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这就是所谓的遗世独立罢。
夜慕苏如是的想着。
下一刻,她转身踏入了里间。
果不其然,同周理期说的一样,南宫宸依旧在昏睡。不过从他的面色上来看,他应该是没有大碍了。
目光触及到一旁还未来得及收拾好的血水,夜慕苏不免觉得心中一紧。
南宫宸到底还是受了伤,虽说不甚严重,可若是被他的父母知道,该是要担心了罢。
毕竟,没有哪家父母不关心自己的孩子。倘若自己受了伤,依父亲和外祖公的性格,该是要不顾一切的赶来边疆了。
思及此,夜慕苏不由摇了摇头。
下一刻,她就势坐到了床沿,静静的等着南宫宸苏醒过来。
期间,为了避免吵醒他,她示意众人动作都轻些。众人见状,皆放轻了手上的动作。
而南宫宸醒来的时候,总觉得床榻有些不对劲。这比起自己在军营中设置的床榻,要柔软太多。
他忍不住抬眸看了看,登时,夜慕苏的眉眼映入他的眼帘。
一时间,所有的记忆也涌上他的脑海。南宫宸这才恍然意识到,自己躺在文惠国的军营里。而且,自己身上还挂了彩。
他轻咳了两声,眼底神色颇为讶异。
倒是不想,对方竟然会将他带回军营里医治。他还以为,依文惠国将军的性格,该是让自家兵卒将自己抬回南商国军营里去。
想着,南宫宸不由在心里摇了摇头。
而那厢夜慕苏闻声当即回神,看到南宫宸愣怔的神色,她忙不迭让人端水过来喂他。躺了这么久,他身体应该也是有些缺水了。
不多时,军医也进来了。
在夜慕苏的示意下,军医给南宫宸诊了诊脉。
期间,南宫宸一直都没有作声,模样倒是乖顺的很。
“如何了?”夜慕苏出声问道。
军医摇了摇头,表情淡淡:“他身体已经无碍,小将军放心罢。”
说着,他又将视线转到了南宫宸的身上,叮嘱道:“只是这皮外伤要想彻底恢复的话还是得回去修养好些时日才行,还请您回去莫要太急着上训练场,多静养一阵。”
闻言,南宫宸的表情依旧有些愣怔。
见状,夜慕苏以为他是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处。
遂想了想,她解释道:“你现在在文惠国边疆,刚刚你因为失血太多而在战场上昏迷过去。我怕将你抬回南商国军营会耽误医治的时间,便自作主张让人将你带回了文惠国军营。”
“你放心,战事已经告一段落,南商国兵士们也已经撤兵回到东城。待你伤好的七七八八了,便可以回去了。”
南宫宸点点头,继而抬眸开始打量起夜慕苏来。
因为如今夜慕苏还身穿战衣,加之又束了发,一时间南宫宸倒是并不能看出来她是个女子。
遂下一刻,只听他似笑非笑的开口道:“倒是没成想,文惠国疆土这般偌大,也算是人才济济,最后却是找了个生的如此男生女相的将军。”
说来夜慕苏本来还想鞋他几句,毕竟此番他救了自己是真。然而,听到这话,她心里登时便没了要谢他的意思。
南宫宸这话里话外分明是在嘲弄自己,亏得自己还一直对他心存感激,还屡屡觉得他耀眼的很。
闭了闭眼,夜慕苏眸色渐渐变得冷淡起来。
她看也不看南宫宸,直言道:“刚刚的话是我欠妥考虑,如今想想,你毕竟是南商国将军,一直留在文惠国军营里也不是个事。再者,当下你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故既然你醒了,便领兵回你的南商国罢。你的那些亲信将士们还在边疆门外守着呢,别耽搁太久,免得回去天色再不早了。”
论谁都能听出来,她这话里带着几分置气的味道。
而南宫宸闻言,也是忍不住在心里笑了笑。倒是不成想,这文惠国的小将军不但长相像女的,脾气也颇有女儿家的味道。
不过,知道对方不喜欢听到自己这般说她,故这次他没有再火上浇油。
想了想,南宫宸伸手抚了抚自己受伤的地方,故意道:“我倒是也想早些回去,只是,眼下我这身受重伤也动不了。饶是我有想回去的心,也回不去啊。”
说着,他还故作十分痛苦的“嘶”了几声,一副伤势很重的模样。
见状,夜慕苏蹙了蹙眉,神色有些不耐。她又哪里看不出来对方这是在装蒜,明明刚刚他还神色淡淡,一副不觉伤痛的模样。而且,军医刚刚也说了,他这不过是皮外伤。
一个大男人,吃苦受累的地方多了去了,又哪会在意这么点小伤。而且,瞧南宫宸这模样,也不像是娇生惯养的。
遂她轻嗤了一声:“我可以命人将你抬回去,总归不会牵扯到你的伤口。”
南宫宸睁大了眼睛,倒是不想,这小将军脾气倒是倔的很。
不过,他难得见到这么好玩的人,自然也不会轻易败下阵来。
想了想,只见他又故作懊恼道:“我这伤怎么说也是因为你才受的,倒是不想,你身为堂堂文惠国将军,却如此忘恩负义。我这才刚醒,你就迫不及待要将我给赶回去。我可告诉你,刚刚若不是因为我舍身相救,现在躺在床榻上的可就是你了。”
说到这,南宫宸不由又摇了摇头:“你这身子骨这般羸弱,那何晓旭下手又那般不分轻重。我看啊,你要是受了这么一剑,恐怕要躺上许久才行。”
“这从文惠国边疆赶回南商国东城,先不说路途远近,只这空气这般恶劣,谁又能保证走到半路,我这伤口不会突然被感染又或是如何?届时难不成小将军你还要将我带回来医治不成?”
听着南宫宸说的话,夜慕苏简直都要被气笑了。
没成想,对方身为南商国堂堂将军,竟然这般不要脸。
遂只见她皱了皱眉,如实开口道:“你倒是张口就来,刚刚如若不是你突然出现,打乱了我的计划,我早就砍下那封邸国将军的头颅了。封邸国本就不是文惠国的对手,那封邸国将军也不过是个侃侃而谈之才,根本不足挂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