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长歌并未直接上马车,而是站在车外向王爷说:“长歌的马儿驽劣,自比不上您的良驹,若再加一个人怕是要拖慢行程。可否体恤长歌,与您同坐?”
抱寒只见安长歌在车旁站着说了几句话,王爷便同意让她上去,一时有些楞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或许长歌姑娘真的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吧。
抱寒挠了挠头。
得了成王的示意后,便向朝云阁前进。
“多谢王爷仁慈。”安长歌对成王一笑,便寻了次座坐下。
车内用着紫色的绸缎包住了窗户,紫檀木做的桌案和椅子,八角白瓷做的装饰,点缀彩绘和金线勾边,天气渐暖撤下的白狐毛垫子被收到角落里,留着娟绸做的垫子,茶具书籍一应俱全。
“若你不说,你也是在这里。”成王面色温润,斟了两杯茶,递给长歌。
“好喝,只可惜我不懂茶,王爷的马车果真是豪华。”
看成王只是笑笑也没有搭话的意思,安长歌便开始闭目养神。昨夜没有睡好,这马车行驶起来也十分平稳,不久便睡着了。
梦中的安长歌好像十分开心,嘴角带着一抹笑,然后脑袋便像小鸡啄米一样,一点一点的。成王看着靠着车壁睡熟的女子,感觉十分好玩,也不知道她怎么如此的心大,一点也没有警惕心。
“王……”刚从车外进来的抱寒刚出声,便看到王爷让他噤声的手势。便将下人上报的纸条递给成王轻手轻脚的下去了。
“京城近日局势紧张,楚国和南阳国的使臣不日即将入京,怕有人会趁乱造事,皇上已多次催促您上朝,请尽早归来。”
刚有一丝线索,这会只能大致查探一番朝云阁,等下次再具体细查。此番前来得到了皇帝私下准许,在京城留了替身,想必皇上多次寻找是有事发生。
无碍,反正此次也有了线索,也不算是毫无收获。
澧安城皇宫。
太监快步走进了书房,跪在地上对皇帝说:“陛下,已经将成王引到朝云阁了。是否进行接下来的计划?”
“哈哈,时间刚刚好,开始吧。”身着明晃晃的龙袍,面上却有一些阴冷的笑意,令人害怕。
这次,必将物归原主。下了如此之大的一盘棋,到现在,才刚刚开始。站在桌前的皇帝手执狼毫,便在纸上写出了一个字——忍。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不可心急,行差踏错,便一发不可收拾。
“宣丞相进来。”
“是。”太监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本来是暖春,如今却多了一些寒意,让人感觉到心头一紧。
不到半日时间,成王一众便已经到了朝云阁。途中安长歌便已醒过来,知道成王决定扮做香客进去探查,就在思考如何能够不被师兄弟们觉察到自己,并且跟在成王身边。
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幸亏今天自己穿的是这件粉色纱裙,没有梳起头发,和往日形象相差已远,再有一个可以挡住脸的……定万无一失。安长歌转着眼睛,笑眯眯的对成王说:“今日怎的这么热,王爷这里可是有扇子?”
正在看书的成王将一个抽屉打开,只有两把折扇。
“团扇倒是没有。”成王随即叫来了抱寒,命他去买一把团扇。
正在沿途村落的小摊前寻找团扇的抱寒嘟嘟囔囔,心里愤愤不平,自从这安姑娘来了以后,主子对她好的过分,还特意让我来给她买团扇,自己越来越跟一个丫鬟一样,之前照顾一个,现在是两个,还要帮那个安长歌看着她的马,怎么就这么累。
抱寒买好团扇后立刻架马追上了马车,将扇子递了进去。
扭头一看队伍里慢悠悠的白马,对着自己喷了一个响鼻,“好你个臭马,连你也欺负我。”然后轻蹬了白马一脚泄愤。看着白马身上的脚印,心里也舒服了一些。
“多谢,有了扇子以后凉快多了。”安长歌将扇子扇了几下,故作画本女子一样用扇遮面,顿时觉得好玩,太适合装样子了,心想“怪不得师傅冬天也拿着他的扇子。”
这扇子不是特别精细,用竹做的扇骨执柄,扇面画着一株蕙兰,倒是很配自己今天穿的衣服。
安长歌看见新东西一时便寻了乐子,玩的倒也是挺开心。
不一会马车就停了下来,看来是到了。
二人便下了车。
进了九州观,安长歌摇着扇子跟在成王后面,看起来就跟大家小姐来烧香一样,一副害羞的样子,还时不时拿着扇子挡住自己的嘴巴。
成王也只当是她玩心起来了,并未过多注意。
道观门口便有一个很大的石像,做的十分粗劣,成王他们不了解,可是在这里从小长大的安长歌了解,这便是圣祖,是乾安国的开国皇帝。
在这种地方,有开国皇帝的石像是少见的,众人也只当是一尊普通雕像。
成王很快便走到了道观的后面,也就是安长歌和师傅师兄弟们平日居住的地方,白日里观里的人都不会在后院待着,这倒是方便了成王的搜查。
安长歌和抱寒是跟着成王光明正大的进来的,剩下的侍卫都在门口来掩人耳目,成王命自己的几名暗卫私下打探。
不一会暗卫有来报,说是看见了一间密室。而且在一间布满灰尘的杂物室内,发现了一本,奇怪的书。
安长歌不曾想到观内居然会有密室和奇怪的书,面上装作随意,脚下却紧跟着成王。
难道这九州观真的有秘密?
拧了一下眉毛,一时有些琢磨不透。
“循百草?”
成王拿起布满灰尘的陈旧医术,大致翻看了一下,“母妃是常看医书。”在这里居然会发现一本医书,而且里面也有一些标记,字迹有些熟悉,又不能十分确定,应该拿回去跟母妃常用之书做下对比。
暗处一人看到成王拿起这本书以后,浮现了一个诡异的笑容,然后渐渐隐去。
“我觉得有问题。”安长歌用扇子挡住了扬起来的灰尘,小声的说。
小心的靠近成王的耳朵,用手随意的捏了一下柜子上的土。“柜上的土明显要比书上的多。而且,您看书下面的灰尘。”
成王眼神一凝,若说书柜上的土是十年之久,书下压住的至少也要有八年,书上积累的土看时间也多于两年。
这样,像是有人故意拿了一本堆灰的书放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