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城主龙士元带着大帮人来了,包括一些看热闹的宾客,其中更有金老、贾顾、竹庄主等,连府里的丫鬟也来了好几个,小霜正在其中。她看到自家小姐和张公子出事了,急忙分开人群走了上前,伸手扶起龙雪儿,又扶起张俊。
张俊听到人声,已经清醒过来,但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看着满面泪痕,抽抽噎噎的龙雪儿,心里暗叫“不妥”,又见这么多人盯着,立刻跳下床。
龙士元挥挥手说:“大家给老夫一个颜面,都散了吧。”
众宾客议论纷纷,满面奇葩之色,既然城主发了话,他们只好离开,可是走几步又回头瞧瞧。看他们表情,张俊已经知道那些话听了让他恶心,说什么昨晚的贼子原来是张公子,竟然劫持三小姐,还和人家生米煮成熟饭了。
眼见护卫也退走了,房里只剩下几个丫鬟和龙士元,张俊便慌慌张张的说:“城主大人,此事不是这样的!昨晚我在自己房里听到叫喊声,于是追了下去,看到一个黑衣人抱着三小姐走了,我马上在后面追赶,还是我大叫有贼子、捉贼的,可是追到这里就中了暗算,竟然晕了,这才,这才醒过来。我真的没有侮辱三小姐,没有干那事!城主大人,您一定要相信我!”
龙士元静静地盯着他,没有说话,谁也不敢作声了,只剩下龙雪儿还在哭泣。房间里笼罩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分氛。
张俊心里更加着急了,这可是关系到龙雪儿的清白,她是风雪州里首屈一指的高贵女子,此事传扬出去自然名声扫地。他自己的名声毁了倒不要紧,可别连累了龙雪儿,这两天城主父女如此厚待自己,若不查清楚此事,他实在枕食难安。
只见龙士元终于叹了口气,说:“小霜,先扶张公子回房休息。”
“城主大人,此事真的如我所说,我没有丝毫作假!希望大人查出那个可恶的黑衣人!还我和三小姐清白!”张俊叫道。
“黑衣人?”龙士元看看张俊所穿的正是黑色衣裳,不禁哼了一声。
张俊低头一看,顿时脸色发白,原来昨晚换衣服偏选了黑衣,正想解释。小霜朝他摇摇头,然后扶着他走出了房间。一路上,张俊不停地向小霜解释,说自己的确是为了救三小姐,谁知道反而中了敌人暗算。
最后他紧紧地盯着小霜的脸问:“你肯相信我吗?”
“别说了,张公子,城主大人自然会给您一个公道。现在先回去休息。”
“小霜,连你都不相信我?”
“不是,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张公子,我们先回去再说吧。”小霜扶着他低声呢喃了一句,仿佛担心别人听到,向四周不断地张望。
回到张俊下榻的西厢房。小霜马上打来热水,用湿毛巾帮张俊擦脸,发觉他整件衣衫被冷汗湿透了,于是帮他换了一套白衣。那套黑衣衫放到椅子时,突然滚出那只储宝器,张俊微微一愣,心想:昨晚那贼居然没拿走我的储宝器,而且还把我放到床上,这是什么意思?
他立即叫小霜把储宝器拿过来,神念一动,已隐约发现小瓶被人打开过,而且封印有裂痕,还滞留着一丝贼人的气息,他料想那贼子肯定是府里的人或者是留宿的宾客,于是说:“贼人的气息还在,我有救了!你看看,知不知道是谁的气息?”
小霜接过瓶子,扫了一眼,脸色顿时大变,悄无声息地用手一抹将那道残留气息消除了,说道:“张公子,只有您的气息啊!您一定是太累了,不要多想,此事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别担心!我相信三小姐也不会怪你的。”
“什么?”张俊好不容易找到证据,正待高兴,立刻夺过瓶子检查一下,发觉那贼人的气息没了,顿时大怒,一把将小霜推倒在床上,双手按住她肩膀大声说,“小霜,连你也想害我吗?”
“公子,奴婢怎敢害您!”
“那你为何抹去证据?要知道,这是唯一证明我清白的办法!”张俊嘶声大喊。
“公子,您冷静一下,奴婢是在帮您!千万别查此事了,对您没有好处,激怒他,您性命难保!听奴婢说,您和三小姐的清白不过是小事,大不了您娶了她就是了。但千万别追查此事!”小霜惊慌失措地说。
“你好像知晓什么,我一直奇怪,你一个中级巫徒实力,怎么甘心在府里做丫鬟?小霜,你告诉我!”张俊咬牙切齿的喝问。
“公子,您以为奴婢真的愿意做丫鬟吗?那是逼不得已的事,因为我的灵魂被人控制了,如果不服从,那就死路一条!现在您也一样,所以,奴婢是在帮您,不是害您,请相信奴婢!”小霜爬起来,反过来按着张俊躺下床,伸手拉过被褥帮他盖上。
张俊听了这话顿时想起脑海里出现过的事情,灵魂殿、主人?他开始以为是做梦,看样子,真有所谓的“主人”,他急忙抓住小霜的手又问:“主人到底是谁,小霜,你告诉我!”
“公子,别问了,对您没有好处。”小霜坐在床沿,别过头,眼睛里流出两滴泪珠。
张俊见她不说便死死地抓住她的手不放,把她的纤手抓得泛起一缕缕红痕。但小霜就是不说,张俊也没办法,这才放开她,转过身头朝里面,不想再看到她。
小霜隔着被褥用手轻抚他背脊,仿佛在安慰他。可是张俊用臂膀把她的手甩开了,显然在生她的气。
“公子,奴婢真的在帮您!虽然只服侍了您一天,但奴婢觉得,您在奴婢心里比三小姐重要得多,如果我注定一辈子做奴婢,但愿服侍的是您!”小霜说完便站起来,收拾东西走了出去。
张俊心想:谁知道你是帮我还是害我?为什么要消灭瓶子上的证据?难道那贼人居然就是主人?
他顿时醒悟,又一下挣扎起来。
可是,现在自己还能做什么?既然灵魂被人控制了,能反抗吗?如果不反抗,真的要一辈子听从别人命令?假如要自己去做低三下四的工作,那如何是好?
他忽然觉得,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自己身份暴露的缘故,都怪那个竹山庄的楚如茵,应该是她识破了自己教她的剑招,心里后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