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首时,发现她看着那支签字笔发呆,心口一阵绞痛。
这也才意识到,那支笔他用了整整六年了,明明不是很贵重,明明只是镶了一颗不值钱的黑曜石,那支笔却从没离开身。
每次拿出那支笔签字时,客户甚至带着略显鄙夷的目光嘲笑那笔的寒碜,他却说:“这是我的幸运笔!”
她回神,打开笔帽,一页一页地翻着那份离婚协议,翻到最后一页,在左下角看到了他那龙飞凤舞的签名,原来,他早就签好了呢。
那字,苍劲而有力,最后一笔一定很用力,把白纸都戳破了……
是有多决然呢……
惨然地笑了笑,她紧握着那支钢笔,只觉得,好讽刺。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握着笔在右下角一笔一划地写着自己的名字的样子,心,一阵撕心裂肺,往事一幕幕地浮现。
她的小手,手把手地教她学写字……
垂立在裤缝间的双拳紧紧握起,仿佛是在隐忍着巨大的痛苦,安安气愤地瞪着许北黙的背影,他依然舍不得她吧?!
不然怎么会这么痛苦?!
“好了!我签好了!”这时,只听到萧念昔很大声地说道,彼时,她已经站起身,将签好字的离婚协议摆在他的面前。
“原来今天就是那天晚上呢,一年了呢……”她看着右下角的日期,对许北黙笑着说道。
如果时间倒回一年前的今晚,她一定,一定不会那么冲动,一定不会!
许北黙接过那份离婚协议,依然一脸狠戾的样子,然,内心却早已是撕心裂肺的一片。
“我现在是不是可以离开了?”此刻,她已经是一名弃妇了,刚刚她还满心期盼着自己的丈夫,救世主回家,而这时,她已经成了他的下堂妻了。
应该可以离开了吧,就像小说里的女主角一样,拖着一只行李离开,然后被男二号接走……不过呢,她是没有那个男二号了。
“离开?萧念昔,我没说要放过你!”这时,许北黙狠戾地笑了笑,厉声道。
念昔苍白着脸看着他,“什么意思?”她又问道。
“萧靖之马上就要坐牢了,你是她的女儿,我会把我妈妈遭受过的,一点点地还给你们!”说这一句话时,他明显地松了口气。
是啊,只是离婚了,她并没有离开他!
“那你为什么不杀了我?!或者让我也去坐牢啊!她,她不是我推下楼梯的吗?!我承认,我要去坐牢!让我去坐牢吧!”只要不被他控制,只要远离他就好!
“萧念昔!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许北黙说完,狠戾地扯过她的胳膊,拉着她就朝着楼上拖去!
“你放开我!我要去坐牢!我要离开你!许北黙!你放开我!”,她歇斯底里地吼道,拼命地挣扎,然,此刻,他已经抱起了她,三两步爬上了楼。
“啊——”
房门被他踢开,她被他甩在床上,头晕目眩间,她尖叫一声。
“给我老实呆着!萧念昔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玩物!哪也不准逃!”许北黙恶狠狠地瞪视着她,厉声喝道,说完便朝着门外走去。
“不要——除非我死!”她疯了般下了床,拉住他,愤怒地嘶吼,此刻,她其实什么都不怕了!
“死?没那么容易!”许北黙狰狞着脸,揪着她的衣襟,恶狠狠地瞪视着她,厉声道,他不会放过她,他要一直纠缠着她,直到死!
她怎么会招惹上他这个魔鬼!
原来他接近她,全都是为了报复!
原来那些她认为的,他对她的爱,他给她的温暖,全是假的,假的!他只是为了能够接近她,报复她!
哥,你究竟有没有爱过我——
她心死地看着他,一动不动,任由他在她的身体里驰骋,一番又一番地掠夺。
门外,安安听着房间内那一波又一波的冲撞声,双拳紧紧握起,脸上尽是恶毒的表情。
看来,只要萧念昔不死,许北黙对她就不会死心!
一个恶毒的想法在心里浮现起,她愤恨地握起双拳,挺着大肚子下了楼。
一场残暴的掠夺之后,他起身时,瞪着一脸如死灰的她,看着她满身的齿印,理智恢复,心口没来由地一阵抽搐。
“老实呆着!”丢下这句冷冷的话,他不顾还被她捆绑在床上的她,稍稍整理下衣服,无情地离开。
全身上下没有一点的力气,也感受不到一点的痛意,麻木,全身心都是麻木的。
如死灰般的双眸呆愣着看着天花板,脑子呈放空的状态。
“阿默哥——”见许北黙下楼,安安吃力地从沙发上站起,看着他,小声地喊道。
许北黙如没反应般,拿起那份离婚协议,从地上捡起那支签字笔,放回胸口的西服口袋里,那是心脏的位置。
“阿默哥,你去哪?”见许北黙要离开,安安连忙跟上。
“你在这,别让萧念昔跑了——”许北黙说完,又要离开,那声音里明显地带着敷衍。
“阿默哥,我——”回应她的是一记沉闷的关门声。
在门关上的那瞬,安安嘴角浮现起一抹狠戾的笑来,连忙朝着楼上走去。
“萧念昔——”推开|房门,看着躺在一床凌乱的床上的她,安安得意地喊道。
听到安安的声音,她是无动于衷的。
“哎呀,怎么这么狼狈呢?阿默哥对你太不温柔了,你不知道,他在床上对我可是好温柔的哦——”看着一身狼狈的念昔,安安刻意说道。
她依然一动不动,任由安安走到床边,为她松开了手上的领带。
“是不是觉得很受伤?一直深爱着的男人,没想到是头白眼狼呢——”安安又刺激地说道。
这时,念昔从床上坐起,全身光裸着,双腿间甚至还残留着那股白浊和鲜血,她狼狈地走到衣柜边,脚踢到一只药瓶,差点滑倒。
这时,安安也看到了地上的药瓶,捡了起来。
“避孕药……原来,阿默哥每次都让你吃药的啊,怪不得你不能生了呢……”安安又嘲讽地说道,一只手得意地抚摸上自己那圆滚滚的腹部。
“阿默哥可是很喜欢小孩子的哦,他连孩子的名字都取好了呢,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