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里，装修的颜色都是以灰色为基调。
沉稳，冷淡，很符合顾清明的气质。
厉棠棠想到温城里顾清明的那所公寓，好像……连门口的鞋柜，以及茶几旁边地毯的颜色都是一样的。
是懒得想别的装修风格，还是已经习惯了某种环境，就很难再改变了？
“去洗洗。”
耳边传来顾清明深沉的声音，怀里也被塞了一团东西。
低头一看，厉棠棠脸立刻红了起来。
那是一套女人的衣服，从里到外都有。
“洗什么？我才不要洗！”
把话里的东西直接扔到他身上，羞愤得朝门口走去。
他们现在根本不是之前的那种关系了好么？他要她以什么身份，以什么心情在他的公寓里洗澡？
自己真的失了智了，才会跟他回来。
“不要走。”顾清明声音音调忽然拔高，拉住厉棠棠即将要开门的手。
身边人靠的太近，厉棠棠感受到他身上的熟悉的气息，还有他手指传来的温度，整个身体的神经都紧绷起来。
“别碰我。”她强撑着让自己不紧张，冷淡道。
她对他，从来都是热情的，得寸进尺的，他不动，她就贴上去，他给她一个点点回应，她就能让得到了阳光滋养的话，灿烂的扑向他。
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一天对她的清明哥哥说，让他别碰她。
顾清明也明显没想到，他把她拉到一边，后背靠着门，手插兜，深邃的眼眸悠闲望着她，“棠棠，没想到半年不见，你口味变得这么重。”
什么重？
厉棠棠愣住，紧接着看到顾清明手指了指她的头发。
啊，是鸟屎！
厉棠棠伸手摸，但手很快被顾清明打到一边。
“卫生课怎么上的，都忘干净了么？”顾清明训她，带着嘲讽。
厉棠棠心里忽然涌出一种难以名誉的伤感。
嘴巴抿成了一条线，抬头迎上顾清明的眼睛，“顾先生，我现在只是一名策划，您要是看得上就看，要是看不上，就赶紧把我辞了，本来我在郑氏集团做的挺好的，也根本不想在这里碍您的眼。”
顾清明知道，她是在抗议他把她从郑氏集团抢来的作为。
“我是没关系，如果你喜欢顶着一头鸟屎出去的话，随便。”
“只要不跟你在一起，被说顶着鸟屎，就算顶着炸弹我也愿意！”
厉棠棠话脱口而出，说完就朝门口冲出去。
顾清明原本悠闲自若到神色顿时阴沉下来，身手拉住她手腕，不顾她怎么挣扎反抗，把她拉进浴室，淋浴头哗啦啦流出热水，打湿了两人衣服。
湿热的水顺着头发流下来，厉棠棠根本无法挣脱开他的钳制。
“你放开我，你流氓！”
“之前你不是最喜欢我这么对你么？怎么，这么快就不喜欢了？”
顾清明喉咙一动，把厉棠棠紧紧压在墙上。
头顶的水还在哗哗往下落。
水呛到了厉棠棠的鼻子，迷了她的眼睛，眼睛里有温热的眼泪流下来，她咳嗽着，忽然笑了。
对，没错。
她之前是最喜欢顾清明这样对她，可他呢，他去干什么了？
“顾先生，你还是那个之前的你么？”
顾清明看着她又哭又笑的脸，紧紧握着她手腕的力道顿时松懈了一些。
替她抹去眼角的水珠，他忽然在她耳边说了句，“抱歉。”
又是抱歉。
“如果抱歉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什么？顾先生，我也想问你一句，当初我愿意你这么对我的时候，你人在干什么呢？我苦苦哀求你救救我爸爸，你说的也是抱歉，顾先生，一边说抱歉，一边吊着我，你感觉很有意思么？”
厉棠棠喉咙噎的很痛，很想嚎啕大哭，但她忍住了。
顾清明看着她紧绷着的小脸，以及眼睛里露出的怨愤，他皱眉，伸手把她紧紧拥在怀里。
这次厉棠棠没有挣扎，很顺从，顺从的让顾清明都觉得不可思议。
“对不起，之前都是我的错，以后我会补偿你，棠棠，留下来，好么？”
“抱歉。”
厉棠棠学着他的语气，轻飘飘地道，“在你决定放弃我，准备不救我爸爸的那一刻起，这颗心，就已经冷了。”
她推开他，转身朝门口走。
离开了温热的水流，外面的冷气把她冻的颤抖了下。
“先回来把澡洗了，这样出去你会着凉。”顾清明像是没听清楚她刚才的话一样，温柔地她拉回来。
“我说你放开我啊！”厉棠棠激动起来，歇斯底里地吼他。
顾清明紧紧圈住她，“我说，你这样出去会着凉。”
身体和精神都涌出一震深深的无力感。
遇上他，就像自己的一个劫数。
那种明知道自己该抗拒，可身体里隐藏的某条神经缺贪婪的，期盼的想要靠近他。
只有厉棠棠自己知道，她已经爱他爱到骨子里了。
她紧紧咬着唇，任由他抱住她，水打湿了她头发，他温柔的手像揉小猫一样替她洗着头发。
他手要帮她解开衬衣扣子的时候，厉棠棠忽然按住他的手。
她警惕的瞪着他，“顾医生，我自己来。”
顾清明深深看了眼她紧紧黏在身上的衣服，娇媚的曲线，细白的肌肤，都让他身体忍不住起火。
“好。”
说完，就真的出去了。
随着浴室门关上，厉棠棠也紧跟着松了口气。
虽然无数次有过想要和顾清明在一起赤诚相见念头，可绝对不会是在现在这种情况。
洗好了澡，吹好了头发，衣服都被顾清明放在了门口架子上。
所有衣服都是她的号码。
难道他早就策划了这一出，想要等她来？
不会不会，当初他都要放弃她了，又怎么会给她买东西。
那就是别的女人的了。
忽然很想把衣服脱下来。
“好了么？”顾清明在门口看看时间，已经半个小时过去了，他轻轻敲门，“洗的时间太久，小心头晕。”
厉棠棠哼了一声，把头发扎起来，推门出去。
顾清明已经泡好了花茶，“喝点水。”
“不用了，我在顾先生这里洗澡已经是不方便了，孤男寡女的，我们还是多避避险，省的让顾先生为难。”
厉棠棠挥挥手，朝门口走去。
“棠棠，你非要也我这么生分的说话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