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墨静站,目光透过窗户,落于唐楼月之身。
云素衣在旁,泪眼婆娑,哭泣不已。
突然,云素衣止住哭泣之声,豁然站起,抓住唐墨臂弯,振奋说道:“我想到办法了。”
唐墨侧目,接着视线向下,看向臂弯。
云素衣跟着视线下移,一看之下,忙松开了手,随后却是有些手足无措。
唐墨淡淡问道:“你所说,为何。”
云素衣说道:“三斤骨髓,可以分次数抽取,一次五十克到一百克,每隔两个月,抽取一次,这样以来,你,月月,都会没事。
两个月一百克,要用将近两年半的时间,去抽取骨髓。
唐墨微微蹙眉,缓缓摇头。
“如此,时间,不够。”
云素衣一怔,说道:“为何时间不够?”
唐墨看看云素衣,目光重新转移至唐楼月身上。
“此次南下,我只有月余时间,如今,已快到期限。”
唐墨肩上的重担,注定了他不可能长期待在都市。
能抽出月余时间,已属不易。
“唐墨!”
此言,云素衣听之,却是气恼的娇呼出声。
唐墨看向云素衣。
“你就不能为你女儿想一想吗,那是你的骨肉,你,真要致她于不顾吗?”
唐墨迈步离去,头未回,不容置疑的开口。
“准备手术,三斤骨髓。”
云素衣呆滞在原地,久久未动一下。
……
老城区,咖啡厅,老位置,婵水悠悠然地喝着咖啡,她对面,肖邦面带微笑而坐。
“婵水交接交给我们的,不会是全部吧。”
婵水看向肖邦,不言,她不想回复诸如此类的废话。
肖邦摸了摸鼻子,讪笑出声。
“婵水小姐,说出你的条件吧,我们,很愿意和你合作。”
婵水目光幽幽的注视着肖邦,寒声开口。
“我要唐墨,死!”
话音,无比坚定,杀气十足,同时也蕴藏着一股让人深信,她既然说出,便必会做到的坚定。
肖邦身心俱震,目中闪过一抹震撼。
他知道婵水对唐墨抱有很大的恨意,但,却没想到,会这么强烈!
沉默许久,肖邦幽幽说道:“婵水小姐,有一件事情,你是否考虑过?”
婵水微微蹙眉,不解出言。
“什么事?”
肖邦身子微微前探,一字一顿道:“加入,碎星海!”
在于婵水接触时,便是肖邦,都略有压力,这代表什么?
她之心性,气场,以完全盖过肖邦,最次,也是于肖邦同个水平。
如此人才,还是杀唐墨而后快,碎星海,怎会不纳入?
婵水听罢,身子后仰,极为干脆,一字回答。
“好。”
如此干脆,致使肖邦,都有些始料不及。
他意外的看着婵水,心底,突然对她升起浓烈的兴趣。
“既然婵水小姐愿意加入碎星海,那么,有件事情,戈罗先生,希望拜托婵水小姐去做,此事,可做婵水小姐加入碎星海的,投名状!”
婵水嘴角一勾,露出一抹笑容。
“投名状……呵呵。”
……
杭城医院,手术室。
“擦汗。”
翁正阳额头,密密麻麻渗出细汗。
一旁,护士手中擦汗之汗巾,以完全湿透。
擦过汗水,翁正阳凝重道:“唐先生,已经有一斤骨髓,再抽下去,恐怕……”
唐墨,此时正侧卧手术床之上。
一斤骨髓抽出,便是唐墨,此时也是面色苍白,额头,隐有虚汗,滑下。
“无妨,继续。”
闻得此言,翁正阳刚刚擦过汗的额头,立时又浸出一层密汗。
咬牙之下,翁正阳一点点控制手中仪器,继续抽取骨髓。
一斤一两……
“唐先生,您身体现在已处于极度的虚弱状态……”
不等翁正阳话落,唐墨以冷言开口。
“继续。”
一众医生,无不暗暗咧嘴。
一斤多的骨髓抽出,一般人,早便昏厥甚至死亡,然而唐墨,却仍保持清醒,其意志力,着实骇人!
检测唐墨身体的医生,是云素衣。
此时,她潸然泪下,没人比她更清楚,唐墨体内,这处于何等状况。
骨骼在颤抖,细胞在死亡,心跳,以缓慢至极点!
一斤三两……
云素衣在忍受不住,猛然站起,声泪俱下的道:“停,不许在抽了!”
唐墨面冷目寒,不看云素衣一眼。
翁正阳看看云素衣,右看看唐墨,出言道:“唐先生,再这样下去,你,你很可能会……”
“继续。”
翁正阳的话语,再度被唐墨打断。
云素衣忍受不了,看着唐墨,全身俱颤。
“唐墨,你清醒一点,你,不能再……”
“继续。”
不管如何说,唐墨之恢复,永远只有两个字。
翁正阳叹口气,只得继续。
周围一众医生,无不叹气感慨,钦佩。
什么是男人?
这就是!
什么是父亲?
这就是!
他们皆知,唐墨为何如此,正因如此,他们,才由心的敬佩唐墨。
已有护士,泪如泉涌。
已有医生,湿红眼眶。
一斤半……
唐墨面色以苍白如纸,汗水,以尽头防菌服,人以虚弱到嘴唇都在颤抖。
两斤!
唐墨双目无神,昏厥过去……
“停,停下!”
云素衣立时大喝。
翁正阳也是长松口气,接着立时组织护士一声给唐墨输血。
当唐墨再次醒来时,已是两天之后。
入目所见,尽是雪白。
侧过头去,云素衣以疲惫的瘫倒在床,一旁,还有一张纸条。
唐墨看去,上面寥寥写着数字。
“月月已经手术,术后,恢复良好。”
唐墨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很由衷,很温暖的笑容,虽然,很快敛去,如昙花一现。
起身,唐墨微微蹙眉。
全身,没有一处不在传来虚弱之感,只是微微起身,小腹,双臂,便颤抖起来。
不过,对此,唐墨并不在意。
轻轻下床,站起。
唐墨顿感脚步一软,竟是以虚弱至站起,都……
唐墨面无表情,再次站起,一步一步,向门口走去。
开门,门外,灼日,削月,皆在。
“至尊!”
两人同时一喜,连忙唤道。
唐墨微微抬手一摆,随后踉跄朝隔壁病房而去,出病房门时,唐墨便知,他之病房,亦是重症监护室,而隔壁,便是唐楼月病房所在。
他身后,灼日削月对视一眼,同时叹出口气。
唐楼月病房,唐墨推门而入。
此时,唐楼月正于手术恢复之中,双目紧闭,正在熟睡之中。
唐墨轻轻走过去,看着唐楼月明显红润的面颊,他苍白如纸的面上,涌起血色。
探出手,唐墨抚上唐楼月粉妆玉琢的脸蛋儿。
偏偏这时,唐楼月双目睁开。
看向唐墨,她如被吓到一般,瞳孔皱缩。
她惊座而起。
“你,你做什么!”
说完她打掉唐墨的手,因为唐墨距离她太近,小手还推出一把。
一个六岁大的小丫头,能有多少力气?
然而,便是这点力气,却将唐墨推得一个踉跄,后退两步,跌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