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商陆驱散巨人之力，其体内灵气已然不多，一旁的虎首雾兽只剩最后一只苦苦挣扎，若是秦川不死，做再多都只是徒劳。
“你到底是什么人！”
话语之间几欲癫狂，呼吸渐渐粗重，像是走兽预见了自己的死亡，
“雕虫小技，涉猎一二。”秦川轻描淡写间，又说出了这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来，但商陆听着，甚是刺耳。
一个不查，怒气攻心之下，忽然吐出一口逆血，落在黑雾之中，雾气沸腾更多。
“好好好！”他知道自己几乎必死，可仍旧不愿束手就擒。只是一个转身，目光一扫，看向这天地之间的一切，目中似有眷恋。
“二弟、三弟，空青，我不能替你们看看这莽浮外面的世界了...对不起。”
他口中念叨着，神情越发平静。不过在秦川眼中，比之先前要危险许多，濒死前的野兽，越发危险！
这也是为何，秦川没有趁他转身时出手。
如今唯一的希望，便是他炼气一层的灵气消耗的几乎枯竭。只有这样，我施展开禁术，尚有一线生机。
思绪蔓延至此处，目中便只剩下绝然，是生是死，放手一搏，其余的全凭命数！
体内残存的灵气凝聚下，双手翻飞之间，或掌或指或印，接连拍在百会、神庭、太阳等周身三十六穴上。
一时间，毛孔之中接连冒出灰色雾气卷动外界黑雾，纠葛之下悉数回到口鼻眼耳之中！
体内丹田处瞬间枯萎，像是承受了不该承受的至毒！
这黑气、灰气本质上皆是尘气，只是黑气要浓郁许多，就连商家这等修真界少见的能够容纳尘气的血脉，都无法承受！
尘气，仙修毒本！
体内丹田像是灌注了赤红的铁水，顺着经脉来回灼烧，全身炽热之下，面色有些抽搐，但目中寒意更多。
这禁术一旦展开，自己就算不死，日后除非有大机缘，否则修为也难以再踏出半步！不过这代价巨大，可是换来的却是——取之不竭的天地能量！
一时间，周身黑白二气将其拥簇着离地三尺，便是再高，就连自己都无法控制了。
一拍储物袋，取出两枚鸡蛋大小丹宝，期间露出一丝痛苦神色。丹田经脉灼烧，时时刻刻都要忍受非人痛楚，若是坚持不下去了，自己的死期也就到了。
两枚丹宝，一枚通体紫黑，一枚通体白赤。
说时迟那时快，之间他口吐真言，伸手将丹宝轻轻送出。没有神识之时，本该无法轻易御物，可是商陆却在这短时间内办到了。
两枚丹宝势承两仪，好似两条阴阳鱼相互盘旋，噼啪一声，显化出细微电弧亮光，随着时间推移越转越快，兀自绽放出一朵炽白莲花，当闪耀至极致时，忽地扶摇直上，迎着雷光刺破天幕。
天幕间不见了声响，甚至连雷光都不见了踪影，紧接着便是漫长的寂静。
“轰！！！”忽然骤风一起，雷声轰鸣，响彻天地，光芒乍现，映照着众人面色青白。
秦川体内灵气确实不足了，再难以对身子悬空下的商陆造成有效攻势。等回过神来，天幕中的青雷即将落下。
“你以为我只有炼气一层吗？呵呵！”他面色之间不见丝毫惊慌，甚至说了这么一句不明所以的话来。
商陆心中咯噔一声，方才升起的希望转瞬间便破灭了，好似山涧下偶然溅起的泡沫水花。秦川给他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了，尤其是那一句。“雕虫小技，涉猎一二。”
这人，还有什么是不会的？
秦川面容正色，身体一口气，双目之中的眼白再一次重叠起来。扫目望去，山非山，水非水！
这世间，本没有炼气一说。在上古之时，人族一出生便是先天，只要成功引灵入体便是筑基！
后来，世间慢慢混杂了尘气，埋没了先天灵根，这才有了炼气修为。
所以炼气修为，并不是针对灵气而言，而是针对尘气！
可是放眼望去，秦川体内下丹田之中，尘气空空如也！所以秦川感受不到瓶颈，因为没有瓶颈！
自秦川踏出乱流阴域之时，心中便一直有着一种指引，那似乎是一种天生的渴望，便是这光柱之中的——白雾！
尘气凝实至极致便是黑雾，而灵气凝实之下，同样化雾，若非筑基，绝难吸收！
众人都没有修炼出神识，自然看不出其中玄妙，这场中几人，只有秦川与商陆才知道这里的底细。
若是单纯的白雾，就连秦川都难以察觉，可是黑白二色的雾气两会碰撞，期间卷起无数尘葬。对尘气无比熟悉的秦川，岂能不知。
秦川抬头，看向盘旋于自己头顶的青雷，目光横扫之下，看见一脸凝重的商陆，与一脸希冀的宛童。
隐约间，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伸手一指身旁鬼七的眉心，灵气灌注之下，包含了一丝意志，命其保护好宛童几人。转身，便向黑白二色之间的尘葬混乱区疾行而去。
引得在场几人惊呼，就连一旁的商陆都心中诧异，不过丝毫不敢松懈，这个炼气一层，不好惹！
他挥手间，连连指向虚空之上的青雷，使其中二珠滚动更快，竟然将层层叠叠的乌云聚集起来，形成了一个云涡！
“天殛雷劫！”
“你只管跑！这一击我为你挡下！”
商陆与宛童的声音一同响起。
秦川身前两丈之外便是轰鸣不止的尘葬，像是有无数修士在自爆丹田。在商陆大喝之时，心中浮现起一丝生死危急，但随即宛童的声音传出。
咬牙之下，秦川知道，这天殛雷劫定是绵绵不绝，若是自己挡下了这一击，必然会有下一击接踵而至，使得自己疲于奔命，力竭而死！
自己看出来了，宛童同样看出来了，二人都在要紧牙关，是生是死，且看双方是否犹豫，是否信任，一念之间。
而秦川，仿佛丝毫不知虚空之中的云涡正对准自己头顶，自顾自地往前跑去！二者之间，秦川，选择了相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