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天扬愣了愣,一瞬间空气都静默到要凝滞。
“可你,的确就是个女人啊……”他像在自言自语,又像反驳她说的话。
林月卿的心突然就揪了起来,她看着宋天扬,思绪有些复杂。
“我是女人没错,但我是个死过一次的女人,现在依旧在等死。”
宋天扬抬起白皙修长的食指在烛光上触了触,那温热火苗带来的刺肤感,让他想起了自己触碰林月卿后背时的感受。
都让他难以静心啊……
“我们谁都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活好当下才是我们应该考虑的。只要你在我身边一天,我就要尽好大夫和男人应有的义务和责任,其他的我不去考虑,因为我也想不透。”
宋天扬说完,便转身离开,步伐中带着一丝焦虑和凌乱,连桌上的烛台都忘了端走。
深夜,是最让人情绪多变和敏感的时刻,这话一点儿都没错。
这些话宋天扬在白天从来不会对林月卿表露,甚至连含一点儿杂质的眼神都不会流露出来。
宋天扬一走,林月卿更是没了睡意。
她重新躺下,脑袋有些胀胀地发
天亮,宋天扬依旧像个没事人一样,张罗好早餐,然后带着林月卿去采药,捣药,煎药。
过了几日,林月卿在宋天扬的针灸治疗下,身子又好了些许。
“我带你回山庄吧,有爷爷在,你能好得更快。”宋天扬对林月卿说道。
他不想单凭自己一人的力量去治她,也不想再单纯将她当做自己的“治疗试验品”。
他希望她快些好,希望她不用将等死挂在嘴边。
“这样太麻烦了……宋大夫,要不你就放我自生自灭吧。”林月卿不想离开这山谷林间。
回山庄亦是回城区,城里认识她的人不少,她不想被段泽的人认出。
尽管她没心存奢望觉得坠崖后,段泽会布下天罗地网来找自己。
可她毕竟名义上还是大帅夫人,出了这档子事,他找不到她尸体,或许不会觉得她真死了。
林月卿这样想着,心底又有些泛涩。
半年多过去了,她就在这崖底附近的林子里,段泽却一直没找来。
是完全不在意,还是已经忘了?
林月卿的分神,被宋天扬看在眼底。
他握着草药的手紧了几分,脸上却没有情绪变化:“早知如此,我当初就不该救你。”
林月卿一听便知宋天扬生气了,她连忙放下手中的捣药棒,走到宋天扬身侧坐下。
“刚才是我犯糊涂了,你别生气。”
宋天扬看着她像小动物一样可怜兮兮的神情,再瞅着她那瘦得皮包骨头的身子,无奈叹了口气。
“你要记住,你的命是你父母给的,不能因为那个男人而践踏自己。”宋天扬语重心长说着,忽地顿了顿,“你也别忘了,我想要你活着。”
“我错了。”林月卿低着头,声音惹人心疼。
宋天扬突然就没忍住,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那细腻柔顺的黑发,在他心底炸开一股暖流。
“人生短短几十年,我们来这一遭就是好好活着,不要让那些痛苦的事和人耽误你享受生活。”
林月卿点点头,心底那摇摆不定的信念就此坚定起来。
无论未来如何,她都不应丧气。
几日后,两人收拾好行囊,便从小木屋出发。
林月卿看着层峦叠嶂后的高城墙,心底感慨万千。
她终于,要回来面对这一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