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说这话的时候,吴成武还是比较自信的。
商场沉浮,他也算是个老油条了。
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永远的朋友,有的,只是足够的利益。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
林家有什么,不过就是过去的回忆罢了,只要钱给够了,谁还会记得林家。
“有点意思啊,你接着说。”陈北阳笑了笑,好像还真的挺感兴趣。
周围的人,见到这么一幕,也都是纷纷议论。
果然还是周家大少爷更厉害,几句话,就降服了这个桀骜不驯的年轻人。
吴成武便道,“刚才我看兄弟你,五千万说捐就捐,看来也不是俗人。”
“不过嘛,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不爱钱的人,区别只是这个数字而已。”
“兄弟,不如你直接报个价,不管是钱,还是其他好处,我相信以孙周两家的身份,都是能够给得起的。”
吴成武非常自信,毕竟这次谈判,他是替孙周两家出面,就算给钱,也是他们给。
而他孙成武,不过就是当个中间人,卖给他们一个面子罢了。
“四大家族,果然财大气粗啊。”
陈北阳拍了拍手,赞扬道。
“那我也不废话了,就五千亿吧,拿了钱,我永远离开金陵。”
五千亿……
众人都沉默了。
“陈北阳,你在耍我们?”孙凝黑着脸开口道。
开口就是这么多钱,他们哪来这么多流动资金。
这样的狮子大开口,简直就是想要把他们两家给掏空。
陈北阳倒是无所谓,耸了耸肩,“既然给不起,那就算了呗。”
“兄弟,你应该好好考虑一下自己的说辞,这样戏耍我们,对你没什么好处。”
吴成武死死地盯着他,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经历过那么多次谈判,这还是唯一一次,他被对方给刷了。
陈北阳却满脸无辜,“吴大少,你这是什么意思,是你说要坐下来谈判的,我现在报价了,是你们给不起啊。”
“再说了,谈生意啊,总会有失败的时候,你那么生气干什么?”
陈北阳微微一笑,好像完全没把他放在心里。
“开口就是五千亿,这就是你谈判的态度?”吴成武瞪着他,彻底怒了。
“要太多了,是吧?”
陈北阳笑笑,“既然这样,把金陵码头给我就行。”
金陵码头。
吴成武的脸僵住了。
作为全国最大的码头之一,金陵码头可是一块肥肉,林家倒台之后,才到了他们吴家的手上。
要那金陵码头,简直就是割吴家的肉。
“我今天是在为你和孙周两家的矛盾做调解,你问我要什么?”吴成武黑着脸说。
陈北阳便道,“既然你也知道,这是我跟孙周两家的矛盾,你管什么闲事?”
一下子,吴成武瞬间就愣住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也算是明白了,这小子根本就没有谈判的意思,刚才就是在耍他。
吴成武气得不行,浑身发抖,“小子,你知不知道,得罪了我,是什么下场?”
“我只想知道,杀了你会怎么样?”张凡咧嘴一笑。
“就你?也敢杀我?”
吴成武笑得有些癫狂,“现在你已经得罪了孙周两家,再加上吴家,你还以为能活着离开金陵?”
“看来你还是没了解情况。”陈北阳摇头。
下一刻,吴成武的脖子上,传来了冰凉的感觉。
只见一把杀猪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而秦龙站在那里,满身杀气地看着他。
一瞬间,吴成武吓得浑身是汗,根本不敢动弹。
“吴家很厉害,那我倒是看看,是我的杀猪刀厉害,还是你的皮更厚?”
秦龙咧着嘴,杀气腾腾,仿佛把他当成了一头待宰的猪。
吴成武满脸是汗,连连喘息道,“我错了,是我错了,我不应该多管闲事的,兄弟,你放我走,我们吴家必有重谢。”
“是吗,能把金陵码头送给我吗?”陈北阳微微一笑。
吴成武又愣了,但他也不敢得罪陈北阳,只能苦着脸说,“这事,我也做不了主啊……”
“呵呵。”陈北阳冷笑。
吴成武哆哆嗦嗦,双腿发颤,裤子上突然湿了一大滩。
赫然是被一把杀猪刀给吓尿了。
旁边众人虽然想笑,但是想到他的身份,又不敢得罪,只能硬生生憋住。
“陈北阳,你够了,这里是周远的葬礼,不是你杀人的地方!”孙凝忽然站了出来,黑着脸道。
陈北阳却淡淡地说,“再加一个人,陪周远一起上黄泉路,不也是省得他孤单吗?”
可是吴成武一听,脸色却被吓得惨白,急忙辩解,“兄弟,你别乱来,我跟周远的关系真的不好,就算是碰见了,也不会一起上路的。”
陈北阳依旧是冷笑,并不说话。
而孙凝看着他,则是无比紧张,紧紧地握住了两只拳头。
要是吴成武死在这里,恐怕吴家,跟他孙周两家,就要生出嫌隙了。
四大家族,同气连枝,他们可以在金陵只手遮天。
但如果分裂,只会徒增内耗,那是她最不想看到的。
所以此刻,她非常紧张,并不想让吴成武死在这里。
“兄弟,你别杀我,我真的知错了,你放了我,你想要什么东西,我都要可以给你,你要相信我。”
为了活命,现在的吴成武,只能一个劲地恳求,完全没有了之前意气风发的模样。
陈北阳抬起了头,微微叹气,“我想要我的兄弟林子辰,活过来,你可以做到吗?”
吴成武顿时面如死灰,这种要求,他怎么可能做到呢?
此刻,吴成武的脸上,已经留下了悔恨的泪水,早知道这样的话,他就不应该站出来出头。
否则,他也不会落到这样的下场。
“痛苦吗?绝望吗?”
陈北阳扭头看向他,淡淡地开口。
“我想,子辰站在东洲大酒店的天台,决定跳下去的一刻,心里也是这种感觉。”
“所以,我就决定了,必须也要让你们也尝尝这种绝望的痛苦的感觉。”
“如果直接去死的话,未免太便宜你们了。”
吴成武猛然跪倒在地上,捂着脸,痛苦不已。
活了四十年的男人,还是第一次,因为害怕,而这样痛哭流涕。
“他的命,留着吧。”
陈北阳的声音,就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宣判。
“还没到跟吴家算账的时候,断一根手指,算是见面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