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么形容乐照此刻的心情——骑虎难下,这四个字是乐照最佳的心情写照。
“别,别看了,应该好好休息。”乐照说得结结巴巴,因为男人的眼神实在是太过灼热。
“好。”
喉头滚动,男人低沉的声线透出几分暗哑的味道。即便乐照是在命令他做事,可一向强势的男人却不觉得这样有什么问题,甚至有种甘之如饴的感觉。
乐照也没有想到会这么轻易,将他劝服。
心里松口气。
她正要下去,却不想陆匪翧将她扣到他的怀里,乐照被迫趴在男人坚实的胸膛上。她无措得攥紧他的睡袍,整个人都紧绷着,忽然发现陆匪翧脸上的线条似乎变得柔和。
这样的他,却比平常冷厉的时候,还让她心颤。
他的大掌扣住她柔软的腰肢,“你说得对,这个夜晚,确实睡觉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乐照隐隐觉得陆匪翧口中的睡觉,似乎和她刚才说的,不是一个意思。他声线里透着几分慵懒的味道,乐照心跳越来越乱。
“我有话跟你说。”乐照慌乱出口,轻咬下唇。
陆匪翧视线凝聚在她的唇瓣上,让乐照觉得猎人在盯着猎物,他挑了一下眉头,多了一些似笑非笑的意味。
“说。”
陆匪翧掌着乐照的力道收紧了一些。
他有预感,乐照要跟他谈离婚这件事。他做了那么多事情,她应该知道。就连乐小宝都是站在他那边。
所以陆匪翧对接下来的事情,隐隐有些期待,但脸上却丝毫不显。
“这一次回去,我就会把离婚协议签了。”乐照说完,明显感觉到腰上一疼。嘤咛一声,她拧起细眉,伸手去掰陆匪翧的手。
这个男人居然捏她!他凭什么捏痛她!乐照心里委屈又生气,她还觉得自己很无辜,也无法理解这个男人,“是你要提离婚的!你捏我干什么?又不是我要提的。我现在答应你的要求,你不应该高兴吗?你混蛋!”
乐照抬起手,朝着他的胸口砸过去。
眼角隐隐有湿意,覆上一层薄薄的水光,她死死咬住唇,不让眼泪掉落。
跟男人对峙了一会,对方松开对她的桎梏。
陆匪翧看到她眼中的泪光,从刚才怒火的情绪中抽离。他在做什么?偏执的占有欲作祟,有那么一瞬间,他确实是想要直接狠狠得将她占有。
只要他想,他有一百种方式让她臣服。
可是她眼里的泪光,让他清醒。
乐照立刻要从他身上离开,陆匪翧本能得拖住她的手肘,不允许这个女人离开自己。
乐照刚刚跪起来,这会被重新拉回去。一来二去,她便发现面前的男人脸色变化,不像是刚才那样冷厉得可怕。
乐照怔了几秒也回过神来,顿时不敢再乱动。
她呵了一声:“男人就是男人。”
陆匪翧幽幽得盯着她,“我让你坐我腿上?”
乐照理亏在先,没再吭声。
“你让我下去吧。”
良久,乐照轻轻请求道。
“告诉我,答应离婚的原因。”
陆匪翧捏着她的下巴,神情冷漠得命令道。
乐照睫毛颤了两下,“重要吗?反正都要离婚了!反正是你要提的。这些根本不重要好不好。”
陆匪翧呼吸重了几分。
她的语气分明是在闹脾气,可就是把自己包裹着,不肯轻易表露。或许是从小缺爱的环境里长大。
他被她气成这样,心里却怜惜,指尖落到她的眼角,拭去泪珠。
“你不也没说,你要离婚的理由。”脸别到一边,乐照躲开他的触碰。既然要分开,又何必如此,惹得她心烦意乱,患得患失。
“照照,我是在保护你。”陆匪翧眸色深深,语气淡漠却多了无奈。
如果乐照此刻转脸看向陆匪翧,会看到他眼底有一抹暗光。
“你保护我?你是保护我,还是嫌弃我?我看你是想要再娶吧。也是,我也不能帮你什么。像容宛那样的人,才有能力帮到你。你完全可以跟我说实话,我绝对不会再耽误你的时间。”
说这些话,对自尊心很强的乐照来说,像是剖心。她装着很无所谓的模样,嘴角甚至还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掩饰自己的无能为力。好像这样她就不会受伤一样。
陆匪翧微微眯起眸子:“她给你打电话了。”
这句话是肯定的语气。
乐照扯了扯嘴角,“你还真了解她。不愧是青梅竹马。”
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句话透着醋味。
男人沉默。
乐照见他居然不解释,一颗心忽然直线下坠,像是落入到无尽的冰冷深海之中。
看来,容宛真的说对了。
其实想想也是,她从哪里来那么大的自信,觉得陆匪翧不会和容宛走到一起。
毕竟这两个人,才是同一个世界的,在一个乐照需要仰望的世界。
容宛就算是再恶劣,她也有一点,比她好,容宛爱着陆匪翧,丝毫不掩饰那份爱意,哪怕是卑劣的手段用尽。
对比一下自己,她为陆匪翧做过什么?
乐照抿心自问,顿觉得万念俱灰。这样拖着算什么?她觉得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放手成全对方。
“你没有心。”陆匪翧手指落到她胸口的位置,重重点了一下。
乐照心脏也跟着颤了一下。
陆匪翧直接将她放回到床上。
乐照看他起身去换衣服,似乎是打算离开。心脏也跟着疼了起来,她咬着唇,看着他把衣服一件件穿好。这个男人穿衣的一举一动极为优雅,透着一股天生贵胄的味道,只是气场太过冷厉。
陆匪翧的动作一顿,却是捏住了一根皮带。乐照眼皮一跳,那是……她送给他的。他居然戴着。
这一根皮带,虽然用了乐照一个月的工资,但配陆匪翧,却依旧不够格。她是求一个心安,没奢望陆匪翧会用。可是现在他居然用着。
乐照掐着自己的手心,已经走到这一步,不能心软,你不能耽误他。
陆匪翧没穿大衣,似乎觉得烦,转过身看了乐照一眼。
她面无表情,也没有挽留的意思。
“恭喜。”陆匪翧淡漠道。
“该是我恭喜你。”乐照自嘲道,“你失去的,不过是一个对你说谎的女人。”
她盯着他腰间的皮带,觉得极其碍眼,“小宝其实是我的孩子,你看,我就是个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