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百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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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上太阳直射,现在是正午时分,所有人都是满头大汗,但是看着这么多人,又都兴奋了起来。

  众人来到了北荒山上,一路上敲锣又打鼓,搞的好不热闹啊。

  陈八一一马当先,在前头带路,带着大伙来到了土地庙前。

  等到站住了,扭过头来的陈八一,望着人群,也是有点吓着了。

  “怎么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啊。”

  山坡上乌央乌央站满了人,黑压压全都是人头。看起来得有一两千人。

  “都是来看热闹的。”

  陈用说道:“这样也好,动静搞得越大,对咱们陈家庄越有好处。毕竟是你第一个发现土地爷庙的。以后传扬出去,也是好名声。”

  “这……这什么情况啊。”杨风一脸懵逼,虽然他觉得土地庙太冷清,常常觉得孤单。但这一下子怎么跑来这么多人啊。

  “幸亏,他们都看不见我。”杨风还是有些害羞,有些怯场的。

  “不过看到我的神像,不就相当于看见我了么?不对,他们不知道真的我,但是他们以

  为他们看见的是真的我,不就相当于看见我了么……”

  杨风陷入了思维的凌乱之中。

  ……

  有的人爬在树上,有的小孩子踩在父母的肩头……落落错错挤满了人。

  将整个土地庙围的水泄不通。

  有的人道:“就这土地庙啊,这也太破旧了吧。”

  香火-1

  “是啊,这哪里算是庙啊。根本就是破房子么。”

  香火-2

  “这么多人,我还以为见到什么大庙呢。不是我吹,我拉的粑粑都比这好看。”

  香火-1

  “你拉一个看看。”有抬杠的说道。

  香火+1

  ……

  望着大家的怀疑目光,陈八一这个时候缩在了村长的后头,畏畏缩缩。

  “你说话啊。”陈用拉着陈八一说道。

  陈八一拽着村长的衣服,不撒手:“我不敢,你说话啊。你是村长,你说啊。”

  “不是我要来的,是你自己要来的啊。闹得这么大的动静。”陈用点了自己的烟袋锅,眼睛望向天上。那意思就是,你的事你自己解决。

  “我只想带着村里人,谁想到这么多人啊。”陈八一直咽唾沫。

  实在躲不过去了,缩头一刀,伸头也是一刀吧。

  陈八一咳了咳,说道:“大家……你们……嗯,咱们……”

  “你这说得什么啊。”

  “是啊,支支吾吾的,说重点。”陈用提醒道:“说你那天遭遇。”

  “那天,我和我崽子陈二旺两人冒雨……”说起了遭遇,陈八一便是顺畅了许多。

  “……望着那道金光的时候,我就在想。这土地爷太可怜了,一个人带在这里,没人陪他说话,所以我就想着带着陈家庄的人一起来拜拜,没想到又来了这么多人。”

  杨风听到庙外面陈八一的话,虽然磕磕碰碰,但是话语真诚,很是诚挚。

  端坐于高台神龛上的杨风,僵硬的石像脸上,露出了一丝浅笑。

  “谢谢……”

  ……

  陈用打趣道:“看不出来啊,你陈八一平时闷闷哼哼的,讲起故事来,比说书先生还好听呢。”

  “滚蛋,现在还取笑老子。”陈八一怒道,这狗屁村长太不仗义了。

  “来来,咱们一起给拜拜土地爷。”他转过头来对大伙说道。

  “土地爷保佑,咱们陈家庄一年风调雨顺!”陈八一说道。

  其他村庄的人默念,替自己祈福。

  “慢着。”一个尖锐的女声传了过来,却是陈三夏。“咱们不能拜。”

  “你这丫头要干什么啊。”陈八一低声道。

  “这根本不是什么土地爷神庙,这是一个淫祠。一个妖怪占据的场所。”陈三夏朗声说道。

  眼见这么多人,还有外村人。陈二旺本来想拦着陈三夏,他其实对这土地庙是真是假根本不在乎,只是不想这么多人,拂了老爹的面子。

  谁成想,陈三夏不听劝,硬是冲了出来。

  陈用低声道:“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我就要现在说,让所有人都明白。这里根本不是正规的土地庙,不符合朝廷建制的。”陈三夏斩钉截铁道。

  “你这丫头懂什么,那天我见到显灵是怎么回事?”陈八一气得说不出话来。

  “那正好说明是有妖怪作祟。”陈三夏说道“现在光天化日之下,你让那土地爷出来在发一道金光看看。”

  “爹,你别怪我。我这也是为您好,要是很多人被您带上了歧路,以后的罪过都是您的了。”陈三夏说道。

  “土地爷,请您发发金光看看吧。”陈三夏对着杨风的石像说道,虽然用一个请字,语气却充满嘲讽。

  有些见多识广的人道:“但凡是土地城隍,都是建在人多的地方。有些灵性的。但这座土地庙,建的这位置不好啊。哪有建在这荒郊野岭的。”

  “不会是什么狐仙妖怪吧。”

  “呀,那咱们拜上去不会有什么坏事吧。

  “谁知道啊,不能拜,不能拜啊。”

  杨风见到香火值又在一点点减少,心疼地都快哭出来了。“这心情一上一下,一颗心过山车啊,叫什么事情啊。”

  陈三夏冷哼一声,说道:“妖孽,光天化日之下,装神弄鬼。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她说万一下子掀开了红色的布匹,露出下面一罐罐瓦盆。

  瓦盆中装着红色液体,散发出刺鼻的腥气。

  “这些是公鸡血和黑驴血,饱含纯阳之气,妖鬼邪祟沾之即死。”陈三夏说道。

  众人听到有邪祟,难免心中害怕,面有难色,

  陈三夏笑道:“放心,现在正好是午时,邪祟不敢伤人。大伙一起将纯阳血洒上去,斩妖除魔,打破塑像。”

  杨风心中急迫,要是洒上纯阳血,打破了塑像,自己是不是立即就完蛋了啊。

  心中急迫到了极点,神魂激荡。

  震动的塑像摇动。

  “怕了,怕了。这妖怪怕了。”有人叫道。

  “哈哈,这真是一个害人的妖怪。”

  杨风冤枉道:“我没害过人,没害过人啊。”但是他说话,谁人能听到呢?即便是听到也未必就会相信住手了。

  “冲啊,洒血。”有一个人带头,立马大家都活泛了起来。

  陈八一拦一个人,拦不了第二个人。“不能啊。”

  嗤啦!噗!

  公鸡血和黑驴血洒在墙上和塑像上。

  “神通。”杨风无可奈何之下,大叫一声。

  有人推到了土地庙墙壁,本就摇摇欲坠的屋顶,此时也倒了。所有人一窝蜂冲了进来,爬上了高台,就要推到神像。

  “神通!调禽!”

  杨风瞬间将所有的香火值全部消耗掉。

  百鸟来朝!

  一阵巨大涟漪散发而出,周围数里之内,所有鸟禽受到惊动。

  纷纷离枝,展开翅膀,飞速掠向土地庙。

  成百上千只麻雀、喜鹊、竹鸟、赤颈鸭、啄木鸟、翠鸟、斑鸠、绿羽鸭……还有十数只苍鹰、金雁……

  铺天盖地而来,色彩斑斓的羽毛,交相辉映。

  烈日之下,如同盛大的七彩河流,汇聚成一个大圆。

  满天璀璨,盘旋于空。

  众人仰望天空,惊骇莫名,个个如遭雷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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