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宁昭打开梳妆匣子,看着里面的三两根钗环,并几块碎银子,叹了口气。
她回头问青露,“我从平国公府出来的时候,就没带什么私房钱?”
就这点身家,连日常打赏都做不到,更别提回国公府了。
青露面露难色,她从前是老夫人院里伺候的,跟着顾宁昭一起来了冀州,对她过往的情况并不清楚。
不过顾宁昭本就是西胡舞姬所出的庶女,在国公府向来没什么存在感,那些下人惯会拜高踩低,想来她从前的日子也不算好过,连温饱都勉强,更攒不下什么好东西了。
“小姐,要不叫含翠过来问问?从前您的箱笼都是她和赵妈妈管着的。”青露试着建议道。
顾宁昭一挑眉,“含翠病好了?这么多天没见,我都快忘了有这号人了。你把她叫来吧。”
青露应声去了。
顾宁昭坐在窗边,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桌面。
她其实也很好奇,原身不过是一个小小庶女,按照大家族的传统,嫡母把她随便养到及笄,送一副嫁妆嫁出去就行了,还能落个一视同仁,宽厚主母的好名声。
可为什么,白氏先是以八字相克为由,把她逐出了国公府,让赵妈妈长年累月地给她下毒,如今又一反常态,想要让她速死?
她到底哪里碍着白氏的眼了?
顾宁昭觉得自己有必要搞清楚这个问题,这样回到国公府,才能看清自己的处境,如何和顾家人相处。
“早知道就该让赵妈妈多活几天的……”顾宁昭惋惜地叹了口气,怎么说她也是从小伺候原身长大的,说不定会知道什么内情呢。
至于对含翠这个比她大不了几岁的丫鬟,顾宁昭并没抱多大期望。
没一会儿,含翠跟在青露后面,哆哆嗦嗦地进来了。
十几天工夫,含翠瘦了一大圈,衣服挂在身上都空荡荡的,脸色也恹恹,声若蚊呐,战战兢兢地跪在顾宁昭面前。
“含翠见过二小姐。”
看来赵妈妈的死把她吓得够呛。不过也从侧面证明了,她跟原身的死并无太大关系,只是伺候的比较懒怠罢了。
“先起来吧。我问你,为什么我一个国公府的小姐,私房钱还没有赵妈妈攒的多?我的月例银子呢,每年四时的新衣裳呢?是不是都被你们克扣去了!”
顾宁昭说到最后,猛地一拍桌子,吓得含翠脸色更白,摇摇欲坠。
她拼命摇头,“都是赵妈妈做的,奴婢再也不敢了。二小姐您大人有大量,求您饶了奴婢这一次,奴婢以后肯定尽心尽力伺候您!”
生怕顾宁昭不答应,含翠又补充道:“赵妈妈每年都能收到不少国公府送来的打赏,奴婢看见过,她都存在冀州城的钱庄了。如果二小姐要用钱,奴婢能帮您把汇票找出来!”
顾宁昭眼睛一亮,这可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赵妈妈住过的那间房还空置着,含翠带着顾宁昭和青露过去,在床底下找到一块被撬开的地砖,取出了一个木匣子。
“奴婢有一次在窗外,无意中看到赵妈妈趴在床底下藏东西……”含翠将匣子交给顾宁昭,想要借此将功折罪。
顾宁昭打开匣子一看,不光是钱庄的汇票,甚至还有两处田庄地契。
敢情她上次在赵妈妈这儿翻到的珠宝和银票,都只是九牛一毛,真正的大头都在这儿呢。
顾宁昭毫不客气地都收下了,对青露道:“明天咱们就去钱庄把银子兑出来。”
青露高兴地应下来,“这下子小姐手头总算能宽裕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