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咱妈啊?”咬了口她煎的鸡蛋饼,他小心翼翼地笑着说道。
“我妈!”念昔白了他一眼,气恼道,心口不禁一颤,七年了,她都还不知道妈妈的坟地还在不在,那快田野是不是已经被开发商征地征去了!
脑子里,募得浮现起很遥远很遥远的时候。
一个小女孩,身上披着白布,头上戴着小白花,跪在一座坟头前嚎啕大哭的样子。
“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客气什么!”许亦深感觉到了她的哀伤,立即开玩笑地说道,逗弄着她。
“噗……没正经!”她白了他一眼,笑道。
两人匆忙地很快吃了早餐,就出门了。
在出城的时候,穿着一身黑色长款风衣,戴着一副黑色墨镜的念昔,在路边的小花店买了一束洁白的菊花,又上了许亦深的车,一路上倒也没发现有记者跟踪。
“老大,到底是哪啊?这导航上根本没你说的地方!”,、许亦深边说着,双眸边朝着窗外逡巡,十年没回A市了,他对这里也陌生得很!
“就是城郊十里村啊——那里有块庄稼地,我妈妈的墓地就在一亩小麦地尽头啊——”念昔看着窗外,边找边说道。
“大姐——你看这里,全是高楼大厦,哪有什么村子!”许亦深停车,指着窗外沉声道。
念昔也焦急地看向窗外,一脸地心酸。
“我看咱妈的墓地早没了,下去问问先!”也是,A市这七年发展多块,市区早向郊区扩展了好几环,哪里还有什么村子。
念昔下车后,连忙跑向路边的公共厕所前坐着的老人问道,一般这样的老人对这附近今年的情况很清楚吧。
老人说,五年前这里就被开发商盖了楼盘了,还有谁知道一块不起眼的墓地啊——
念昔心酸地,愣愣地看着那一排排大楼,心口狠狠地抽搐着。
妈妈……对不起!念念对不起你——
鼻头泛酸,眼泪差点没忍住落下,谁知,这个时候,手机铃声募得想起——
她看着陌生的号码,接起。
“想知道你母亲的坟墓在哪吗?”低沉的声音响起,念昔瞬间想起了什么,“许北黙!你卑鄙!你连死人的坟地都不放过!你会遭报应的!”
直觉告诉她,是许北黙把她妈妈的坟地毁了,念昔愤恨地吼道。
A市,最豪华的墓园里,许北黙站在一块墓碑前,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她的咒骂声,心口,狠狠地绞痛起来。
萧念昔,我在你眼里就真的成了魔鬼了吗?!
“长安墓园,墓址12一AC13!”忍着心痛,他沉声说完,快速地挂断电话!低首时,深深地看了眼那块黑色的什么字都没有的墓碑,将怀里的菊花放下。
“阿姨,我把她弄丢了——”他沉声说完,戴上墨镜,大步离开。她现在对他一点点的信任都没有了。
念昔握着手机发呆了足足好几分钟,才被许亦深拉回神,“去长安墓园——”念昔沉声道,上了车。没有多想心里疑惑的事情。
她抱着一束菊花,呆愣着站在那块无字碑前,“妈妈,是你吗?”,她哑声地开口,泪水无法抑制地落下,然后“噗通”跪在了地上,许亦深站在她身后,不忍地转身。
“妈妈,我对不起你——”她看着光洁的黑色墓碑里倒映出来的自己,颤声道。
低首时,瞥到另一束菊花,她伸手捉过,愤怒而用力地甩着丢得远远的!
肯定是他来过。
很多很多年前,他每年都会陪她来祭拜,回到家陪着她被陆雪蔓责骂……
“妈妈,我早已经长大了,现在叫萧萧,我也不是以前那个懦弱无能,被人欺骗地团团转的傻丫头了!”止住眼泪,她笑,坚强地笑着说道。
“妈妈,你遇到爸爸了没?你们在那很幸福吧?爸爸在信上对我说,他其实是爱你的……”她哑声地说道。
“爸爸做错了事情,你就原谅他吧……”
许亦深背对着她,听着她说的话,那些事情,他没陪她一起经历过,但是,光听着她说的话,就觉得无比心疼。
脑子里浮现起她在英国艰难求生的一幕幕,他相信,她的妈妈会为她觉得自豪的。
“妈妈,我拍戏了,还有尺度大的镜头……您不会怪我吧?我相信,只要我的心依然是善良单纯的,妈妈就不会怪我。”她微笑着说道。
远远的,一棵粗壮的松树下,一道黑色的,高大身影一直紧锁着这一幕,看着她身后有了别的男人相伴,许北黙心口一阵绞痛。
脑子里浮现的是一个大男孩守在一个跪在一座矮矮的小土丘堆成的坟墓前的画面,那个时候,时光静好。
祭拜后,念昔去找了墓园管理人员,她想要在墓碑上刻字,墓园管理员给了她一份墓地产权转让书。看着许北黙那龙飞凤舞苍劲有力的字迹,她微微蹙眉。
原来,妈妈的墓地在六年前就被他迁来这里了。
嘴角扯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心里很复杂,总之,没有对他的感激。
“许亦深!快停车!”他们的车路过三湾桥,念昔没想到,这座古老的桥还在,而且,意外的是,桥下的那家臭豆腐还在!
许亦深蹙眉,听话地停车,只见她飞快地跑下了车。
“大叔!我要一份!”戴着墨镜的她,微笑着说道。
此时,一道高大的黑影正朝着这边走来……
“您来啦!”这时,只见卖臭豆腐的老王憨厚地对着念昔身后走来的许北黙亲切地问候道,看样子许北黙是这里的常客。
戴着墨镜的他对老王淡淡地点头。
浓浓的臭豆腐香味掩藏了那股男性气息,热切等待着臭豆腐的念昔并未意识到许北黙的靠近。
他安静地站在她的身后,此刻,他只要伸出双臂就能将她纤细的娇躯拥进怀里,就像许多年前一样,同她一起等待臭豆腐出锅。
“今天几份?”老王的老婆边裹着面包渣,边憨笑着问着许北黙。
许北黙沉默着,只竖起了一根手指。
良久,念昔隐隐地感觉有人站在她身后,她的身子本能地挪动了下,一股奇怪的感觉窜起,她转首,墨镜后,正对上一道高大的,令她眉头蹙起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