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时间终是无情地向前流逝,他从那份静谧中恢复,再用温水冲了她的身子,不留下一点点欢爱过后的痕迹,抱着她,回到卧室。
从衣柜里找出她的睡衣,为她换上,也将床铺稍稍整理好,不留下一丝破绽。
清楚地知道她的为人,如果让她知道他和她上了床,这个对她来说还算陌生的上司,而她现在又是许亦深的女朋友,她一定会承受不住的!
“念念,忘记吧……这是个错误……”他在她的耳畔不舍地低喃,虽然是个错误,对他来说,却是美丽的。
离开之前,又仔细地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留下任何破绽,连卧室里都被他喷洒了清新剂,才不舍地离开。
回到自己的房间,许北黙打了电话给南宫铭,电话里,南宫铭说一切处置妥当,那个文化部部长就等着纪检委的检查了。
他交代南宫铭一定要恶整那群衣冠禽兽。
“真的就这样瞒着她?”南宫铭态度认真地问道。
“没你的事!”他恶狠狠地对南宫铭呵斥道。
“我也懒得管,对了,有个人你该注意下!”南宫铭又说道,他是许北黙五年前结识的朋友,混黑道的。
“谁?!”直觉告诉他不是什么好事,他蹙着眉头,沉声问道。
“你的后妈!”即使在电话里,许北黙也能感觉到南宫铭在邪魅地笑着。
不过他的话,令许北黙眉头紧蹙起,后妈?他哪来的后妈?!
“别拐弯抹角!我没时间跟你耍嘴皮子!”他气恼道。
“美人在怀就是不一样哈……”南宫铭依然调笑着说道。只听到许北黙冷哼了声,他不敢再玩笑,“刚得知你那不得好死的老爸在两年前娶了一个女人,你猜那女是谁?”南宫铭半认真,半玩笑道。
许北黙的眉头蹙得更紧了。
“谁?!”干脆而利落地问道。
“陆雪蔓!”南宫铭突兀地回答,令许北黙心口一紧。
陆雪蔓?!许北黙脑子轰得炸开,怎么也没想到那个老不死的会娶了陆雪蔓,“你小子耍我的吧?”他难以置信地问道。
“耍你有肉吃?他们现在在C市,不过听说你那老爹要捉你弟弟回去,估计是看上他手上的资产了!这下有趣了!”南宫铭依然邪笑道。
许北黙的心一再收紧,没和南宫铭说什么,已经狠狠地掐断了电话。
整个人疲惫地倒在床上,往事一幕幕地浮现,他那无情的父亲,可怜的和他相依为命的妈妈,那禽兽不如的萧靖之,哭着在雪地里追着他们奔跑的弟弟,母亲死时,那血腥的一幕……
还有那个陆雪蔓!
直觉告诉他,这个女人肯定又想做什么事情!
这次是为了凌家的财产?还是想再害念昔?
这个时候,他突然觉得,自己活着,可能就是为了对付陆雪蔓和凌家的,更是为了保护念昔和他的弟弟,许亦深的。
一夜,在浑浑噩噩中度过,许多噩梦交织着,有儿时的,有坠崖时的,有差点被鲨鱼吞没的画面,全部是血腥而恐怖的。
念昔在大脑尖锐的刺痛中醒来,慵懒地挪动着酸痛的身子,一只腿跨上一具身体,迷迷糊糊中,她愕然地惊醒!
点点滴滴的幻觉令她全身颤抖,转首时,在看到躺在自己身边的许亦深时,她脸上的血色骤然尽失!
天!她昨晚做了什么?!
大脑尖锐地刺痛,她低下头,看着许亦深,看着他裸露在外的肩膀,心口狠狠地颤抖!男人冲撞着她身体的充实感,那样真实……
她,她和许亦深……发生关系了?!
她真的不是在做梦?念昔看着熟睡的许亦深,心脏在紧缩,抽搐,呼吸困难。整个人好像是受了什么严重的打击般。
可不是事实,许亦深为什么躺在这?脑子里乱哄哄的,虽然昨晚的事情很模糊,但她好像隐约地记得自己不断地喊着许北黙,用力地抱着他,以为他真的回来了,可没想到,却是许亦深。
怎么可以是真的?!怎么可以是许亦深?!怎么可以?!
她没法再想象下去,下床,忍着腿间的酸痛,跌跌撞撞地冲进了浴室里,关上门,整个人倚靠在玻璃门上,身子疲惫地滑落。
一只手紧紧地捂着嘴,泪水不断地坠落,哥,对不起,对不起!为什么……我好后悔!心里不断地说着这句话,心口狠狠地绞痛。
此刻,她才明白,这么多年来,其实一直在为他守身如玉。
可是,萧念昔!他死了!他早死了!你不可能因为他不和许亦深结婚,不发生关系!这是迟早都要发生的!面对吧!许北黙已经不可能再回来了!
事实是这样,但她内心真的无法接受自己和许亦深发生什么!难以接受啊——那是一种洁癖,爱一个人的洁癖。
心口酸酸的,涨涨的,填满了绝望和悲伤。
“萧萧?!”许亦深站在门口,敲着门,皱着眉头,为什么他好像听到她的哭声了?昨晚他是半夜赶到春城的,来酒店,直奔她的房间,谁知房门竟没关好,见她熟睡,他也耐不住疲惫倒床睡了。
这还是头一次和她同床共枕,昨晚看到她的睡颜时,他心里甚至起了邪念,但,他不想强迫她,所以,只是拥着她睡着了。
听着门外传来的许亦深的声音,念昔心里一阵排斥,连忙胡乱地擦了擦眼泪,清了清喉咙,“啊——我,我出去了!”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她连忙打开拉门。
“你是什么时候来的?”念昔记得她当时是被人下药了,后来被人抱走了,再后来发生什么,她记不清,如梦一般,只知道自己和“许北黙”发生关系了……
“昨晚啊——”看着她酡红的小脸,他理所当然道。
念昔也没再问,心里是别扭的,点点头,挤出了浴室。
许亦深感觉内心有什么不对劲,却又不知道哪不对,看着她去了更衣室,自己也放心了下来。许亦深没提昨晚的时候,她也没好意思问,这种事情总该是难以启齿的。
至于她为什么那样,司徒漠应该跟许亦深解释过吧?
念昔努力让自己不要再想这件事,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吧,但,她心里对许亦深还是别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