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蛇君夫人在东海畔,三万大山中遍寻多日,始终不见灵儿身影。心中惶惶,唯恐这谢天赐让灵儿应了厄。焦急中忽看到那山林的小道上,两位樵夫正左顾右盼,缓慢前行。见那真实模样顿觉蹊跷,心想:这不是海中之妖吗,怎么化为人形到这地界?
降下云头,蛇君夫人化为一条青花小蛇,落在其中一位柴火之上,这二位并无发现。忽听二人言语。
“黿将军!你说二太子叫我们来这大山寻找那女娲后裔和谢天赐算什么事儿?又饿又渴几天了,连个人影也不得见。这陆地对你我束搏,法力消失一半,就是找到那厮,他要逃脱我们也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黿将军道:“鼍将军,你言之有理,这陆地确实让人难受。听闻近海散仙,素以你我同类为食。这样下去,我们没有寻到那谢天赐,恐怕也被那些散仙捉了,抠肠扒肚拌上佐料,投入釜中半响不到就化为一锅香汤。要不我们回还?”
鼍将军道:“好!我们快走,刚才我明明听到了打斗,要是是那些散仙怎么得了?走走走,太凶险了!”
黿将军很强踏出几步,一把抓住鼍将军道:“不对啊!这样回去。二太子问起,你我怎么交待?”
鼍将军为难,一阵子后道:“不如我们就说那谢天赐逃走了!”
黿将军道:“要问逃去何方呢?”
鼍将军道:“就说去了中土。”
黿将军道:“对也!对也!传闻那中土多魔。我们怎敢乱入?”
二将商定如何诓二太子,随即丢下柴火,化一股青烟直望东海扑去。见二人如此狼狈跑掉,蛇君夫人显化人形,笑道:“敖广部下原来尽是这等鼠辈。”
还有她把睚眦记在心中,这小子心狠手辣,她可是早有耳闻。这次虽然谢天赐引祸,却惦记自家灵儿。那么这睚眦她就要适机敲打敲打了。
望山而行,她可记得那鼍将军说起,听得有打斗之声。虽然不生疑惑是那灵儿二人,但要是能访一散修,也许能问得仔细。
话说那土行孙一身再无根毛,简直焕然一新。秃头秃脑白白净净,一看就是十来岁的小孩。把谢天赐乐得合不拢嘴,灵儿惊愕得一阵脸红。
就是这个娃娃居然猎色,把自己吓得连滚带爬。她怎么再好意思?
谢天赐提着土行孙衣领道:“土行孙,我服你了。毛都没有一根,你还欺负灵儿?”
土行孙眼泪蒙蒙,擦了一把鼻涕道:“刚才我还是有的。”
“嗨!你还较劲儿?不是我你现在还是一只猴子呢。”谢天赐往土行孙头上打了一个响指道。
土行孙丢下铁棒却大哭起来,灵儿哪里见过一个仙人这般哭泣?不由错愕,目瞪口呆。谢天赐却一脸坏笑,他明白了这土行孙虽然身具神通,却是孩子。小孩子心性都是爱哭。不由问道:“你哭啥?我又没打你。”
土行孙道:“师兄欺负我,这次我完了!”
谢天赐道:“我那里欺负你了?那丹药可是你自己的。”
土行孙抓狂道:“啊!你知道吗?那丹药还没熟,没熟!”
谢天赐一脸懵逼,道:“什么鬼,丹药还分熟与不熟?”
土行孙泪流满面道:“我生于海南,自幼这一身体毛和长不大让我遭受嫌弃,到处漂泊。适逢师父路过见我内秀有根基,逐收我为徒。这次入世,师父特传下丹方一副,说好能脱毛拔长之功效。谁知只差最后一药,就炼成功。谁知道……谁知道……”土行孙气喘吁吁,指着灵儿道:“你打翻我的龙涎。”又指向谢天赐道:“你让我吃下未熟丹药,这下好了,毛虽然脱了,个子永远不长了,我要一辈子成矮子了。”随即嚎啕大哭。
谢天赐听闻,围土行孙转悠一圈,暗想:难不成是我促成了这千古形象?简直不可思议。不过这无毛可比有毛好看多了!
