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破,这三千年你们都到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我一支笔好伤心。天天死了,主人没了,我一支笔呆在暗无天日的地方,见不到你们,又出不去。你不知道小如有多害怕。’如椽边说边发出难过的咽唔声。
‘抱歉,小如。那场大战之后我和主人一起被封在了画中。前几日解了封印方能重见天日。’出来之时尚且不长,为数不多的时间还跟着主人到处去调查。
即使它很想去找过去的伙伴,但也明白时机不对。
‘你的主人哪里都不好,我一点都不希望他和我的音音在一起。破破,你别和他在一起了,你还是和我一起吧!小如的主人回来了,我们可以一起保护她。’
‘不可!世人可以误解我的主人。但是我乃他的贴身配剑,最是知晓他的为人。正如曾经丝音上神所言世人皆可弃他,唯吾不可。我亦如是。’如椽之笔说话还是如过去那般颠三倒四。一会儿主人一会音音,也就破晓剑知道它说得是同一个人。
‘我就不知他哪里好?主人对他不离不弃,连你也是这般。你只是一把剑,何必如此?’因为生气,如椽之笔飞离了破晓剑的身边。
‘我虽为剑,却也有剑的忠魂。世人无须知他何处为好,只要我知他无一不好便可。你说我如此,你又何尝不是?你若觉得作为一把神剑可以另择新主,那作为一支神笔为何不择明君?’破晓剑反问。
如椽之笔一时哑口无言,急躁地乱飞了会才想到如何开口:‘我的音音和他不一样,音音是世间最好的主人。’
‘你之蜜糖,我之砒霜,反之亦然。与你万般好的主人在我眼里也是寡情的近乎冷漠。只是神皆有神之立场,我虽看不过她待我主人如此薄凉,却也能理解她为何如此。所以你可曾看我劝你离开过?’身为一支神笔,它所拥有的不过是狭窄的四方天下,而它随主征战天下,目之所及注定了它们论事见解皆不同。
‘算了,反正我都说不过你!你愿意在他身边呆着便呆着吧。’虽为话唠,但如椽之笔向来口拙辨不过破晓剑。
秦佳还在哭泣,如椽很是心疼。它着急地绕着他们身边飞了两圈,很快发现了不对劲。
‘你的主人怎么变得如此之弱?过去六界之中无人能伤他这般重,如今怎么变得如此不堪一击?’哼,武力都变差了,还怎么保护主人。
破晓剑正想告知原因,如椽突然又发现了新情况。
‘你的主人是神,为何他身上会冒出魔气?’要是入魔了,那可大不妙。
‘三千年前那场大战,我主以己身为容器封住了魔尊,如今你见到的这具身体里有两个魂魄。’他们本来是要去往魔界追查那只咬人的兔子。
没想到刚到魔界,余弃之便发起了偷袭。
于是他们就在身体里开辟了战场。
百里星河要全面迎战余弃之,便无暇顾及身外之事。结果仿佛约好了一般,魔界众怪蜂拥而上。
魔界和天界本就积怨已深且不可化解。
作为九天之上的神君,仅凭他是神这一点,魔界都恨不得吃他肉剥他骨。
更何况他还是以战绩斐然闻名遐迩的战神。
需知与他对战最多便是魔界。他的战功赫赫离不开魔界的次次挑衅,灭群魔平叛乱,如此方成就他的战神之名。
魔界怎能不恨之入骨。
内忧外患,它虽拼劲全力护住主人全身,却也难免让他受了些外伤。
最后还是百里星河瞅准时机夺回身体控制权打开画像之门,这才让它把主人带了回来。
如今身外的战斗结束了,他们在体内的战斗还未停止。
因为无人接管身体,所以百里星河才会看起来奄奄一息,好像要死了一般。
‘以自身为容器?你的主人莫不是疯了吧?不说那要承受多大的痛苦。单说如此行为,稍有不慎连他的魂魄都会被吞噬,这和魂消魄散又有何两样?’作为神仙的兵器,如椽多少也有点见识。
以身体作容器,那风险要有多大!即使是神,把魔尊困在体内这样的行为也是万分危险。
魔尊虽然不能再出去作乱,但他大可以在神君体内进行夺舍。若是吞噬了神君的魂魄,这天上地下六界之中再也无百里星河这个战神了。
破晓剑说:‘现在你可知我为何不能离开他?’
哪怕心里对他再有偏见,如椽也不得不佩服的说:‘他的确对得起战神这个称号,也值得你追随左右。’
为了阻止魔尊祸世,他连轮回的后路都不给自己留,这般的舍个人生死以救天下的神君,如椽没法再说他配不上自己的主人。
“星河君,星河君你终于醒了。”秦佳惊喜万分地看到被她握在手心里的手指动了动。
挂在睫毛上的泪珠来不及收回去,微微颤颤地跌落了下去,正好砸在了百里星河的脸上。
百里星河的眼皮抖了抖终究还是不曾睁开。
他抬起右手伸出食指,指尖微亮地在空中画下一行金字:他能看见。
秦佳立刻明白这个他是余弃之,试问除了他,眼前这具身体里还能有谁需要百里星河加以防范?
“那现在要怎么办?”她在心里默默地问。
此时她万分庆幸百里星河有读心之术可用。
余弃之曾经说过一个人控制住了身体,那另外一个灵魂就要陷入沉睡。对外界的事情是感知不到的,为何现在两个灵魂都能看到外界的事情了呢?
“发带不可解!”闭着眼睛,百里星河以食指代笔在空中间写下嘱托。
“放心,我没解。”秦佳在心里回答着,然后把他的左手放到自己绑发带的手腕上。
百里星河心下微安,又写下几个字:“我无大碍,无须为我忧心!”
“百里星河,轻敌可是要付出代价的。”余弃之在身体对着他的元神挥出一掌。
双方鏖战正是激烈,他还抽出空隙去安慰别人,简直对他武力的轻视,绝不可饶恕。
于是刚看他写了让放心的秦佳,立刻看他吐出了几口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