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长大?不长大该多好?为什么我是你的仇人?!为什么你选择了仇恨丢了我?!许北黙,其实你不爱我!你根本不爱我!”泣不成声地哭着,狠狠地抽泣,泪水不断地落下,这是她最后一次崩溃,只允许这最后一次!
她会继续忘掉他,不会让自己悲伤,不会再想他,不会!
“我会好好活着,更会忘掉你,我不想再受伤,你知不知道?!”闭着眼睛,任由灼烫的泪水洗刷着脸庞,那些伤害,那些爱,在她心头交织着,折磨着她的心脏。
忽而觉得,只要他是爱她的,就足够了。
忽而又觉得,他其实并不爱她,更没法忘记他给她的伤害!
就算将艳|照事件澄清了又怎样?把萧氏的股份还给她了,又怎样?
哭了不知有多久,她起身,将怀里的礼物又放回那只箱子里,一件一件地捡起。
收拾好房间,又深深地看了眼那张床,出了房间,落上锁。下了楼,在别墅大门口,遇到了蓝沐宸,他好像在那等她很久了。
还是和七年前一样,他总是以旁观者的身份来看着他们所发生的,却不能帮上任何忙。蓝沐宸心里有着愧疚,也觉得自己没资格再爱念昔。
或者,他对念昔早就不是爱情了,只是心疼她的遭遇,想像个哥哥一样,给予她帮助。
“沐宸哥——”她已恢复了平静,扬着淡淡的笑意对他喊道。
红肿的双眸明显是哭过,令人怜惜。
“张艺璇找你,打你电话关机了,我想到你可能来这里——”蓝沐宸看着她,淡笑着说道,没有提许北黙的事情。
“是关于小小的事情吧?她现在在哪,我这就去找她!”她想领养小小,张艺璇本来觉得这样不合适,要考虑几天,可能现在是想通了吧。
念昔觉得自己和小小很有缘,也非常喜欢那个孩子,所以一直想领养她。
“我带你去吧!”蓝沐宸说话间已拉开了自己的车门,念昔还想开自己的车去,被蓝沐宸阻止,他说,你这个样子开车不安全。
念昔上车后,拿出镜子才发现自己真的是一脸狼狈,那双眼睛哭得红肿不堪,她不好意思地对蓝沐宸笑了笑。
“心里想开点,以后遇到什么困难一定要找我。”蓝沐宸紧握着方向盘,沉声道。
念昔只是礼貌地笑笑。
和张艺璇约在一家咖啡馆见面,蓝沐宸没有上去。
两个女人面对面坐着,念昔点了一杯卡布奇诺,心形的奶沫漂浮在杯口,十分漂亮,令她舍不得搅拌。张艺璇一直静静地看着她。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善良的人?
眼前的女人善良地令她觉得自己很丑陋。
“因为你是外籍华人,有很多手续还要办理,今晚去我家把小小先接去好了。”张艺璇终于开口,哑声道。
许北黙遇难一个星期了,她的心情还没恢复,她妈妈张淑珍更是因为许北黙的死住院了。带孩子她又没有什么经验,大病初愈的小小跟着她反而受累。
“嗯!谢谢你!”听张艺璇这么说,念昔欣喜道,喝了口咖啡,白色的奶沫沾在她的嘴角,样子看起来十分可爱,张艺璇忍不住拿起面纸,为她擦拭。
“啊——谢谢,我自己来!”她以为张艺璇一直是讨厌自己的。
“应该是我说谢谢才是!萧萧,小小的生活费我必须负担,这一点你不要和我争执,不然我心里更会过意不去的!”张艺璇强调道。
念昔明白张艺璇的意思,郑重地点点头。
“你以后打算怎么办?还会拍戏吗?”张艺璇关心地问道。
“应该不会了吧,可能会做些幕后的工作,带着小小,安心地生活。”念昔微笑着说道。
“那你和许亦深呢?”张艺璇小心翼翼地问道,她会帮忙保守这个秘密,不会告诉念昔许亦深是许北黙的弟弟。
“这……是我的私事……我不便说。”还是觉得张艺璇问得有些突兀,念昔委婉地回答。
“对不起!我不该问的。”张艺璇也意识到自己心急了,不管她和不和许亦深在一起,只要她开心就好,相信许北黙也是这样想的吧?
念昔后来接到了城东看守所打来的电话,说是安安想见她,她没有犹豫就去了。
……
一头的长发被剃成了秃头,脸色苍白,脸颊瘦削凹陷,颧骨凸出,白眼球布满红血丝。乍看到安安,念昔还以为见错人了。
听说她已经认罪了,过两天就会开庭审判。
拿起话筒,安安也拿起,红着眼看着她,那眼神里溢满悲伤,念昔只是安静地看着她,没有同情,没有可怜。
当我们犯错时,一定不要心存侥幸心理,总有一天会为那些过错买单的。
安安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他真死了吗?”这是安安开口的第一句话,念昔当然明白她口中的他指的是谁,心口募得一痛,点点头,看着她,只见安安双眸里落下两缕清澈的泪水。
好像无法承受这样的事实一样,转首,不敢看念昔,用戴着手铐的右手狼狈地擦拭着眼泪。
“我不想他死的——我真不想他死的!他怎么可以死?!”哭着哭着,她激动地看着念昔对着话筒大叫,狱警过来,示意她安静。
“事实已经这样,节哀吧——”念昔对着话筒,平静地说道。
“萧念昔!你为什么这么平静?!你不是很爱他的吗?!”安安诧异地看着一脸平静的念昔,质问道。
念昔讪讪地笑笑,“安安,你找我到底什么事?!”觉得安安有些莫名其妙。
安安也稍稍冷静下来,大口地呼吸了几下,又看着念昔,“有些话我不说出来,我心里不安——你知道吗?我每晚都做噩梦,我梦见满脸是血的阿默哥……他全身湿淋淋的,很痛苦,叫我救他——我想告诉他,我陷害过他,可是,在梦里,我说不出话,我只能,我只能找你!”安安看着念昔,有点语无伦次地说道。
安安可以梦见他呢……可她好像从来没梦见过……
“你说吧,我愿意听。”她淡淡地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