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蓝一片的天空,一道遁光冲开漫天白云,向着某个方向疾驰而去。
遁光之中的人物渐渐显化,正是孟陆兄弟两个。
鹿力大仙足足忍了半路,终究是没有忍住,不由开口问道:“师兄,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们要这么着急往回赶。”
孟陆没有说话,只是一挥手,将之前老仆所送的盒子拿了出来。
鹿力大仙看了一眼那个盒子,疑色更甚:“大兄,里面不就是一块土吗?难道这还是什么神土?土中最神圣的不外乎熙攘,这土难道还和熙攘有关不成?”
孟陆摇了摇头:“不,这就是一块凡土。”
“凡土?”鹿力大仙更疑惑了。“既然是凡土,那大兄为何这般着急。”
这一次,孟陆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伸手将土直接递到鹿力大仙的鼻子处。
鹿力大仙下意识的嗅了嗅:“咦,好熟悉的味道。”
“这是,车迟国的土?”
师兄弟三人在车迟国待了那么久,对于车迟国的气味当然不陌生。
“而且,里面似乎还有一种相当熟悉的味道。”
“你当然会感觉熟悉,我等修行之地,到处都是这种气味。”
鹿力大仙面色愕然:“大兄,这难道是………”
孟陆点了点头:“没错,就是你猜到的那种土。”
三师弟所在三清大殿,本就是整个车迟国香火最旺盛之地,四处充斥着香火气味,而这种土,正是烧制供香的土,天生就带有一丝香火气味。
这一下,鹿力大仙安静了。
对于神道修士,供香这东西可不是凡品,那魏征直接送他们一块故居车迟国用来烧制供香的土,这显然蕴含着很深的意味。
孟陆手托着盒子,心中却有着自己的心思。
他知道西游大劫即将到来,而一些顶尖修士肯定也瞅出了一些苗头,送他一份车迟国的土,应该不无让他哪里来回哪里去的意思。
更重要的是,烧制供香的土,本就只有一种作用,给他这种土,肯定不是让凡人借助这块土烧制出的供香给他们师兄弟几个上供。
而除此之外,唯一能用的上的地方就只有一个了。
三清殿主殿,三清神像!
在这个世界上,但凡能和那几位扯上关系的,必然不是凡物,这才是孟陆那么着急往回赶的原因。
江州,魏府。
待老仆慢悠悠的回到府中之时,魏征早已经等在了那里。
这个时候,魏征倒也没闲着。
坐在一处角落,手中似乎拿着什么,在那里努力的磨着。
定眼一看,魏征居然是在磨刀。
磨的为并非是真刀,恰恰正是之前那一把小木刀。
此时的小木刀,与先前多了许多不同之处,刀身之上,多了一道裂痕,裂痕虽不深却有些长,从刀尖直接蔓延到刀柄。
魏征磨的正是那裂痕处,明明之前一柄木刀,魏征磨的却奋外的认真,不时有滴滴汗水洒落,已经有些发白的发丝,挡不住那奋外认真执着的目光。
木刀被磨动的声音丝丝入耳,在寂静的院子中显得很是清晰。
老仆慢悠悠的来到魏征身边,望着魏征,如魏征磨刀一般认真的看着魏征在磨刀。
一时间,画面仿佛被定格。
不过过了多久,老仆打破了这份平静:“你的刀,磨不好了。”
魏征似没有听到,依旧在磨着刀,过了半响,才开口道:“不需要磨好。”
“我只需要它变得更锋利,为我再斩两刀。”
老仆点了点头,再度陷入了安静。
两人的态度很奇特,看上去,并不像正常的仆从一般。
仆从没有作为仆从的谦卑,主人也没有主人的威严,更像是两个平等的人。
过了一会儿,老仆忽然一个趔趄差点摔倒,然后动手垂了垂后背老腰:“老了,老了,你看这老腰啊。”
魏征动作没有停,神色却微微有了些变化,他抬起头,深深望了一眼老仆:“你这是何必呢,回去做你的神,当你的仙,岂不快哉,堂堂一尊准圣,何必自斩法身,留在我这无用之人身边。”
老仆听到,伸了伸懒腰,然后淡淡一笑:“那你又何必呢,轮回这么多世,想要修炼,修为早就修回来了,何必不修仙,不修神,不修道,单修这三刀。”
魏征浑身一僵,脸色陡然变得很是阴沉,喉咙喑哑着道:“我不甘心,不甘心啊!”
“修回大罗,修回准圣又如何,如何能够奈何的了他们!”
“我不想长生不死,也不要寿与天齐,更不想证道踏足那一步,我只想用这柄刀,狠狠的斩在他们的身上,斩到他们疼,然后,好好的问他们一句,当年,为何这般对我!!”
“唉”老仆长叹了一口气。
“你心头这口怨气,散不了了。”
“其实你我也清楚,那份因果太大了,大到谁也没办法偿还,就连堂堂的………也还不起啊。”
“所以,只有你死了,那份因果才会随之消散。”
“还不起!“魏征的动作忽然一停,猛然抬起头,用几欲噬人的目光死死的盯着老仆。”
“还不起!还不起!就因为还不起,就要让我死!这是哪来的公,哪来的理,你告诉我!告诉我啊!”话语至后,已经近乎于咆哮。
老仆无声摇了摇头,再度叹了一口气:“唉,谁能想到当年的老好人,如今竟成了这幅模样。”
“罢了,罢了,反正你我的目的是共同的,咱们可以一起,看他花开,见他花落。”
听到这话,魏征剧烈的喘息了几下,好歹算是平复了心神,然后低下头,继续开始磨自己的刀。
沙沙,沙沙,沙沙………
声音井然有序,一丝不快,一点不慢。
过了片刻,魏征又开口道:“你就真的那么确定,他一定会按照你们计划的那样做?”
老仆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我不了解他,也不了解佛门,但是我了解我师兄,只要是我师兄,就一定会那么做!”
“你们这是在赌!他是从你师兄身上诞生的,可不是你师兄,性格未必会相同。”
老仆忽然面色一冷:“没错,我们就是在赌。”
“上一次,我们赌输了,输的一塌糊涂,我们已经失去了一切,为什么不能赌这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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