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男科医院,你自己去,我不陪你。”她细声说。她才不想要去丢那个脸!而且,夏飞青怎么可能需要去那种医院?
“男科医院?”夏飞青唇角微抽,伸手戳了下她脑门,“你在想什么?我至于损成那样吗?”
他其实是很难受。毕竟,和她离婚后,他再没有碰过其他女人。赵兰兰想得也不错,余宁娇是不是个矜持的女人,只可惜,现在变成他矜持。
“那干什么去医院?”赵兰兰微微皱眉,“你生病了?”
夏飞青略微挑眉,“关心我?”
她小脸一垮,“你松手。就算是你生病了,那也是你的事,我不会陪你去医院。”
她的冷漠,让夏飞青心里拧了下,有些沉重。他叹口气,“该去医院的不是我,是你。我看你脸色很差,而且,刚刚是不是吐了?可能是被吓的,走吧,去医院好好看一下。”
他说着已经伸手拦车,出租车就停在了他跟前。他说着就要把赵兰兰塞进去。
她猛然回神,被吓得不轻,手一下子就缠紧了他的,另一只手已经把出租车的门关上。
“我不要去!”
“兰兰!”夏飞青皱眉。
“我不去!师傅,你先走吧,我不走!”她弯身和师傅说话。
“真是的!搞什么!”司机师傅抱怨一声,开着车走了。夏飞青有些生气,想起她晕针的事,又很无奈的叹口气,“只是去医院做个检查,不一定要打针,你不用这么害怕。而且,即便真要打针,也还有我在。”
“你不要管我了,我没事,我只是肠胃有点不舒服。况且,已经买药了,吃了就好。”此时此刻,她实在无法去体会他对自己有些不正常的关心。
“真的?”
“真的!”她点头,点得很重。
夏飞青拿她没办法。如果她真的不想去,他也不能绑着她过去。
最后,他妥协。
“你住哪?我送你过去。”
赵兰兰还在刚刚的惊惶中才回过神来,老老实实的指了下不远处的一间不起眼的小旅馆。夏飞青皱眉,“你怎么住那种地方?”
“我换了酒店,公司又不报销,所以……”话说到这儿,她顿住,扭头看他,“你怎么知道我不住那间酒店了?不是,你现在不应该在回去的飞机上吗,怎么还在这儿?”
夏飞青有些尴尬。
他要是说自己是因为放心不下她,过了安检又没出息的跑回来了,岂不是自己给自己不痛快,承认自己是傻子?
“今天的机票已经售完了,得明天才能走。”他撒谎连眼都不眨,“你也看到了,我钱包里的钱昨天全让你给那人了,现在钱包里是空的,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对啊,你连开房间的钱都没有,不过有钱找小姐。”
她才不会同情他!
他唇角微抽,“这是个误会!”
她往自己住的旅店走,冷漠的道:“是不是误会都和我没关系。你放心,我不会到余宁娇面前嚼舌根,你不用一直跟着我。”
“赵兰兰,我和你说了,这就是个误会!我要女人,不过就是勾勾手指的事而已,需要去找妓女吗?”
“那你现在就去勾勾手指就好了。”赵兰兰也不知道自己胸口憋着一股什么火,就是没办法和他好好说话。她快步往前面走,也不等身后的人。一会儿,没有听到脚步声,她迟疑了下,但是仍旧没有回头。只是咬紧唇,狠心往前走。
夏飞青看着那道越走越远的背影,在夜色下,显得倔强而又脆弱。他有些无奈。叹口气,到底还是跑上去,什么都没说,只是并肩在她身侧默然走着。
好久,他才幽幽开口:“我刚刚说的那些话都是实话。我不会碰她,当然,连想都没有想过。”
“……”她依然不说话,埋头往前走,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
“我……行,我说实话——我就是回去找你,发现你已经走了,所以觉得自己真像个傻瓜。从机场跑回来,担心你一个人会害怕,到了这儿才发现其实你根本就不需要我!”赵兰兰微一怔,久久说不出话,只听到他继续道:“我情绪有些低落,所以有个人陪我说说话,吃吃饭,我心里没那么闷。”
“……”等到他安静了,她还是说不出话来,心里却是晃过一丝不浅的波澜。胸口聚集的那股莫名的火,在他的解释下,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是另外一种复杂的情绪。
“怎么不说话?”夏飞青没有听到她的回答,情绪有些低落。侧目看了她好几眼,她始终低着头,模糊的夜色下,让他看不明白她此刻的情绪。
最终……
她只是轻缓的道:“你希望我说什么吗?”
“……”他突然觉得讪讪,“算了,既然没什么想说的,就不用说了。”
“……你的话,我没办法相信。”她闷闷的开口,话虽然这么说,可是语气却明显已经缓和了许多,“而且,我想,以我们现在的关系……好像并不太适合说这些话了……”
又一次!
又一次把他们之间的关系撇得干干净净。
身侧的男人,沉默,沉默得异常。
两个人周身的空气,像是凝结了一样,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压抑。最终,他却是格外平静的开口:“行,我明白你是什么意思了。我们之间,离婚了,最好是保持这么远的距离。”
他两手远远的比了个距离。
赵兰兰突然有些难过。他却颔首,道:“你说得很有道理,我们都应该潇洒一点。”
事实上……不潇洒的却是他……
“我送你到宾馆楼下。”夏飞青最后道,嗓音低沉,在夜里听起来莫名的让她觉得有些酸楚。她张张唇,想说点什么。可是,到最后却是哑口无言。
他真的只送她到宾馆楼下,“进去吧。”
赵兰兰无声的往里面走,快进去的时候,突然停了脚步。回头,就见夏飞青已经折身走进了夜色里,在陌生的街道上,他的身影被街灯拉得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