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宁昭觉得，自己来到这里这么些天，翻墙的次数比走正门多多了，业务越发熟练。
她跟纪舒白来到顾家外面的街上，四下一片寂静，沿街的商铺早早都打了烊。
“都关门了，哪有什么好吃的？”
顾宁昭不满地哼了一声。
纪舒白笑了笑没说话，拉着她七拐八拐，最后来到城东一处小院前。
还没进门，顾宁昭就闻到院子里传来一阵阵诱人的肉香，肚子又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快走快走，我肚子都要饿瘪了。”
顾宁昭迫不及待地推门进去，院子正中央摆着一个木头搭的烤架，一只小羊羔在火上面旋转炙烤着，时不时有金黄色的油脂滴下去，发出滋滋的声音，那股肉香混合着调料的香味猛地冲进鼻孔里。
“这家人是从漠北搬来的，烤全羊的手艺是一绝，我每年来冀州都要吃上几回，这可是帝京都没有的好味道。”
纪舒白向她解释着。
烤羊的中年大叔似乎并不知道纪舒白的真实身份，只当他是个食客，态度热情，递了把小刀过来，“你们来的正是时候，想吃哪块自己切吧。”
纪舒白拿着小刀走上前，切了一大块羊腿肉下来，放进盘子里，又撒上人家特制的腌料，招呼顾宁昭过来。
“好吃！”顾宁昭先轻轻咬了一小口，羊肉还有些烫，但是羔羊鲜嫩的肉质被炭火炙烤得恰到好处，仔细一品还带了股淡淡的奶香，让人恨不得吞了舌头。
她双手捧着一大块羊腿肉，一边吹气，一边迫不及待地大快朵颐起来，吃的嘴角都沾满了油星，毫不在乎形象。
纪舒白看她吃得那么香，把自己也看饿了，又切下一块羊肉，用刀插着慢慢吃。
顾宁昭抬头看他，一脸嫌弃，“羊肉就是要手抓才好吃，你这样多没意思。”
纪舒白一怔，对上她沾了油脂而越发嫣红饱满的唇瓣，笑着摇了摇头，却还是用手抓住羊肉，放到嘴边啃了一大口，“这样行了吧？”
烤羊的大叔看到这一幕哈哈大笑，“公子，亏你来了这么多次，还不如这个小姑娘会吃。这么有趣的丫头，你可得加把劲，赶紧娶回家啊！”
纪舒白眼底渐渐染上笑意，故作烦恼地叹了口气，“这不是正努力着，所以才带她来你这里么？”
“你瞎说什么呢。”顾宁昭被大叔戏谑的眼神看得有些不好意思，鼓着腮帮子凶巴巴地威胁他，“信不信我蹭你一身油啊？”
“一身衣裳而已，你动手吧。”纪舒白还真的侧了侧身子，把袍角让给她。
“……算你狠。”顾宁昭看着自己油光锃亮的双手，再看看纪舒白那价值不菲的锦袍，咬了咬牙，到底还是没下得去手。
大叔看着这对小情人的互动，笑得越发开心，还哼起了漠北的小调，翻动烤全羊的动作都更加欢快了。
“姑娘，我再免费提供你一个情报——你可是这位公子带来的第一个姑娘，从前他都是一个人来的。”
顾宁昭半信半疑地看了纪舒白一眼，“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你的小白莲在冀州住了好几年，你就没想带她来？”
“清蕙身体弱，吃不了羊肉这种大补的东西。”纪舒白觉得顾宁昭这种斤斤计较的模样特别可爱，“再说了，你觉得她会愿意跟我站在这么一个不符合她尊贵身份的平民小院里，双手油腻腻的抱着羊肉啃吗？”
顾宁昭朝空气翻了个巨大无比的白眼，“哦，人家是金枝玉叶，我就是平民百姓咯？那你还待在这儿干什么，赶紧回去找你的小白莲，一起花前月下品尝山珍海味啊！”
纪舒白这种直男真的是注孤生！
“不要，我就喜欢你这么接地气的。”
纪舒白不怕死地又加了一句，气得顾宁昭直接把啃完的羊腿骨丢过去。
二人正斗着嘴，外面突然有人敲门。
“主子，别院的丫鬟来找您，说县君刚才又发病了，请您过去看看。”
是封三的声音。
顾宁昭的眼神微变了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