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乾低着头，模样甚是可怜，但是沈如沫看着却只感觉到恶心。
自己一路走来受的非议和伤害，他还真是功不可没。
沈如沫冷哼一声正准备转身离开，不料程乾突然突然抱着她的腿跪下来哭诉道。
“小沫，顾凌宗根本就是把我当奴隶，他一直在利用我。”
好在现在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没有人看见他们。
沈如沫窘迫地想扯开腿，没想到被程乾抱得紧紧地，根本动不了，听到程乾的哭诉一时气急地说道。
“你自己作孽你自然得受着。”
是他选择跟顾凌宗狼狈为奸，现在来跪在她面前有意义吗？
“小沫，我后悔了，是我的错，我也不奢望你能原谅我。”
听着程乾声声悲戚，沈如沫反倒不知道他到底在演哪出了。
怎么，在她面前忏悔，打算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程乾松开手，将自己的衣袖撩起来给沈如沫看。
大大小小的淤青布满手臂，即使在暗淡的光线下也是触目惊心。
“他只要心里不痛快，受苦的就是我，忍了这么长时间，我实在忍不下去了。”
人心都是肉长的，沈如沫看到手臂上青紫色的淤青，内心松动了一下。
虽然他做过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好歹在顾凌宗身边也没讨到好处。
“既然他把你当泄愤的工具，你为什么要留在他身边。”
沈如沫的声音稍稍放软了些，带着些怜悯。
程乾苦笑一声，眼里满是惨淡。
“身不由己，我没得选择。”
沈如沫不语，她不知道程乾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想知道。
“你以为顾黎昭是真的喜欢你？他只不过是为了摆脱顾凌宗疯狂的爱意，然后跟那个千金乔雅柔在一起，豪门的继承人，怎么会这点盘算都没有。”
看到沈如沫心软了，程乾的眼里闪过一丝精明，继续愁苦地说着，将沈如沫带进圈套里。
豪门的继承人，自然会做最聪明的选择。
沈如沫想起自己在顾黎昭手机里听到的暧昧对话，心狠狠疼了一下。
她只不过是一个无父无母的人，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在顾黎昭的帮助下才得到的，而乔雅柔，她拥有能让顾黎昭再上一步的背景。
如此看来，她也不用怀疑那段暧昧对话的真实性了。
奏效了。
程乾瞥了一眼沈如沫波动的眼眸，嘴角一丝邪笑，继续道。
“你跟我一样，不过是个棋子而已。”
棋子，她只是顾黎昭为了摆脱顾凌宗的棋子。
难怪他会让乔雅柔去他房间，难怪她等了这么久连只言片语都没有。
沈如沫紧攥着拳头，眼里涌现出愤怒和耻辱，将所剩无几的理智全部掩埋。
“我们的遭遇，真是讽刺。”
程乾收回了脸上的凄苦，看着沈如沫不甘的脸嘲讽地说道，似乎他跟沈如沫才是同一类人，才应该在同一战线上。
那段通话带来的酸意和隔阂在沈如沫心里逐渐发酵，听见程乾这种同病相怜的话沈如沫竟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拉拢沈如沫的计谋已经达成，下一步就是……
“要不要去喝一杯，就当是可怜我这个卑贱的人。”
程乾嘴角扬起一丝嘲讽，虽是在自嘲，但是眼却同样怜悯地看着沈如沫。
对，她跟程乾一样，也是卑贱的人。
沈如沫的心跌到了谷底，那种被欺骗被利用的愤怒已经完全占了上风。
“好。”
顾黎昭艰难地睁开眼，只感觉大脑昏昏沉沉，脖子上隐隐有痛感。
不对……他是要去找沈如沫的，怎么会在这里？
再不离开只怕误会更深。
顾黎昭的眸子里染上一抹担忧，立马起身去开门。
锁匙紧咬着锁芯，无论他怎么晃动都晃动不开，紧紧的卡着。
门锁住了！
门外穿来一阵急促地脚步声，顾黎昭立马大吼道。
“开门！”
“二少爷，大少爷吩咐过不能给您开门。”
看门的佣人听见顾黎昭的怒吼早已吓得直哆嗦，战战兢兢开口道。
比起关在房间里的顾黎昭，顾凌宗显然来得更恐怖。
顾黎昭眼里已是熊熊烈火，暴怒着一拳打在了门上，力道之大连实心的梨花木都在晃动。
顾凌宗为了让他留在顾宅居然用如此卑劣的手段！
只是门外有佣人，他这一时半会也想不到出去的办法。
顾黎昭在房间里踱着步子，身影里带着些许不耐。
“要是之前没有听顾凌宗的摆布，依旧跟你是夫妻，事情可能也不会成这样。”
程乾一脸诚恳地说道，眼神却在有意无意地往沈如沫那边瞟。
暧昧的语气故作深情，沈如沫听到后不仅没有感动，反而有一种反胃的感觉。
被一个gay骗一辈子，那可不是她想要的，况且，在她看到视频之后，对他除了恶心就再也没有别的感觉了。
不对……
她虽然不懂gay，但是好歹知道这种人是绝对不会对女人说出这种话的。
想到这里，沈如沫怀疑地抬起头盯着程乾的眼睛，男人却眼神飘忽不定一直在躲避她的直视。
一切都太过于巧合了，她听到了顾黎昭和乔雅柔的谈话，散心时撞见程乾，糊里糊涂就跟他来喝酒。
还是先看看他在耍什么鬼把戏。
沈如沫将眼里的心思掩盖住，强压下心里的不适，艰难的逼自己点了个头，让程乾以为她彻底被洗脑了。
看见沈如沫默认了，程乾心中一阵窃喜。
看来她现在已经认定自己被利用的事实。
“顾黎昭那种虚伪的人，一定会有报应的。”
程乾像是在故意博得沈如沫的信任，在走向酒吧的路上一直在强调顾黎昭地虚伪，以及他们两个受害者的可怜。
沈如沫眼里闪过一丝嘲讽，对程乾的做法嗤之以鼻。
还好现在恢复了理智，不知道又会被他害成什么样。
酒吧里十分吵杂，两人找了位置坐下。
与沈如沫猜测无二的是，程乾一直在找各种理由让她喝酒。
“小沫，为了我们两个不幸的人。”
程乾举起杯子微笑着，眼底的奸滑却没有逃过沈如沫的眼睛。
“嗯。”
沈如沫淡淡地应了一声，抬起手中的杯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