑鸣自己也细细想过,自己一直也想不明白,挠了挠头道:“我只是想着,你自己一个人太危险了,心中放心不下。”双眼紧紧的盯着孟小蝶,只盼孟小蝶别再气恼。

  果然,孟小蝶嫣然一笑,道:“陆公子,你待我真好!”

  此时孟小蝶背向太阳站立,陆剑鸣看着孟小蝶的笑容,怔怔出神,口中道:“小蝶姑娘,你笑起来,真好看!!”

  二人相对站立,相距不过一步。孟小蝶面色娇羞,竟往前踏出一步,在陆剑鸣面颊上吻了下去。

  孟小蝶自小便混迹于市井之中,对于女子的三从四德自然不知。这一吻,对于孟小蝶而言,不过是发自内心中对陆剑鸣的喜爱。可是陆剑鸣却吓得不轻,只觉得脖子以上烫的厉害,耳朵发烧。

  孟小蝶看着陆剑鸣面红耳赤的样子,笑道:“你害羞啊?怎么脸红成这样。”

  陆剑鸣伸手摸摸面颊,只是觉得发烫,哪里摸得出有没有脸红,急道:“有吗?我才没有害羞。”

  孟小蝶看着陆剑鸣的模样,噗嗤一笑,大声喊道:“陆郎!我好开心,好快活!”

  陆剑鸣面色微变,道:“你刚才喊我什么?”

  孟小蝶道:“陆郎啊!”

  陆剑鸣心中记得,自己幼年之时,那时候娘亲还没有过世,便时常是这样叫爹爹的。自然知道这一句陆郎是什么意思。道:“小蝶姑娘,你还是别叫我陆郎了!”

  孟小蝶有些不解,道:“怎么叫不得了,我只知道自从我娘死了之后,便是你待我最好了,只有你真心记挂我。你待我好,我以后便叫你陆郎,不止现在这么叫,以后都要这么叫。”

  孟小蝶说完之后,眉眼之间都是喜意。陆剑鸣看着孟小蝶的样子,不忍再说,便由得她这么叫了,其实自己心中也有一丝说不出的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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