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速停下,速速停下。”
商队前面有人传话,声音急切,纵马朝着商队后面飞奔而来。
有的商队拢共也就十几辆马车,这大多数都是那些小门小户的商队,实力不强,不愿意旁人跟着,他们唯一一点,就是速度快,甚至是和那些拦住之人有买卖,或者说给过好处。
这其实也是一种交换,拦路抢劫之人,也不想真把这条路给断绝了,若真敢那么做,定然会有官府派大军收拾他们的。
而商队也不想每次经商的时候提心吊胆,甚至带上成群的护卫,这些护卫难不成就不花银子了?
所以,两者一拍即合,花银子买平安。
商队减少护卫,也减少了伤亡,同样的,劫匪也是如此。
只是能这么做的,都是那些有名有姓的劫匪,若是阿猫阿狗两三只,肯定没人理会他们,而且,这些劫匪其实也是有区域的,不会胡乱越界。
当然,若是那些大商队,如赵小欢这次跟着的商队,就并非如此了,他们这些商队不怕事,重名利。
若是传出去他们给了拦路的劫匪买路银,他们丢不起这个人。
而且,如此大商队,根本不惧劫匪,甚至大多数小股的劫匪见了如此规模的商队,根本就不敢过来找麻烦。
除非是劫匪提前就有所图谋,联合了起来,有所算计,才会拦截这种大商队。
毕竟劫匪虽然拦路抢劫,可并不代表他们就不怕死了。
若是有利可图,这群劫匪自然如挥之不去的蚊蝇一般嗡嗡不停,可若无利可图甚至有被覆灭的危险,他们是绝对不会过去。
“怎么了?”
“怎么停下了?”
“不会是遇到劫匪了吧?”
人群嗡嗡声一片,商队行进速度慢,他们不介意,毕竟是为了安全,可如今在这荒山野岭的半路突然停了下来,就由不得他们不害怕了。
“快把值钱的物件藏起来。”
“快藏好了,一会真要是劫匪要东西,包裹里的给他们就是了。”
“可千万别多说话。”
“赶紧,把脸抹脏了。”
孩童啼哭,大人惊慌,整个商队因此而乱成了一片。
“嗷。”
“嗷呜。”
“大白天哪来的狼群啊。”
车夫脸色惊变,马匹不安的来回走动,想要挣脱缰绳,整个商队混作一团。
“是口技,是口技。”
“肯定有劫匪,他们在用口技,吓唬马匹。”
商队里有人见多识广,知道有些奇人能以胸腔或是口舌发出各种动物的鸣叫甚至是模仿他人的说话声音。
只是,这话根本没起到什么安慰作用,反倒是让商队更加混乱了。
若是狼群,那还没什么,躲在马车内别出来,狼群一时半会肯定窜不仅马车,甚至车厢口用东西堵着也能应付一会。
只等护卫把狼群都给杀了就是,可若是真有劫匪,一旦护卫抵挡不过,那是决计逃不走的,甚至身上的钱财都要被抢。
至于被劫匪全都杀了,这还不至于,毕竟如今天下也算安稳,虽有劫匪,可也不敢大开杀戒。
若只是和商队打斗中杀了些护卫,那还没什么,可若是真敢把这么多随行的路人也都杀了,到时候朝廷震怒之下,绝对会派大军横扫此方的。
朝廷是要脸面的,所以这些劫匪心中也是有数的,不敢做的太绝了,不然朝廷大军开拨,到时候他们有一个算一个,都别想跑。
甚至若有附近的劫匪想要躲过无妄之灾,也可能拿了他们去送去官府消灾领赏。
亦或者是有行侠仗义的侠客仗剑而行,杀了他们以求名声。
到时候,他们就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所以,这些劫匪不敢杀戮太多人,这些随行的百姓也都知道。
可他们性命虽然能保住,但随身财物肯定是要被抢走了。
“肃静,都呆在马车上别动,是狼群。”
“山里不知出了什么事,有狼群猛虎奔走,都别出马车,小心没了性命。”
骑马之人大吼,他们这一行也是有高手的,出了这种变故,自然会小心戒备的。
“白日里狼群猛虎奔走,此异动怕是有人在暗中搞鬼。”
最前方的马车,须发花白的中年人面色阴沉,剑眉紧皱,浑身上下凌厉之气散发:“少爷你在马车内别动,我出去瞧瞧,看看到底是何方宵小之辈,也敢拦截咱们周家的商队。”
话语落地,周雄已经出了马车,脚尖轻点,落在了前面一匹无人骑乘的骏马马背之上。
这匹骏马原本就是他的骑乘,他是此次商队的护卫头领,更是周家的供奉,身手极高,据说在武林中也是有名有姓的高人。
“继续前行,戒备四周。”
周雄缓声开口,声音冰冷,充斥着肃杀之气,双目环视四周,如鹰目一般炯炯有神,任何些许的蛛丝马迹,都难逃他的双眼。
商队在次前行,只不过这次速度极慢,所有的护卫都拿出了自己的武器,戒备小心,随时都可能冲出去与劫匪对战。
这个时候,小心就等于是在保命,一个不小心,指不定从旁边的树林里射出一支利箭,就能要了自己的小命。
“嗷呜。”
有狼嚎声连连,周雄从怀中摸出三枚飞镖,随手甩了出去。
狼嚎变悲嚎,紧接着就没了动静。
“若是真有狼群来,正好让周某活动下身子骨。”
“这么些年没与人痛快打过一场了,会会这群狼崽子也成。”
“看看是周某手中飞镖快,还是这群狼崽子多。”
周雄哈哈大笑,声音朗朗,虽然是在笑,可笑声里充满了恨厉警告之意,若非必须,他其实也不想动手,若不然商队肯定多少都会有些损失的。
作为商队护卫头领,他不该和之前行走江湖时候那样,只考虑快意恩仇,他现在考虑的该是商队的利益和死伤情况。
并非如此就是他没了行走江湖时候的意气风发了,而是如此才对得起大丈夫这三个字,不能因一己之意,害了旁人性命,连累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