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点的飞机,九点的时候,念昔发现司徒漠还没过来找他们,念昔敲了他房间的门,很久都没人回应,她跑到楼下,问了前台,说他没退房,只能又像上次那样找来服务员,开门。
刚进门,闻到的就是一股扑鼻的酒味,她和许亦深进门时,看到司徒漠竟然坐在地上睡着了,身边散落着数只啤酒罐。
“司徒漠?你醒醒——我们该出发了!”念昔蹲下身,推着他,沉声道。
“我来——”许亦深拉起念昔,自己蹲下身,念昔则跑去拉窗帘了,这房间里的酒味和烟味实在太重了!
“念念……别走……回来,回来……我还活着……别嫁……”许亦深正要叫醒司徒漠,谁知,竟然清清楚楚地听到了他的呢喃声。
他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愣在那!
他在喊念昔吗?我还活着?是什么意思?!
“许亦深!他刚刚有说话吗?怎么还不叫醒他啊?”她刚刚好像听到他说话了,说什么,她也没听清楚,只见许亦深有点不对劲。
“啊?没有!司徒漠!快起来!”许亦深回神,然后冲着司徒漠大吼一声,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晃了晃。
他终于悠悠转醒,映入眼帘的竟然是许亦深,再抬首看到了她!意识恢复,才发现自己竟然狼狈地坐在地上睡了一夜!而且竟然被他们发现了!他心里气恼不已,觉得太狼狈。
许亦深看着司徒漠,双眸里染着异样。
他没有忘记司徒漠刚刚那呢喃声,脑子还是困惑的!许亦深不像念昔,对于几次司徒漠差点暴露身份,都没有产生怀疑,都以为是自己对许北黙思念过度产生的幻觉。
但许亦深不一样,他有着敏锐的洞察力,和逻辑分析能力。只不过现在,没人知道他心里是不是对司徒漠有所怀疑了。
司徒漠迅速地起身,叫念昔他们等他十分钟,他立即去洗漱。十分钟后,他已经提着行李准时出现在了酒店门口,随着念昔和许亦深一同上了出租,直奔机场。
念昔手上的钻戒还是令他原本麻木的心,刺痛了下。
上机后,他们均坐在头等舱,念昔和许亦深坐在一起,他坐在过道的另一侧,眼角的余光总是能不经意地看到他们。
看着许亦深温柔地为睡着的他盖上毛毯,看着他握着她的手,食指在那枚戒指上轻轻抚摸。
而许亦深不经意地转首时,也能看到司徒漠在打量着他们,那双深邃的眸子里盛满着复杂,那一瞬,他直勾勾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男人,那陌生的脸庞是和许北黙完全不同的。
但,那双眸子为什么那样像?还有那染着忧郁和深沉的眸子……
一个可怕的想法在脑子里窜起!
“许北黙!”洗手间里,许亦深才进门,对着正在洗手的司徒漠冷冷地喊道。
他抬首,看着镜子中一脸阴沉的弟弟,因着他的话,身子明显地怔了怔。他怎么会突然这么叫他?难道是发现什么了?
不过,他也只是深藏不露地笑了笑,动作自如地按压着洗手液,“许北黙?是谁?”他淡淡地问道,双眸还看向四周。
“就是你!你就是他!”许亦深忍着心口发酵的复杂的各种情绪,对他又沉声道,声音里带着笃定。如果不是他,为什么说那样的话?为什么一路上一直在偷偷关注着他和念昔?
对于许亦深的笃定,他心里还是有些心虚的,又奇怪自己什么时候暴露了什么了吗?
“许总,是被喜悦冲昏头了吧?”他边风干手,边看着他,似笑非笑地说道。
许亦深那双犀利的眸子死死地打量着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尤其是那张陌生的脸,真的是哥吗?他整容了吗?
坠海真的还有可能活下来吗?何况他当时心脏也受伤了——
是他多虑了,还是真的有奇迹?可他既然活着,为什么又不暴露自己?而且还整容,改名——
对于司徒漠这个人,他查过,是新加坡的一名华裔贵族后代,家底殷实富足,当时他很纳闷,为什么那样一个有钱有势的男人,会屈尊来韦恩斯坦做一名职员呢?而他以前一直是做电影制片人的——
“司徒漠两年前出车祸成了植物人,几个月前还传过死讯,怎么现在已经生龙活虎了?”许亦深又直截了当道。
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这个司徒漠身上有这么多疑点!
看样子他是调查了,“那是媒体捕风捉影!”他立即反驳,而他的反驳也更引起了许亦深的怀疑!
“哥——既然还活着为什么整容?为什么要用一个假身份?”在司徒漠走到他跟前时,许亦深无奈地说道,喊他一声哥,内心涌着暖流。
他本就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
许北黙听着他喊自己哥,喉咙梗塞着,内心里是感动的,但又无法与他相认:“你那个大哥许北黙早已经死了!我是司徒漠!不要认错了!”他冷冷地说完,离开了洗手间。
与他擦肩而过。
他的话,令许亦深更加肯定,他有问题,刚刚的话像是一语双关。
念昔在过道上遇到了司徒漠,他看起来还有几分憔悴,尤其是眼底的黑眼圈,看起来令人有些心疼。那是一种莫名的心疼。
她对他温和地笑着点头,然而,司徒漠却很反常地像是没看到她一样,面无表情地离开。那一刻,念昔心里涌起一股失落。
他回到自己的座位,直接戴上了眼罩,刚刚之所以没同她打招呼是不想和她靠近,不想再让弟弟怀疑,也不准自己再对她有非分之想。
以后,他只是她的上司!
……
一个月之后——
念昔明显地感觉到司徒漠对她的冷漠,不像以前那样,她吃饭,或者和下午茶的时候,会主动过来跟她打招呼,或者坐在他们这一桌。
比如现在,她看到他端着餐盘走来,主动和他打招呼,他却视而不见,走到角落的位置,独自一个人吃着午餐。
“萧姐,你看什么呢?”卢璐看着念昔失神,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