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门被推开的那瞬间,燕长歌突然就愣住了。 。他用力的眨了眨眼,甚至用手揉了几下。随着带着疼痛的画面越发清晰,他的脸犹如寒冬腊月凝结成冰的湖面一般,泛着骇人的寒芒。
“嗯…嗯…”余光落在僵在原地的燕长歌身上,唐夏心底冷冷一笑,狠狠敲打着燕莫寒,一张绝色倾城的小脸上布满愤怒与委屈。
“父皇,你这是在做什么?”声音森冷刺骨,燕长歌一字一句的说道,字里行间带着巨大的阴霾。泛着红光的眼几乎滴出血来,紧紧盯着那副画面,燕长歌的心犹如被人凌迟那般,一寸一寸的疼着。
丝毫没有听见燕长歌的声音,好似被蛊惑那般,好似陷入了某种梦靥,无法自拔。燕莫寒一向深沉莫测的眼,闪动着猩红色的碎片,宛若发狂的野兽那般,狠狠啃咬着唐夏的唇,任她如何挣扎也不肯放开。
“够了”再也看不下去,生平第一次,觉得他父皇的那张脸是那样的刺眼,燕长歌大步上前,一把推开了燕莫寒,握着唐夏的手那么用力,那么紧,将她牢牢地锁入他的怀中。
低低的看了一眼那张惊魂未定的脸,燕长歌什么话都没有说,紧紧扣着她的手,大步离开。清渺的月光下,那个背影是那样的决绝。
月影照在地上,一片斑驳,一如燕长歌的脸那般晦暗。
细碎的风从两个人中间穿插而过,两个人的衣角翩然起舞,宛若相拥而舞的情侣那般,痴缠,深情。 。然这只是表象,纵使近在咫尺,他们的心也是远若天涯。
脸上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细笑,唐夏一脸苍白的扑入燕长歌怀中,用力抓着他的衣襟,浑身颤抖不停,那样子与受惊的小鹿无异,十分惹人疼惜。
“没事了,没事了……”声音带着一丝细微的颤抖,燕长歌轻轻的拍着唐夏的背,一遍又一遍的安慰道,游走在眼中的阴霾,始终不肯散去。
幸好,他没有犹豫的太久,幸好他最终还是来了。
他简直不敢想象,如果他没有来,又如果他来晚了,会发生什么事。
生平第一次,他是如此的恐惧,如此的后怕,这种感觉,就是在战场上他都不曾有过。
“燕长歌”几乎语不成句,唐夏颤颤巍巍的抬起头,有点木然的看着燕长歌,声音是那样的无力。
她说:“你父皇他发疯了”
燕长歌紧紧的抱着她,沉默不语。只是有一团阴云在他眼底渐渐扩散。
她又说:“我求求你,求求你,放我离开好不好,什么国仇,什么家恨,我都不管了,我只想离开,求求你了,在这里唯一能帮我的就是你了。”
宛若垂死的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那般,死也不肯放开,唐夏用力的抓着燕长歌,一遍又一遍的哀求道。 。那惊魂未定的摸样,那战战兢兢的摸样,深深刺疼了燕长歌的心。
“好”简简单单的一个字,毫不犹豫的从燕长歌口中吐出。那一刻,他只想抹去他脸上的惊恐,甚至从未想过,他将会为此付出怎样的代价。
唐夏心中一阵窃喜,将头深深的埋入燕长歌怀中,肩膀一抖一抖的,燕长歌只当他的害怕,抱的他更紧了。然有谁知道,在那副宽厚温暖,似乎足以遮挡一切风雨的臂膀下,是一张笑靥如花的脸。
带着春寒的风,凉凉的扑打在脸上,久久的望着燕长歌和唐夏离开的方向,燕莫寒的眼神一点一点变得清明,一点一点变得深邃,变得寒厉。
“皇上,您没事吧!”李乐惶恐不安的说道,顺着燕莫寒的视线望去,精光闪烁的眼中掠过深深的担忧。
“李乐”逐渐收回视线,将刚才发生的所有事,串联在一起,燕莫寒深深的叹息道:“朕终究还是养虎为患了”
他是什么人?他是坐拥天下的帝王,唐夏那点小阴谋,又怎能瞒得了他。只要细细一想,他自然也就明白了。
“那……”李乐话音拉得长长,想说些什么,却终究没有说下去。这便是他的生存之道,精通察言观色,习惯揣摩上意,却从不越俎代庖,妄下结论。
“不能留了”眼神骤然变得冰冷嗜血,燕莫寒淡淡的说道,深沉莫测的脸上,闪过锐利的杀气。不管是为了他的儿子,还是为了他的江山,那个人再也不能留着了。否则连他都不敢想象,如此下去,究竟会发生怎样惊天动地的变故。
一路将唐夏送回寝宫,燕长歌才转身离开。
“无忧,怎么样了?”燕长歌刚走,七夜就急匆匆的走了过来,看着唐夏的眼中溢满关切与担忧。
唐夏勾唇一笑,淡淡的摇了摇头“没事,一切尽在掌控中。”唯有燕长歌的反应让她有些意外,没想到他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在意她!
难道说他真的喜欢上她了?刚想到这里,唐夏随即便摇头否决了这个想法。这怎么可能?她现在可是个彻头彻尾的男人。别说是在极度封建的古代,就是在二十一世纪,也不会有人敢完全挣脱世俗,大摇大摆的搞同性恋。
“没事就好”七夜小声呢喃了一声,唐夏并没有听到。她厌恶的看了自己一眼,狠狠的擦了擦自己的嘴唇,大步朝浴室走去。他妈的,老男人的味道,果然没有小男人的味道好,也不知道玩了多少女人,亲了多少女人的嘴,恶心死她了。她得快点去洗洗,不然会睡不着。
“主子,你说燕莫寒,会不会真看上了那水太子。”并不知道唐夏真实身份的月殇,兴趣盎然的看着在一旁看书的西月瑾,兴致勃勃的问道,俊逸的眉眼中满是浓郁的求知欲。
“妄香”眼观鼻,鼻观心,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月殇,西月瑾抬起淡漠的眉眼,轻轻的说道,似乎有些牛头不对马嘴。
“什么?”月殇不解,出声问道。
“妄香是一种早已失传的香料,本身并没有毒,但如果和龙涎香混合在一起,就会使人产生强烈的幻觉,燕莫寒之所以会那样做,怕是将她错认为埋在心底最深处的人了。”屋内熏香缭绕,淡雅的香气若隐若现,西月瑾静无波澜的眸子中,划过一丝淡淡的笑。不愧是他看中的人,果然厉害,连这种东西都能弄到。他们之间的赌注,究竟谁会胜利呢?
“哦”若有所思,随意的应了那么一声,月殇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父皇”送唐夏回去之后,燕长歌径直去了燕莫寒的宫殿,没有任何的前戏,他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我的事与他无关,他也绝对不会成为阻止我脚步的绊脚石,所以请你放过他。”
是吗?可是皇儿,你知道不知道,你已经被他影响了。你何时发过那么大的火,你又何时对你的父皇用过这样的口气,你说他不会成为你的绊脚石,可是他却轻易的左右了你的心情,甚至你的情绪,这让我如何不害怕,这让我如何放过他。
那么深,那么深的看了燕长歌一眼,燕莫寒淡淡的说道:“如此你就选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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