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被她的眼神看得莫名一阵发慌，回过神来又觉得心惊。
四堂婶的信上几乎是句句控诉，说她在顾宁昭手上就没占到便宜，反而一败涂地。
白氏之前还不以为意，甚至觉得都是四堂婶太蠢了，怎么可能连一个小丫头都搞不定？
等她今天亲眼看见了顾宁昭，和她说了几句话，才意识到四堂婶似乎并不是危言耸听。
这丫头，比她想象的更难对付……
“既然如此，阿昭就先回你的院子吧。我们这一路舟车劳顿的，还要清点箱笼，明天你再来正式给你父亲请安。”
白氏微笑着下了逐客令。她要用今天的时间好好想一想，该怎么彻底把顾宁昭留在冀州。
今天看顾远山的眼神她就知道，他心里一直念念不忘那个女人。
顾宁昭长得跟她越来越像了，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
顾远山自从进了房间后就一直在出神，听到这话才反应过来，点了点头，对顾宁昭和颜悦色地挥了挥手，“是啊，你先回去吧，明天再来和我们一起吃饭，住不住在一起也不打紧。”
顾宁昭将顾家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初步试探了一番，没想到还有不少的收获呢。
她走后，白氏又让顾芷萝和顾松墨各自回房间整理东西，正房只剩下她和顾远山两个人。
她拉住顾远山的手，软软地喊了一声，“老爷……”
“夫人怎么了？”顾远山见白氏眼眶含泪，连忙问道。
白氏别过脸去，声音低低的，“妾身今日见到阿昭，没想到她长得越来越像她的生母，一时感触……”
顾远山没想到白氏会主动提起，迟疑了一下，也跟着点了点头，“是啊，刚才那一瞬间，我都以为自己眼花了。”
“幸好阿昭这几年一直在冀州，若是在国公府里长大，她那张脸一定会被有心人认出来的。”白氏状似不经意地念叨着，“当年咱们顾家好不容易逃过一劫，万一又有人拿阿昭的身份说事可怎么办啊？”
顾远山一震，下意识地否认，“不会的，阿昭一直被记在早死的兰姬名下，没人会知道她的真实身份的！”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白氏一副全心全意为顾家打算的模样，语气恳切，“老爷，反正阿昭也都这么大了，要不就在冀州给她寻一门亲事，赶紧嫁出去，这样就牵连不到咱们了。”
“可是……”顾远山对这个提议有些犹豫，“如今家里适龄的女儿只有芷萝和阿昭两个，连雪和蔓珍都还小。阿昭的颜色今天你也看见了，若是让她在冀州随便嫁了，简直是暴殄天物。”
顾远山虽然继承了先祖的国公爵位，可他本人才能平平，活了大半辈子也只是在朝堂上日日点卯，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功绩。
近几年皇上似乎有削爵的打算，他若是不想点办法，只怕平国公府的匾额就要留不住了。
顾远山思来想去，只能一方面努力培养儿子读书科举，进入官场，另一方面就是他生的这几个女儿，如果能嫁入高门，甚至嫁入皇家，又甚至再幸运一点，押中了未来的太子，那顾家未尝不能成为第二个沈家。
顾芷萝是他最为得意的长女，名声远播，迟迟没有定亲，正是因为顾远山在观望，哪个皇子最有继承大宝的可能。
今日见到了顾宁昭，他突然觉得，自己这个计划的成功率似乎又提高了不少。
多一个能用的女儿，就多一分机会。
“可是老爷，阿昭那张脸……”
白氏还不死心地想要劝他打消这个主意，可顾远山已经越想越心热，挥手打断，“你别说了，反正咱们还要在冀州待上好几天，容我再好好想想。”
白氏只能柔顺地应了一声，不甘心地攥紧了拳头。
她一定不能让顾宁昭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