灵儿心想:看样子自己打翻了人家一味重要的药材,可是细想不对。道:“莫要诓我,那是什么龙涎?龙涎可是奇香无比,你那个简直就是奇臭。”说着都差点呕吐。
土行孙擦把眼泪道:“你懂啥,我那龙涎可是另一种。”
说到另一种,灵儿眼睛一转捂嘴道:“难道是?”
她现在明白土行孙所知其实是龙之大便。想到自己还拿在鼻孔……一股恶心之感上心头,直吐得灵儿脸蛋儿苍白。
谢天赐也明白了,土行孙炼的不是丹药,而是药!治病的药!
这时,忽听土行孙道:“哼!我要告师父!我要告师父!”
谢天赐看他就犯,却见灵儿弹起,一阵粉拳落在土行孙身上。现在她看他怎么就那么恶心呢,唯有发泄才能让心中平衡。
“你去告!你去告!你这个邋遢的家伙。尽敢戏弄埋汰我,告诉你我还去告我家蛇君夫人呢!”
噗噗噗!一阵猛捶。土行孙又不敢还手,只好一个抱头。好一个可怜狼狈。
正在这时,忽听空中传来:“灵儿不用呼我,我来也!”
声音悠悠,好不熟悉。灵儿不由心慌意乱,往空中一瞧。这不是姑奶奶么?
谢天赐见这老婆子来,却一阵为难,想到和灵儿去龙宫,又惹下这些事,逃落于此。那蛇君又不待见自己,要是这般回去,肯定更受冷落。
灵儿先是心慌,然后就是一喜。忙扑上去,道:“姑奶奶好生厉害,灵儿在此玩耍,都被姑奶奶找到。”
蛇君摸摸灵儿道:“惹那么大祸还是玩耍么?”说完目光锐利投向谢天赐。灵儿不觉,吐吐舌头撒了一娇。
谢天赐被盯得浑身冒汗,上前道:“蛇君夫人!”
蛇君夫人落下,用蛇头拐杖杵得大地颤抖,道:“哼!好你个谢天赐,胆大啊!偷下龙宫,盗取了龙族宝贝,居然牵连我家灵儿,你可知罪?”
灵儿一听,赶忙护住谢天赐道:“什么偷下龙宫盗取宝贝?我们那里有罪?要怪就怪龙族输不起!”
蛇君夫人看见谢天赐就来气,加上灵儿护之。不由心火直冒,吼道:“大胆!你还帮他?不是他你那里落难至此?”
灵儿见机哇的哭了,道:“姑奶奶凶我,姑奶奶不爱灵儿了!啊!灵儿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这一哭,哭的梨花带雨,哭得山风悲切。最主要的哭得蛇君心头一软,一把把灵儿搂入怀中,道:“灵儿不哭,姑奶奶不是爱你心切嘛,这小子就是灾星。今后切莫和他一起。不哭,不哭!你可是姑奶奶的心头肉!哦!我的乖灵儿!”
谢天赐一看这场面,心中不由为灵儿翘起大拇指。所谓一哭二闹三上吊,这招还真管用啊。立即就让蛇君心软了。
此时,土行孙瑟瑟发抖。这蛇君他可见过啊,面前这位货真价实如假包换。此情此景这般凶恶,更应了她极为护短。要是灵儿告状咋办?
趁蛇君安慰灵儿之际,他不由把一头埋进土中,就欲遁土逃跑。
刹时,蛇君夫人蛇头拐杖突然戳向地面,正好是土行孙遁土逃跑之地,只听哎哟一声,就被那拐杖一戳一勾拉了出来。
蛇君怒道:“谁啊!不报上名来就想逃,是不是欺负我家灵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