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彼此看着不顺眼,唇枪舌剑几句,才进入正题。
简明泽问封牧打唐旭光是怎么回事,封牧不屑道:“背后算计人,不让人打了?你告诉唐婉,只是一点无关紧要的小伤,不用担心那个人渣。”
“再告诉她,有空多陪陪女儿,她那个整天惦记着绑架思思的人家爹,都比她来得勤。”
唐旭光伤重到开车出车祸,怎么想都跟小伤两个字对不上,但三人谁都不关心他的伤势。
唐婉抓到重点,“我爸又想绑架思思?”
“他在紫苑居附近打转,何梦雨看见告诉我的。不是打思思的主意,你告诉我,他是想来做什么?”封牧道。
唐婉跟简明泽顺利被他的思路带偏,主要唐旭光有利用思思的前科,也不怪他们这么想他。
挂了电话后,唐婉眸底一片阴沉。
她爸做了那么多错事,竟然不知悔改,还敢把主意打到思思头上。
不过他那种人,如果真得突然悔改了,那也不可能。
唐婉跟简明泽就托关系,辗转联系上了调查唐氏集团破产的那批人。
简明泽不可能让他们放弃调查,但能拖延些时间,让唐旭光经济犯罪的事情迟些被查出来,这样就方便他跟唐婉给他些教训。
此时,躺在病床上的唐旭光打了个喷嚏,他拿纸巾擦了下鼻涕,继续给封牧编辑信息。
“我去紫苑居不是想对思思做什么,而是要找你。明泽杀过人,我不放心婉婉跟着他,况且你跟婉婉之间只是误会,我相信她心里还是爱着你的,我也可以帮你,只需要你帮我一点点小忙。”
唐旭光思前想后,不想把好不容易得到的这笔钱再浪费到赌博里面,觉得还是要在封牧这里试一下,万一成功了呢?
他反复修改措辞,确认无误后,发送消息,这才发现他被拉黑了,连消息都发不过去。
唐旭光怒从心起,他就是死,也不会再求助封牧这种粗暴的人!
他压着火气,问司机那边,唐婉什么反应。他车祸没什么大碍,还没封牧打他打得重。
唐旭光住在医院,一是为了跟人解释说伤是车祸弄得,最起码比被封牧打的好听。二则是为了再在唐婉跟前卖下惨,争取下最后的机会。
除了唐婉那边,他也让司机联系了蒋晓晓母子。
然而,司机只是磕磕巴巴回应道:“他们都说……说不会过来。”
司机没把他们说的那些难听话复述出来。
听到这个回答,唐旭光瞬间泄了气。‘他们’,肯定蒋晓晓母子也包括在其中了。
他只能把所有希望寄托于运气身上,然后出院,去了自己熟悉的赌博场所。
唐婉是早上十点收到的消息,说唐旭光赌了一晚上,除了一开始赢的几局,后来都输了。他需要的钱多,每局押的钱也多,最后堆起来的那个数字,他根本无法承受。
简明泽一早跟那边打过招呼,两个小头目就跟上面的大老板说了,他们也愿意卖他一个面子,把唐旭光有关的赌局全权交由他跟唐婉处理。
这次唐旭光欠的这些钱,要还的话也是还到唐婉跟简明泽的手上。
唐婉并不知道那些小头目是怎么催债的,不过仅仅三天后,唐旭光便按照他们的要求,把他手上所有股份跟资产,全部转到唐婉名下。
未免暴露唐婉的身份,合同关于姓名的地方都是用东西遮着的。唐旭光心中不满,但也不敢有什么异议。
而且就算这些股份跟资产转过去,唐旭光还欠不少钱。
小头目在唐婉授意下,催唐旭光催得很紧。
当年唐氏集团破产时,唐旭光除从公司拿了一大部分资金外,还有不少钱是从银行还有朋友、客户那边借的。他人缘好,借一点钱根本不算什么问题。
然而现在,唐旭光做过的那些烂事,被蒋晓晓母子传得沸沸扬扬的。
就算有部分事情没有证据,警局不定唐旭光的罪,但舆论不管这些,一人一口唾沫星子,也能把唐旭光淹死。
公司客户们纷纷取消合作,违约金还没有着落。唐旭光从朋友们那儿借不到钱,银行也贷不到款,那些曾经跟他互称兄弟的人,早已翻脸不认人。
唐旭光一分钱拿不到,偏偏催债的越催越紧。
他觉得自己像是又回到了唐氏集团破产前,焦虑、心慌、无措,一点风吹草动,都足以让他感到心惊胆战。
唐旭光都想要报警了,最起码在监狱里面,他不用这么恐慌,时时刻刻都像是站在钢丝绳上,而下面是万丈深渊。
不过报警的念头也就在他心里停留了两秒,很快便被压下。如果他报警,那些人绝对不会放过他,他一个普通人,怎么能跟他们那种人抗衡?
唐旭光寝食难安,仅仅几天而已,就已经瘦了一圈。
婉婉跟阿牧那边肯定是不行了,他们绝对不会帮他,而他也没能力胁迫他们。不过晓晓那边,倒是可以试一试。
留给唐旭光的时间不多了,他决定铤而走险。
同一时间,饭店。
唐婉跟简明泽约了两个小头目见面,此时几人已经动过筷子,而且碰了一次酒杯。
“最近麻烦两位了。”唐婉说道。
两人笑笑——
“互惠互利的事,您可千万别这么说。以后再有这种生意,算我一个。”
“您太客气了。”
唐婉笑笑,说是敬两人一杯,他们赶紧起身,诚惶诚恐,然后举杯饮尽——其实杯中也就是茶水而已。
“我爸除了前几天给我转的那些股份和其他财产,这两天有说还钱吗?”唐婉问道。
对方摇头,“我们问得很勤,不过他并没有说还钱的事情,看样子是真没钱了。而且据我们两个所知,没人同意借他钱,银行担心他还不上,也不肯放款。”
唐婉点点,低着头,敛去了眼底的神色。
他们摸不透她的意思,对视一眼后,其中一人道:“像他现在这样子,估摸着还不上钱,我们还要继续催吗?”
这个唐婉看着跟自己父亲恩断义绝,但毕竟血浓于水,他们不知道她是否会改变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