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
黑暗中，厉棠棠感觉到自己被人搬到了手术台上。
刚才发生的一切好像是个梦，不知道现在自己是在梦里还是现实。
头顶的手术灯啪的亮起，刺的她眼皮紧闭了一下。
“爷爷。”
恍惚中，厉棠棠听到了顾清明的声音。
记得他好像也受伤了，那他怎么会在这里？
“你是真的不想要你的腿了么？”顾老呵斥顾清明。
厉棠棠努力睁开眼缝，模糊中，她看到顾清明已经穿上了严谨的消毒衣，手套也带好了，只是腿一瘸一拐的朝她走来。
“爷爷，我已经错过了她两次，不想错过她三次。”
“你胡闹！”顾老当着一众手术室里的人训他，“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是你的公寓，你们的咖啡厅，这是你们谈情说爱的地方么？我告诉你，顾清明，你想用这种办法克服你的心理阴影，现在不是时候，难道你想害死她？”
什么克服心理阴影，什么害死她？
厉棠棠听到了，她不明白，难道这之前顾清明没有给她手术，也没有给父亲做手术，是有什么内情？
“这个手术我可以来。”
“你不可以！”
手术室里的人根本没有办法拦下顾清明，能拦下他的只有顾老。顾老气的直接按下外线，“上来人，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把闲杂人等给我拖出去！”
听见外面一阵阵的喧闹声，厉棠棠感觉头好痛，精神好累，渐渐陷入昏迷中。
顾清明被医院的人带出去。
手术室外面，厉天霖站在走廊上。
“天霖。”
顾清明此时的模样看起来有点狼狈，可就是因为这种狼狈，让厉天霖微微皱眉，“这时候你倒是往前冲的厉害，之前我爸生病的时候，你都干什么去了？”
“抱歉，当时我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不过，虽然我没能救回伯父的命，但我也找到了一些证据，可以给伯父报仇，具体的东西已经发到你邮箱了。”
顾清明被人搀扶着离开他是顾氏集团的总裁，但在医院里，仍旧是那个被医护人员称之为楷模和信仰的专家。
厉天霖眼神一变，眼看着顾清明和自己擦肩而过，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他拿出手机，翻看邮箱信件。
里面有一封是顾清明发来的，连里面详细记载了厉方泽那场手术里，主治医师故意造成了严重的医疗事故……
手术室里，厉棠棠的手术很成功。
经过调养，在第二天下午，厉棠棠就已经醒了。
顾清明专门给让人把厉棠棠和他安排在一间病房里，所以厉棠棠一醒来，就看到了顾清明躺在自己旁边的病床上。
他腿上打了石膏，穿着蓝色的条纹病号服，正专注又深情地望着她，“你醒了？”
看着他伸手按铃叫来护士，厉棠棠才反应过来。
那天，她去了他的公寓，两人……后来她从公寓里逃出来，看见了二哥。
二哥让她做选择，她跑出去，顾清明和她一起出了车祸。
听起来真是既狗血又惊险的桥段。
医护人员来给厉棠棠做了检查，结果很乐观。
“手术做的很好，术后恢复的也很好。”
虞晚归和厉天明来了，带着保温桶。
“妈？”厉棠棠看见虞晚归，忽然有点慌。
虞晚归绷着脸，“如果不是天霖告诉我你出了车祸，我还不知道你已经又和他在一起了。”
顾清明解释，“伯母，都是我的错。”
“本来就都是你的错！”虞晚归眯着眼，要笑不笑地道，“你以为在棠棠心上划了一道口子，现在再来给她缝上，就能当什么伤害都没有过么？”
“妈。”厉棠棠紧张地阻止虞晚归。
“你给我闭嘴！”
虞晚归呵斥她，厉棠棠顿时噤声，身上的伤口痛得她小脸惨白着。
厉天明察觉她的异样，把她的枕头抬高，然后把鸡汤给她喝。
“伯母，我不敢说顾家的事情完全和我无关，毕竟我也是顾家的人，但我可以保证，顾家从交到我手里的那一刻起，绝不会再做任何有损来厉家利益的事情，并且之前的事情，我也可以尽力补偿。”
顾清明也坐了起来，虽然腿还打着石膏，但丝毫不影响他身上的沉稳气质。
虞晚归忽然笑了。
“是，这个我信。”
厉棠棠正喝着鸡汤，忽然一愣。
当妈妈用这种表情这种语气说话的时候，那就证明事情已经很严重了，严重到几乎无法挽回的地步。
“你帮忙准备了材料，下个月天辙就能出狱了，你还保留着厉氏集团的商标，天辙出来，就可以直接把商标和工厂还给他，就连我丈夫被人害死的真想也查出来了，不过……”
“伯母是想问当初是不是顾家揭发的厉家么？不是。”
顾清明语气很坚定，并不像是骗人。
“你有什么证据？”
“是唐家，唐家现在和夏时繁合作，要重新对抗顾氏，这件事外面还有没有人知道，最多一个月，我就能让伯母看到结果。”
虞晚归盯着顾清明的脸，像是在分辨他话里到底有几分可信。
半晌后，她道，“好，我就等着看你一个月后的成果。”
虞晚归和厉天明走了，走之前还让人把厉棠棠挪到了另一件病房里。
“在没有成果之前，你们还是不要见面了。”
厉棠棠张张嘴，最终只是深深看了顾清明一眼，什么都没有说。
能说什么呢？
他们中间还是隔了太多的东西。
一个月后，厉棠棠伤已经养的几乎痊愈了。
她接到了顾清明的电话，让她在晚上九点的时候，往窗外看。
哼，谁要看呢？
客厅里，电视正播放着新闻。
“唐氏集团因历年来偷税，行贿上层官员，不正当竞争，已经破产……”
这……就是顾清明给她们厉家的交待么？
大门忽然响了，她朝大门看去，只见大哥厉天辙进来。
“大哥！”
不是说大哥下个月才会出狱的么？
虞晚归冲过去，抱着厉天辙，“你，看你瘦了。”
门铃再次想起，厉天霖去开门，可门打开后，却忽然把门个摔上了。
“棠棠！”
顾清明的声音传进来。
厉棠棠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顶着众人的目光开门。
眼前，顾清明跪在她面前。
“棠棠，嫁给我好么？”
厉棠棠看着门外漫天飘洒的玫瑰花，以及他手里多了戒指，激动地捂住了嘴巴。
“如果我不愿意嫁呢？”
“那我就只好强娶了。”
顾清明站起来，一把抱住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