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王建国言不成声。
叫他赔六个亿?
他公司所有资产,加起来才差不多五亿。
上哪儿去找这么多钱?
一急之下,居然壮了怂人胆。
王建国喊道:“你……你在开什么玩笑,老子就欠了六百万,你要我还六个亿?你在做梦吧你!”
“哦?”
秦棠转身,反问道:“不是你非要还一百倍的,难不成刚刚我听错话了,还是你,拿说话是放屁?”
“我……”王建国语结。
自知理亏。
他把最后的希望,压在了林涛身上。
在夏家大院的十几人,这些年来,充当林家牛耳。
不知道帮林家处理过多少事情,算得上是林家忠实的走狗了。
他有难,林涛怎么着也要帮一下吧?
打狗,也是要看主人的!
“林董,您看到没有?这个混账居然要我还一百倍,这简直丧尽天良啊,您一定要帮我主持公道!”
王建国话一说完。
那浑身气息,阴森如毒蛇般的男子,忽然出现在他的身后。
“谁给你的胆子,侮辱我家秦先生!”
咔嚓!
那只穿着军靴的脚,踏在了王建国的大腿上。
一声哀嚎。
王建国倒在地上,直接昏死过去。
众人:“……”
“小寒,动作小点,不要吓到别人。”
秦棠小声提醒。
夜寒这才收手,重新退回秦棠的身后。
“林先生,既然早就来了,何不进来,站在外面做什么。”
秦棠淡然一笑,活动了下手指关节。
这下,林涛才阴沉着脸,缓步走进。
他没走进一步,其余十几个人,目光都会随之移动。
他们多么希望,可以从林涛的脸上,看出那么一丝丝的狂傲。
但,没有。
就好像,这个在金陵作威作福的土皇帝,完全被挫败了锐气。
夏家众人,尤其是夏轻候,纵有大半辈子的养气功夫,此刻也难免惊讶至极。
他握着茶杯的手,轻轻颤抖,以至于茶水撒出都不自知。
从没想过,林涛会亲自登门!
“林先生,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秦棠与林涛对视。
林涛站着,只是和他看了一眼,便移开目光。
选用最为沉稳的口吻,道:“你找我来,究竟是想做什么?”
“先不谈这个。”
秦棠摆摆手。
然后起身,英姿挺拔地面对着,夏家的祖宅门户。
门楣上,阔阔落落。
仅一张墨残红褪的横联。
他啧啧欣赏。
微微合手,问道:“林先生,您看看,这门楣上若挂上一副牌匾,再写上‘义薄云天’四个大字,如何?”
林涛:“……”
怕林涛不懂,秦棠解释道:“夏老爷子,一生傲骨,不与世俗同流合污,堪称铁骨铮铮,义薄云天。”
“他的品质,与令尊的奸诈恶毒,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番侃侃而谈后。
全场,几乎炸裂。
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秦棠,当着林涛的面,骂了林远斌‘奸诈恶毒’?
有没有搞错!
还拿不拿林涛这个金陵土皇帝,当一回儿事!
林远斌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可,一个字都没有说。
秦棠侧目看林涛一眼,洒然而笑道:“林先生不要紧张,重要的事情我还没说呢。”
他顿了下,轻轻地拍了下林涛的肩膀,“这四字牌匾,就由你亲自订做,亲自挂到夏家门楣,如何?”
林涛:“……”
“送完牌匾,再给夏爷爷敬一杯茶,说句对不起,如何?”
众人:“……”
一直在观望的陆长春,多希望林涛能够一声令下,让人抓住秦棠!
可……
沉默。
还是沉默。
林涛自始至终,一字不发。
以不变应万变,是林涛现在可以采用的,最稳妥的办法了。
他无疑是最为受伤的。
他最为敬重的父亲,被秦棠残杀。
死后,还被秦棠当面侮辱!
但……
无能为力啊!
“夏家的事,与我无关……”
过了半天,林涛才说出这么一句话。
陆长春等人当场就愣了。
这是要自己脱身,不管手下死活了?
大家可都是根据他的意思,才对夏家多番打压的。
若没有林涛暗中授意,夏家能倒得这么快?
“与你无关?”
秦棠手捏棋子,轻轻地敲打,发出连续的脆响:“那你说说,你觉得夏家,由鼎盛辉煌到如今这步田地,是怪谁?”
就是要林涛亲口承认!
林涛咬肌鼓起,牙齿咬紧。
“这个问题,我暂时还不想回答。”
他林涛。
再怎么说,还是金陵的一把手。
哪里,能随随便便就在外面低头认错?
按平常,夏家根本不配入他的法眼。
要不是秦棠威逼,他是绝不会来到此地的。
“不回答?我偏要你回答!”
‘啪’。
秦棠手中的那颗棋子,被他这么一拍。
竟是陷进了大理石桌半寸有余!
嘶嘶!
这到底什么人呐!
乖乖,这是在命令,命令林涛!
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
对林涛来说,都是折磨。
以他的地位,全金陵谁见了,不弓下身子叫一声林董好?
若没有秦棠在金陵。
他独屹立于金陵巅峰,俯瞰万物,风光无限。
但现在,被人呼来喝去,不敢有半句怨言。
夏轻候微不可查地看了眼身边的孙女,夏轻语眼中秋波连连,小脸微微泛红。
‘此子前途无量,若是我这乖孙女,能和他有一段姻缘,便是善莫大焉了。’
但夏轻候很清楚,强扭的瓜不甜,缘分这种东西可遇不可求。
“要怪就怪这群废物,打压夏家,害的夏家变成这样。”
林涛一口咬定,此事与他无关。
陆长春慌不择路地跑过来,抱住林涛的大腿,涕泪俱下道:“林董事,您可不能把我们给扔下啊,要不然我会死的很惨的啊!”
林涛僵硬在原地。
半晌,一脚踹开陆长春。
“给我滚!”
陆长春一屁股坐在地上。
双目无神。
连林涛都怂到不敢多言,他陆长春,何德何能,抵御住秦棠的威压?
“该还钱的还钱,逾期一年多还一倍,两年多还两倍,以此类推。”
秦棠敲敲桌面,“除了林先生以外的人,都可以滚了。”
众人作鸟兽散,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林涛孤零零地站在院内。
“还有什么事吗……”林涛眼神空洞,问道。
“还有……”秦棠剑眉一凛。
“记住我曾经说过的话,为你自己刻好墓碑,我父母忌日,林李陈,蒋沈韩杨七族,全都要披麻戴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