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千年战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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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报——西北失守,乌察大军攻破西北要塞月天关,一夜间连失三城。”

  “报——乌察攻占西北,大军屠城!”

  ……

  一个接一个的战报传来,说的全是噩耗。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西北危机在即,特封将离为镇北大将军,御前挂帅,帅兵百万,即刻前往西北!”

  “臣,领旨!”

  纷杂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将离感到一阵无力感,自闻到那异兽散发的异香之后,她的意识便陷入了一片混沌,睁开眼,四周一片黑暗,触摸不到边界。

  将离在这黑暗中挣扎了许久,走不出这里,也见不到光明,渐渐的,她一个人站在黑暗中,与暗夜融为一体。

  黑暗里,将离感到了一丝丝阴冷。

  不知是身冷,还是心冷。

  就这样在黑暗中,也不知过了多久,久的她已经忘记了时间。

  不远处,忽然出现了一处亮光。

  人处在黑暗久了,就会向往着光明,即使自己已不在拥有,但仍控制不住的想去触碰。

  将离也不例外,望着那光亮,她走了上去。

  一阵刺目的白光吞噬她的所有视线。

  再睁眼,人已身处战场之中,两军对垒,周围到处都是厮杀的兵士。

  如果,这只是简单的两军对战,将离也许没有反应,但待她的目光在战场了扫视一圈后,神色一顿。

  多么熟悉的战场啊!

  几乎挑起她记忆最深处,最不愿想起的过往。

  就像掩藏在记忆深处的伤口,随着岁月封藏,不去想便不会痛。

  现在却被人血淋淋的揭开了。

  周围的厮杀声似乎影响到了将离,将离只在战场上沉寂了片刻后,突然像被惊醒了一般。

  握着缰绳的一紧,立刻驱使着身下的马儿,奔向战场的某个位置。

  在密集的战场上,想要在上面穿行,必然会遭到另一方的阻挠。

  将离面无表情的朝这些拦路的人挥起手中的长戟,这一路上,手中的长戟不知沾了多少鲜血,鲜血顺着杆嘀嗒嘀嗒的落入地下,将脚下的土地染成一片深色。

  闯过重重阻挠,将离来到了敌军后方,她要找的,是敌军的主帅。

  一个面目可憎的人。

  将离在敌军的最后方,见到那个人,此人身形高大,周身透着从战场上磨砺出来的血性,一道长疤自额头贯穿而下,划入下颚。

  身披金甲,骑着一匹汗血宝马注视着战场,身后的红色披风,被风吹的飒飒作响。

  两军对战,主帅相遇,那便又是一番兵戎相见。

  几乎是一碰面的档口,将离抡起手上的长戟,朝那敌帅刺了过去。

  那人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毙,等待长戟来削,右手挥剑迎上,两人抛开四下的将士,激烈的厮杀在一起。

  长戟与剑不断交织,奏出刺耳的脆响,听得人鸡皮倏起,眨眼间,已过百招,又是一击长戟横来,敌帅两手竖剑挡于身侧,堪堪挡过这招,一击不得,将离松开长戟,换右手握戟,迅速收势刺入,势要斩杀此人,敌帅横剑于胸,护住要害,将离本意在于声东击西,敌帅护身阻挡,手上再变势,突刺其右手肩胛骨。

  敌帅见长戟来势汹汹,双腿夹在马肚上,身体后仰,避开长戟突刺范围,这一仰,身上也有了破绽。

  将离手上的长戟挥转而下,侧刃泛着寒光斩向其腰身,敌首忙握剑横于身上,兵一声脆响,两兵相接。

  “将帅,这是何必呢!”敌帅应战的档口,忽然开口。

  “兹罗,当你们攻破西北守军的时候,就要想到这一天!”将离冷冷的回应道。

  手中长戟用力压下,离那贼人又近一分。

  “自古以来,成王败寇,我们能破,只能说明这是你们太弱了。”兹罗不以为意道。

  “呵,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将离冷笑。

  左手持戟用力压下,另一手去拔身上的佩剑,脚借马蹬而起,弃马朝兹罗的攻来。

  西北之事,不得不不说,兹罗是在戳将离身上的痛脚,所有人都以为西北失守,是因为边境常年无战事,所以守军松散,才会被击退,因而导致城池失守,城中百姓接连被屠。

  只有她知道,那一日,兹罗帅兵给守城的将士布下了一个陷阱,将他们引诱到事先设好的陷阱里,深陷其中,导致主力军被困,城池兵力不足,失守,而被困的主力军,已如那瓮中之鳖,虽奋起反抗,但依旧战死。

  那一日,折损了的生灵,高达数十万,而这些人,居然还不肯放过枉死的灵魂,他们用西北军的亡魂,炼成一面鬼鼓,用他们的灵魂祭器,战鼓起,里面被炼化的将士亡魂现身,毫无神志的屠杀,乌察大军用此鼓,一夜间,不费一兵一卒的攻破城池,而那些被杀死的亡魂,成为养料滋养着鬼鼓,这才是他们能破关的关键所在。

  这一想,将离手上发狠的攻击着兹罗,招招不留余地,攻势异常刁钻,专挑那些难防的位置,面对将离如此攻势,兹罗应对的也有些力不从心。

  兹罗心念一转,不在抵挡其攻势,用身体硬抗住将离的攻击,曲指在口中吹哨,一声哨响,战鼓声起。

  将离听到那鼓声响起,动作一滞,眼里闪过悲痛,这情绪更是刺激着她的意识,眼眶微红,手上的长戟毫不留情的直刺兹罗的胸膛,兹罗在吹哨时,就已经料到会是这个结果,口中鲜血溢出,握住将离的长戟,突然狂笑起来。

  “身为将帅又如何,你永远只配被我乌察踩在脚下!”兹罗眼中满是嘲讽,癫狂。

  将离神色阴沉,右手的长剑划过,兹罗头身分离,兹罗的脑袋骨碌碌的掉在地上,面朝着将离,脸上还带着狰狞的狂笑,满是鲜血的脸上,似乎在嘲笑。

  将离看了地上的头颅一眼,甩掉剑上的鲜血,收回剑鞘,漠然的持着长戟翻身上马,朝战场的另一端行去。

  战鼓声响。

  鬼鼓内被炼化的西北将士现身战场,不分敌我的开始厮杀起来,敌军且战且退,将战场留给了将离这一方。

  身为主帅,将离不能不管身后将士的安全,也下令撤退,自己一个人留在战场上,单枪匹马,直入敌军腹地。

  长戟所过之处,兵刃见血,亡灵消散。

  越往里,战鼓内的炼化的亡魂越密集,看着这些亡魂身上穿的熟悉的兵甲,将离薄唇紧抿,虽心有哀痛,但下手却是不留余地,亡魂在长戟下烟消云散。

  鬼鼓内炼化的不止有将士,还有将军,只不过作为鼓内最强的亡魂,他被留在了鼓上,操控着这些亡魂进攻。

  杀不尽的亡魂,斩不尽的敌人,将离的眼眸,在砍杀中杀红了眼睛,并随着不断的砍杀,神色麻木,眼眸的颜色越发深沉。

  不断的杀戮麻痹了将离的神经,她眼里只剩下一个字。

  杀!

  思绪仿佛已经不存在,手上的长戟不断挥舞,执行着这个字。

  兹罗临死前的话语犹在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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