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萧府上下传来家丁的呼喊:“老爷,不好了!老爷,不好了!”萧有义闻声推开房门,正与赶来的家丁撞了个满怀。萧老爷乃是习武之人,家丁撞到他犹如撞在梁柱一般纹丝未动。
萧有义昨夜喝得太多,至今脑子里仍是昏昏沉沉。萧老爷皱了皱眉,轻按额头对着家丁怒斥道:“一大早慌慌张张,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家丁翻起身子还来不及打整自己赶忙解释道:“老爷非是小人之过。是...是小姐她不见了!”
“你说什么?”萧有义揪着下人的衣领,怒目相视。
“刚刚我去小姐的房间唤小姐用膳,结果叫了半晌小姐没有回应。小的壮了壮胆叩门而入,小姐她已经不再屋里了。”
“后院书房可曾寻过?”萧有义喝问道。
“来见老爷的之前,小的已经找过并未发现小姐踪迹。对了,今早也不见孟公子。”
萧有义听到这里脸色渐渐沉了下来,不过貌似已经不太关心女儿的下落。缓了缓身子手臂一挥,示意家丁离开。萧有义远眺天边长叹了口气:“诶,望你自求多福吧。”
洛阳城外,孟逍携着萧若漫无目的赶路。
“孟大哥,我看到这儿也差多不了吧。赶了一夜的路,相信我爹也追不上我们了。”萧若斜跨包裹,喘着大气。孟逍探起身子回望来时的路说道:“这可不好说,你爹那匹白马脚力非凡。说不定马上就追上来了。”
“那我们岂不是前功尽弃了!”萧若忐忑道。
“所以我们还是继续赶路,离洛阳越远越好。”
“嗯!孟大哥,你去哪里,萧若就跟到哪里。”孟逍轻拭萧若额头的汗珠,仔细打量着面前这位女子:“萧姑娘,你为何如此相信于我?”
萧若小嘴一撅,捋着自己的小辫子道:“我也不清楚,但我相信你一定不会害我。”听到这里孟逍顿时楞住了,在尔虞我诈的江湖里竟有人如此信任自己。
“孟大哥,孟大哥。”萧若将手掌在孟逍的眼前晃了晃:“你没事吧。”孟逍听见声音才回过神来,萧若继续问道:“孟大哥我们现在去哪里?”
孟逍离开之前本打算继续寻找黑衣人的下落,如今萧若跟在身旁,提上日程的计划也只能暂时搁置。“萧姑娘你可愿意跟我回孟家村?”
萧若眨着水灵的大眼睛说道:“我说过你去哪,我就跟你去哪。”二人说罢踏上了回孟家村之路。
缈星观,武修院里正七嘴八舌地争吵着。
“五师哥!我快坚持不住了!”卓星游平躺在长凳上,双脚八字外开,脚尖上竖着两支呈满水的碗正在上不停颠簸。
“诶,小师弟你可别乱动。要是洒一滴,可要多加一个时辰。”五师哥程玄道打趣着说道。
“可是...我真的...坚持不住了!”卓星游说这话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程玄道来至近前在星游的腿上一拍说道:“坚持不了就放下来吧。”星游听到这里正要将脚放下,只听五师哥哼哼道:“嗨,不知道你那好兄弟是不是正在学什么通天本领,有些人追不上咯。”
“呀!”星游听到这大喝一声把脸憋得通红,奋力将双脚又抬高了一截:“五师哥,你...别激...我。我只是不想半途而废。”
“坚持不了我理解,放下来吧。”程玄道说着风凉话。
“不。我挺得住!”星游刚刚说完,就听身后传来一身浑厚的声音:“时辰到!”这声音就好似雪中送炭一般,星游赶紧放下双脚,不停锤捏着小腿。
老四曲不成双手叉腰来见老五:“师弟,时辰到,该换我教他手上功夫了。”程玄道一把背过身去:“请便!”
曲不成一手搭着星游的肩膀,一手指着他的鼻说道:“小子,该我教教你了。快点过来!”星游听罢极不情愿的从长凳上站起来,还没迈出一步就噗咚跪倒在地。曲不成听见动静回头见星游双膝跪地说笑道:“小师弟,我还没开始教,你怎能行如此大礼?”程玄道见此情形也忍不住偷笑。
“四哥你误会了,我刚刚练得两脚发麻,你想多了。”星游解释道。
“哦,倒也是。我想得有点多,那待会儿你就多练会儿。”曲不成说罢,星游撑住长凳缓缓起身,一瘸一拐地跟在其身后。
星游来到四哥的练功之所,只见地上插满了密密麻麻的木桩,与人高不差上下。
“四哥,你打算要我练什么?”星游挠头问道。只见曲不成一言不发,径直走到桩内,双拳一挥,身旁的木桩硬是被打作两截。换做平时星游见此可能不会在意,可是今天见到四哥的拳头算是开了眼。木桩近在咫尺,出拳距离之短,曲不成的内力,拳劲可见一斑。
“哇,四哥你这拳法好生厉害。”星游惊讶道:“能教给我吗?”
曲不成摆了摆手,缓缓走出木桩来到星游身旁道:“你别急,这马上吃午饭了。你这几天好好吃,好好睡。什么也别多想。”
“四哥的意思是要我养足精神吗?”星游疑惑道。
“不不不,你别想多了。我是说这样你才有力气在一个月之内打断三根木桩。”
“三...三...根?”星游比划着手指:“四哥,你是在拿我打趣吧。”
“不,要是旁人我直接就教了。你不同,你呀,就安安心心地打木桩吧。”曲不成拍了拍星游的肩膀:“我先去屋里睡一会儿,午饭好了叫我啊!”说罢伸了个懒腰,大摇大摆地回到功房。
卓星游来到木桩内,用手比了比跟大腿差不多粗的木桩,使劲咽了下口水。定了定神开始学着曲不成的模样拳击着木桩。一拳刚挨着木桩就疼得星游蹦起多高,嘴里还直咧咧。见拳头开始变得红肿,而木桩依旧未变模样。一拳,两拳,三拳。星游在木桩里不断挥击着。拳头逐渐开始破皮渗出鲜血,血渍在木桩上逐渐留下了鲜红的印记。直到双拳血红不断颤抖,星游又到衣服上蹭干血迹,再次做着练习。老四隔着门缝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萧府内院
“老爷,门外有人求见。”
萧有义正在伏案书写头也不抬得回道:“若是过路的就拨些银子打发他走。”
“老爷,这人儿恐怕得老爷亲自去。”家丁懦懦道。
“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萧有义有些责备的口吻说道。
“并非小人办事不力,是这厮太厉害,护院的被他打伤了好几个。”
“哦?还有这等事?”萧有义停下手中的笔墨,迈开虎步来到萧府大门。见门前立着一瘦高的男子,头戴斗笠,怀揣着双手,嘴里含着根狗尾巴草。萧有义看不清来人相貌拱手问道:“敢问阁下高姓大名?何故打伤我家丁?”
只见那汉子用食指挑开斗笠,仰头看着萧老爷。萧有义见得其真面目才如梦方醒,指着汉子道:“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