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沉中年男子的话中之意。
季笑研话中之意。
何人,不懂?
唐墨步入其中,面若寒霜。
阴沉中年男子,季家之主,季笑研之父,季展鹏!
季展鹏翘起二郎腿,双手自然而然,放在椅子两侧,看向唐墨之眼神,犹如一位上位者,在凝视子民。
“年轻人,就是你,欺负了我女儿。”
唐墨不言,剑眉星目,淡然以对。
“呵,我喜欢有骨气的年轻人,只是,过刚则易折,适当之时,收敛锋芒,方为做人之道,你,可懂?”
唐墨仍然不言,冷面以待。
这时,唐墨身后,灼日含怒出言。
“你可知,你犯下了何罪?”
季展鹏一怔,仿若听到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般,仰头大笑起来。
“你,要叛我之罪?”
季笑研自一旁帮腔起来。
“爸,欺负我的人,就是他!”
季展鹏神色一寒,看向灼日之眼神,无比锐利,冰寒。
“找死!”
然而,灼日却是冷笑一声,并未理会,而是看向手机,见有手下发来信息,他看罢,扭头看向唐墨,低声道:
“至尊……”
话未说完,唐墨便一抬手,止住了灼日之言。
灼日一怔,并未再说,背手静立。
季展鹏眉头微微一皱,灼日之言,是说的……至尊?!
季展鹏心中一个激灵,身子一晃,差点自椅子上滑下来。
杭城权贵世家,哪一家不知,如今杭城,乃有一条翱翔九天之龙,盘踞?!
不会的……
怎会如此之巧?!
绝对……绝对不会,就算是称为至尊,也不可能,是那位。
季展鹏艰难的吞了一口口水,吓得,冷汗直流!
“至尊,可……可是那位,唐墨,唐尊?!”
此话一说,季展鹏不断于心中祈祷,此人,可千万,不能是唐墨啊!
然而……
“放肆!”
削月冷喝一声。
“噌——”
月刃出鞘,寒刃,直指季展鹏脖颈。
“至尊之名,岂是你能直呼!”
声音,冰冷至极,自削月口中吐出,仿若冰渣。
削月,于她而言,唐墨至上,任何事,任何人,包括自己,皆无唐墨重要!
若唐墨遇危遇害遇鄙遇辱,她永远会作为唐墨之矛,刺杀敌人,斩尽宵小,又或,作为唐墨之盾,防御一切,抵挡所有!
季展鹏一颗心,不住下沉,不住下沉,直至沉到了谷底!
唐墨之名,杭城富贵世家,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其手腕,又有谁,不谈之变色?
初到杭城,便杀异国名商松山太郎,废李家前长子长孙李浩然,随后更是将韩家海归才子,枭首示众!
再之后,上李家,为民请命,废原李家家主,立新主!
韩家设下鸿门宴,却被唐墨,尽数震压!
矗立金陵的庞然大物,沈家,又如何,被唐墨于一日之内,连根拔起!
便是与沈家有关的另一艘商海巨轮,郭家,也受牵连,主要人员,通通锒铛入狱!
如此多的事,早已传扬开去,被诸多世家得知。
而遍数下来,这些事情,哪一件,不让人头皮发麻,毛骨悚然?!
尽皆是于一月之内,发生之事,诸多世家,尚还于恐慌之中,对唐墨之事,岂会不敏感?
突闻灼日提及名号尊称,季展鹏为确定,问出此言,谁知……
“砰——”
季展鹏再坐不住,从椅子上,滑坐于地。
“唐……唐……唐尊,鄙人有眼不识泰山,鄙人千错万错,鄙人……”
唐墨微微蹙眉,淡淡吐出两字。
“聒噪。”
季展鹏,立时住嘴,一点声音不敢发出。
一边,季笑研却还未弄清状况,不由疑惑出言。
“爸,你为什么要跟这家伙道歉……”
她还话未说完,季展鹏以一掌扇在了她脸上。
“啪——”
此掌,直接将季笑研扇出两米开外,都将她抽倒在地,头发也散乱下来,遮住了她的双眼,以及大半面孔。
而于发丝之下,季笑研不敢置信的看向自己的父亲。
从小到大,季笑研,一直是被宠大的,两个哥哥疼爱她,父亲母亲,视她为掌上明珠,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掌心怕摔着,何时,受过打?!
因为震惊,季笑研都没察觉到疼。
而打过季笑研一掌后,季展鹏手都在微微震颤,他是何等疼爱季笑研,这一掌扇出,打在季笑研身上,疼,可是疼在他心上啊。
但,这一掌,他无论如何,也要打。
唐墨当面,却口出狂言,这一巴掌他若不打,打的,可就是别人了!
他冲唐墨深深鞠躬。
“至尊,鄙人教女无方,甘愿受罚。”
说完,季展鹏极为利落的抬手狠扇自己数个巴掌。
季笑研见状,忙上前拉开了季展鹏之手。
“爸,你干嘛打自己呀,别……别打了。”
唐墨看着他们父女,并未理睬,相较季家,他更关心手术之事。
他开口出言。
“电力,可恢复。”
灼日微微躬身。
“已恢复。”
先前,他想报告之事,便是此事。
恢复医院之电力,于他们而言,不过交代一声罢了。
闻得此言,唐墨起身,不看季氏父女一眼,扭身走去,同时,头也未回地说道:“翁教授,手术,还要继续。”
从唐墨进来起,翁教授,贺院长,都是懵的,这发生的一切,如何不让他们知道唐墨身份之恐惧?!
闻得此言,翁教授连连点头,跟了上去。
季展鹏心中一喜,唐墨,并未追究?!
便在他暗暗窃喜之时,灼日出言。
“季家,扰乱公共秩序,将群众,陷于险境,即日起,查封季家,以儆效尤!”
灼日一句说完,跟着转身离去。
至于季展鹏,此时以陷入绝望之中。
查封季家,以儆效尤!
此之八字,可算将季家,打入深渊!
他踉跄身形,迈出两步,瘫倒在地,无力仰头,双目无神而又绝望的喃喃。
“季家……完了!”
季笑研看着父亲,听着此言,一头雾水。
“爸,你说什么呢,季家,怎么会完,难不成,就凭那家伙?”
季展鹏看向季笑研,眼中寒意弥漫,让季笑研,心头猛然一突。
“那家伙?”
季展鹏叹出口气,苦笑摇头。
“你口中的那家伙,可是此月余时日,于杭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至尊!”
季笑研如遭电击,满面麻木。
他……他就是那个……那个至尊,唐墨?!
直到这一刻,季笑研,才了解到,自己,究竟得罪了一个怎样的人。
一时,心头充满懊悔,恐惧……
只是,现在方才知道后悔,以为时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