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青露看到顾宁昭脸上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吓了一跳。
“怎么这么憔悴,活像一夜没睡似的。”
顾宁昭有些心虚,可不就一夜没睡么。
“没事,一会儿煮个鸡蛋让我敷一敷就行。”她边喝粥边问,“族长让我闭门思过,外面没人为难你们吧?”
青露迟疑了一下,笑着摇头,“没有,大家都在担心汝阳侯造反的事呢,哪有工夫为难我啊。”
顾宁昭咬了一口包子,“外面又有什么新情况了?”
“据说昨夜侯府着火,是汝阳侯派人干的。还有几家平日里跟侯府有过节的大族,好像有贼人闯入,死了不少人呢。”
青露说着都觉得不寒而栗,搓了搓手臂,“幸好咱们顾家家大业大,又有平国公府撑腰,想必汝阳侯也不敢冲我们下手吧?”
“是吗?我看可未必。”顾宁昭吃饱喝足,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淡淡道:“我要是汝阳侯,就先绑了咱们的老族长,再去跟我那国公爹爹谈判,看他是选择效忠朝廷呢,还是选择顾家百十口族人?”
平国公府以军功起家,就算现任平国公不善用兵,可在军中的威望尚存,五大国公府也是朝堂上一股不可小觑的势力。
用顾家全族来拿捏平国公,汝阳侯最起码能换得一个和朝廷谈判的机会。
“那怎么办,我们要不要去跟族长说一声,请他多加防范啊?”
顾宁昭无所谓地一摊手,“反正天塌下来也砸不到我头上,我在自己院子里闭门思过呢。”
青露思来想去,还是将这件事告诉了族长夫人,请她出面,劝族长小心。
她到底是国公府老夫人院里出来的,在族长夫人面前也能说得上话。
毕竟事关顾家全族上下百十口人,再怎么小心谨慎都不为过。
族长夫人便将这些话如实转告了族长,还特意强调,“都是昭丫头想到的,那孩子虽然性情莽撞了些,心思却十分机敏,到底还是念着我们的。”
族长听了也微微皱眉,“难怪最近总有形迹可疑的人在院子外面转悠,说不定就是汝阳侯留在城内的埋伏。”
“这可如何是好?”族长夫人慌了神,“要不我们还是出城去避避风头吧?”
“城外都是汝阳侯的人马,能避到哪儿去?”族长叹了口气,“再说只要冀州城一天不被攻破,咱们顾家的大宅就是最坚固的壁垒,不要紧的。”
“可是昨夜好几户人家都被贼人潜入暗杀了……”族长夫人抓住他的手,“老爷,我担心你啊。”
“既然已经有了准备,小心防范便是。”
族长很快召集了各房各户的当家人,商议了更加周密的巡逻方案,同时让女眷们尽量住在一起,有什么情况也好随时照应。
如此一来,独自住在西北角小院的顾宁昭,越发显得冷清寂寥。
众人都像是刻意遗忘了她似的,没人主动提出要将顾宁昭挪到自己的院子去暂住。
青露知道后气得不行,回来跟顾宁昭说,“如果不是听了小姐的话,他们哪能想到这么多?如今反而要把我们撇下,真是恩将仇报!”
顾宁昭笑了笑,并不在意,毕竟她不是原身,对顾家也谈不上什么归属感,那些人也算不上她的亲人。
“大难临头各自飞,人之常情嘛。”她有些好笑地安慰了青露几句,又朝她挑了挑眉,“放心吧,就算整个顾家大院只剩下我们几个,我也能保护好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