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却被顾松墨的话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抬高声音。
“什么安神茶?你怎么都不告诉我一声?”
顾松墨从没见过白氏如此气急败坏的样子,意外地瞪大眼睛,“不过是一点小事,不用事事跟您报备吧……”
他这个年纪,整天又跟同龄的世家公子哥儿待在一起读书学习,正是有些叛逆的时候,尤其不喜欢被母亲当做三岁小孩,事事问个不停。
顾宁昭却笑了笑,朝顾松墨眨眨眼睛,“大哥,母亲可能是怕我给你在茶里下毒,毒死你这个国公府唯一的嫡子呢。”
顾松墨被她逗得哈哈大笑,“二妹妹开什么玩笑,你才不会这样做呢。”
顾远山有些不悦地看向白氏,“你真是这么想阿昭的?”
“妾身冤枉啊。”白氏自知刚才情急失态,连忙调整好表情,楚楚可怜地看着他,“妾身只是关心墨儿的身体,怕阿昭年纪轻轻医术不精,万一这茶里有什么不适合墨儿的药材,反而是好心办坏事,您说是不是?”
“母亲,我都能救了小王爷的性命,您还在怀疑我医术不精?”顾宁昭毫不客气地反问。
白氏被她堵得说不上话来,便一再做出委屈求全的样子,博得顾远山的怜惜。
“行了,阿昭别胡说,你母亲胆子小,吓到了怎么办?”顾远山一对上白氏的泪眼,立刻就无条件化身妻奴,板起脸来说她,“别以为你学了几年医术就天下无敌了,松墨是咱们家的嫡长子,以后你出嫁了,娘家全靠他给你撑腰,你可不能随便给他吃药,听到没有?”
“知道了。”顾宁昭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
说她给顾芷萝和白氏下毒还有可能,顾松墨这个大哥还是挺好的,她干嘛要想不开?
顾芷萝看着顾远山和顾宁昭之间的互动,越发觉得父亲对这个久未谋面的女儿十分偏袒,甚至还有几分纵容。
她心里不平极了,忍着妒意开口,“那二妹妹明天就跟我一起去看望清蕙县君吧。”
顾芷萝笑得意味深长,“你不是会医术吗,正好也给县君看看。听说她的身子连宫里的太医都束手无策,说不定你这回还能出名呢。”
“我是懒得出手,不然她的病早就好了。”
顾宁昭一脸不乐意,让她给沈青菡那个蛇蝎心肠小白莲治病,还不如一把药毒死自己算了。
顾远山拍板定下,“行了,明天阿昭跟芷萝一起去,不许做什么出格的事。谁敢闯祸,家法伺候!”
入夜,顾宁昭躺在床上,半天也睡不着。
纪舒白离开冀州已经有一阵子了,沈青菡那边也一直很安分,没有再搞事情。
可是顾芷萝今天非要带她一起去温泉别院,难道她已经跟沈青菡勾结在了一起,准备算计她?
她双手枕在脑后,满不在乎地撇撇嘴。
不管她们想出什么损招,尽管来就是,她难道还会怕?
顾宁昭突然跳下床,来到梳妆台前,拉开下面的小抽屉。
里面静静地躺着纪舒白送她的那块白玉印章,还有从叶婵牌位里面取出来的红鸾佩。
她将这两样东西一股脑都塞进怀里,朝着铜镜笑了一下,然后心满意足去睡觉。
翌日一早,顾宁昭和顾芷萝来到温泉别院。
今天沈青菡似乎并没有招待其他客人,她这段时间一直在疗养身体,需要安静的环境,已经很久没开宴了。
二人在丫鬟的带领下一路往别院深处走,正好迎面撞上白老头。
顾宁昭扫了他一眼,然后目不斜视地走过去。
白老头也明白了她的意思,扬起下巴,一副清高的模样。
等到白老头走远了,顾芷萝才问,“刚才那位老先生,就是给县君治病的大夫吗?”
丫鬟点头,“这可是小王爷特意为我们县君请来的神医。小王爷虽然走了,可心里一直都牵挂着我们县君呢。”
她一边说,一边故意去看顾宁昭的脸色。
然而顾宁昭似乎并不为所动,丫鬟有些失望,将二人引入了沈青菡的房间。
“沈姐姐,你今天感觉怎么样?”
顾芷萝一进门就亲亲热热地坐到了床边,拉着沈青菡的手嘘寒问暖。
“有劳顾妹妹挂念,我这两天觉得好多了。”
顾宁昭站在门口,忍不住朝空气翻了个白眼。
你们俩要表现姐妹情深,也不用非拉着她当观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