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燕山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莫已闲和李若仙身边,嘴里喘着粗气,脸上却满是笑容。
几道青色剑光闪过,三个幽冥鬼兵倒在了地上。李若仙问道:“又突破了?”
燕山笑着点头,心里有一种难言的畅快。就在不久前,随着一个幽冥鬼兵倒下,天煞心法从第四层巅峰突破到了第五层,可真气外放形成剑气。
莫已闲一拱手,笑着道:“燕兄弟武学修为更上一层楼,真是不虚此行呀!”
李若仙早有心理准备,却还是难免吃惊。短短半个月,心法连续两次突破,这种速度着实惊人。他又想到了燕山的杀剑剑法,不由得释然了。燕山的杀剑剑法修练到第五层,心法停滞在第三层。这突破绝非偶然,是长久以来的积累和压抑才有了这半个月来的突飞猛进。
战斗已进入了尾声,盾牌阵慢慢收拢。终于,最后一个幽冥鬼兵倒下了,战斗结束。接下来,兵士们开始打扫战场。
完颜洪烈跃下战车,朝三人大步走来,笑着道:“这一战,全歼幽冥鬼兵,痛快呀!今晚我们开怀痛饮,不醉不归,如何?”
“好!”三人齐声应允。能与完颜洪烈这等性情中人结交,他们心中也觉畅快。这一战,曾在生死边缘徘徊,是该大醉一场。
“为何不见独孤兄弟和宁姑娘呢?”完颜洪烈问道。
莫已闲微微苦笑,答道:“见大局已定,他们一对小情人去看那骊山晚照了。”
燕山打趣道:“人家是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我们三个孤家寡人只能一醉解千愁呀!”他面带笑容,眼眶中却隐隐有泪光闪动。
“哈哈!人家是酒不醉人人自醉,我们只能对酒当歌作酒鬼!”完颜洪烈放声大笑。
莫已闲朗声道:“好一个酒不醉人人自醉,对酒当歌作酒鬼!痛快!痛快!”
李若仙暗自钦佩。完颜洪烈生性豪爽,却也粗中有细。
燕山随口问道:“不知将军打算如何处理这些尸体?”
完颜洪烈笑着道:“全部烧掉,以免夜长梦多,不知燕兄弟意下如何?”
燕山答道:“看来,将军已作好了安排,那我们就可以放心喝酒了。”
这时,两名小将从战场上快步走来。一个身材魁梧,剑眉星目,身着银色战甲,英气逼人。另一个身姿挺拔,眉清目秀,身着赤色战衣,竟是个女子。
那赤衣女子朝完颜洪烈行了一礼,说道:“启禀父帅,已全歼敌军。我军战死七人,重伤二十三人,轻伤一百四十八人,战后抚恤已安排妥当。”
完颜洪烈微微点头,面露欣慰之色。
那银甲男子也行了一礼,说道:“启禀父帅,三处深坑已选定位置,干草火油也已准备妥当,只待收敛完尸体便可将其焚烧。”
完颜洪烈微微点头,面露得意之色,对三人说道:“这便是我完颜洪烈的一对儿女。”他又朝那两名小将说道:“快来见过三位少侠!”
那赤衣女子朝三人一拱手,正色道:“在下完颜雪儿,见过三位少侠!”
银甲男子也行了一礼,说道:“在下完颜亮,幸会!”
莫已闲、燕山和李若仙也作了介绍。
见到莫已闲和李若仙这般绝世之姿,完颜雪儿和完颜亮的目光中满是向往与羡慕之色,不禁慨叹道:“天下竟有这般完美之人!”
可目光落在燕山身上时,兄妹俩都不禁微微皱眉。
见状,完颜洪烈冷声道:“雪儿,亮儿,不可以貌取人!”
完颜雪儿连忙解释道:“爹爹,女儿绝非以貌取人。只是看着眼前这个眉清目秀、人畜无害的小兄弟,实在无法想象他就是刚才那个斩杀幽冥鬼兵如砍瓜切菜的魔神。”
李若仙忍不住笑出声来,在完颜雪儿耳边低语了几句。之后,完颜雪儿看着燕山的眼神更加古怪了。
燕山一脸苦笑,双手一摊,一副得罪了女人之后无可奈何的样子。
夕阳西下,骊山在斜阳的映照中涂上一抹红霞,非常美丽动人。
骊山山顶,一块大青石上,宁雪儿正依在独孤风的怀里。余晖洒在宁雪儿那苍白的脸上,白里透红,柔美动人。那秋水般的眼眸澄澈明亮,映出了一张俊秀的脸庞。独孤风轻抚着宁雪儿的秀发,面带笑容,那娇美的面容好似定格在了他的眼中。
四目相对,柔情蜜意。在这骊山晚照中,相顾无言。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此时无声胜有声。
微风拂过,一缕绽放着青春光泽的秀发轻轻扬起。时间也从这秀发间无情溜走。
当夕阳的最后一缕余晖洒落天际时,晚霞中,一对痴情恋人深情相依,目光之中,只有彼此。
终于,夕阳消失在了天际尽头。那对秋水般澄澈明亮的眼眸缓缓地合在了一起。她的脸上还带着笑容。她要将这最美好的画面定格在脑海中。
独孤风依旧在笑,这笑容源于内心深处。至少在这一刻,他是幸福的。不过,这也是他最后的笑容。他要给心爱的人留下一段最美好的回忆,只给她一个人而已。
泪水忍不住滑落,滴在了宁雪儿的脸上,也滴入了她的心里。
独孤风拭去了脸上的泪水,心中暗道:雪儿,我的泪水只为你而流,只为你一个人,这是我最后一次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