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四十六章、近水楼台的恶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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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伊万的转移话题,身心舒畅的卡门上校,根本不带半点的含糊,干硬的手指摩挲着秃顶脑门,阴桀的眼珠子毫无表情地在这个“老朋友”的脸上来回扫视,“别的事再说,我要的是那两个军官的下落,”

    也是,在目前的大环境下,要是他卡门不尽快给出上级一个说法,那一个中校军官,一个上校军官失踪的事,足以让他或许明天就可能被发配到了极地圈的劳改营;那生不如死的苟且日子,没人会乐得享受。

    背负着沉重压力的卡门,苦不堪言之下,这才有了在伊万的注视下,依旧让“燕子”给自己解压的尴尬场面。当然,伊万的话题转移伎俩,在他这里很不成功。

    要不是心里对伊万那莫名其妙的好感,凭着手上的一些证据,恐怕伊万早就被他抓进秘密监狱,让电椅和他对话了。

    现在好了,伊万主动上门,也省了卡门的一番费力,但对于朋友,哪怕是被医治好了重度酒精肝的卡门,也不会放弃丢卒保帅的机会,背黑锅就算了。

    “哦,”早晨喝下的高度白酒,到现在伊万还不是特别清醒,卡门不依不饶的质问,虽然他听着不是很舒服,但拿着雪茄的动作,并未有任何变形,还是不紧不慢地吞吐着烟气。

    “那两个人啊,呵呵,卡门,你别告诉我那两个军官失踪后,你找不到带血迹碎肉的房间,”好吧。没有过多犹豫,伊万耸耸肩,当然不让地承认了下来;要是他还想诡辩,那卡门翻脸的时候也就到了。

    别说朋友没有撕破脸皮的那天,在俄罗斯的谚语里,朋友只是拿来陪酒的伙伴,仅此而已;卡门是干嘛的,伊万很清楚,干的就是专抓朋友熟人的工作,还好给了自己承认的时间。否则出门后就两说了。

    “嗯。就你?”伊万的坦诚,反倒是让卡门眉头紧缩地靠在皮椅上,嘴巴紧紧地抿着,一副疑惑的模样。那两个被大概清理后的房间。就他这个见惯了血腥场面的老手。一番打量后,也是很难以理解。

    能有什么东西,可以把活生生的人体。从内而外的,相当均匀地炸成了碎末,就连骨头也是大小几乎一样的碎渣?自傲的卡门想不出来,别的情报高手他也不认为能分析出结论。

    至于伊万这个庸俗的情报贩子,不是卡门小看他,万万是没有这份本事的。

    “不,不是我,”伊万不紧不慢地说着,随手把雪茄按灭在烟缸里,“是他俩的背叛,对自己的背叛毁了自己的性命,”脑海里,那恐怖的场景一闪而过,伊万还是相当的不适应,面色有点灰白。

    “伊万,我的朋友,你还是全说出来吧,我没有时间去猜测你的哲学,真相,告诉我,”卡门不耐烦地掏出精致的指甲剪,低头不再去看这个胖子了。

    等到自己修剪好了指甲,那对话的地点,也就该换一个畅快阴凉的地下室了。

    “也没有什么,就是药剂,那能治疗你酒精肝的药剂,他俩也用上了,虽然疗效同样惊人,但对作为朋友的我,起了坏心思后,后果嘛,桀桀,”最后阴森到心扉深处的冷笑,犹如一道滚滚巨雷,赫然在卡门耳边炸响,轰隆隆炸得这位克格勃军官手脚发凉。

    强忍着脑后直到脊梁,再到脚后跟的寒气,卡门动作呆滞片刻,僵硬地抬起头,皮笑肉不笑地盯着伊万,好半晌没有动静;上帝啊,还真应了那句话,河边常走靴子湿,原来真的是这样。

    伊万手里的药剂,卡门不是没有动过念头,但那数量稀少的货源,卡门还没摸到渠道,就收到了上层传来的消息,遂按捺下了贪婪的诡念,也堪堪保住了性命。

    经伊万的手流入苏联境内的药剂,截止目前有两千多支,除了伊万要打通边境关节的两百支,结交周围势力人物的两百支,剩下的全部在黑市倒卖了出去,至于流通到了哪里,恐怕伊万也不清楚。

    否则就那两船军火物资,就算有烧刀子药剂,手里没有大把的美刀,累死他也搞不到手里,还得平安的运送出去,花费自然是没法节省的。

    没理会卡门幽怨的目光,伊万乐呵呵地搓着大手,“卡门,我说过,你我是朋友,但里面的含义,怕是你从来就不懂,也是不屑于去想吧,”

    “咱们俩的关系,怎么说呢,”伊万和善的眼睛,微微扫过办公桌上的台历,稍稍顿了下,抬眼看向了卡门。

    不带半点含糊,卡门啪地丢掉指甲剪,伸手推开台历下的铜座,在一个微微凸起的按钮上使劲按了按,关掉了录音设备,“好,继续说吧,”

    “按照指挥官的说法,你我是真正的战友关系,所以,在你对我有敌意的时候,你也察觉到了,你的身体里,有种渐渐膨胀的鼓胀感,好在,你并没有对我下定了决心,”

    “否则,那两个把自己炸成了碎末的家伙,就是你的前车之鉴,烧刀子药剂,不是那么好享受的,”伊万没有任何感情的说辞,让卡门心里的疑惑,猛然拉开了厚重的帘幕,也惊得他目瞪口呆。

    “当然,如果我对你有了敌意,也逃不过自毁的下场,这药剂很是公平,”伊万自嘲般的结束语,好歹让卡门心里平衡了许多。

    “指挥官?你说的指挥官,到底是哪个?”不愧是精英特工,心神震荡之下,卡门还是抓住了伊万话里的核心,疑惑地开口询问。

    到了现在这个地步,除非卡门想试试那自毁的滋味,他才不会轻易怀疑伊万的坦诚,既然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蚱蜢。不搞清楚来龙去路,就不是他卡门了。

    当然,伊万手里流出的药剂,是卡门还能镇定的原因,别人或许不清楚,他一个以情报为生的圈内人,多少知道点莫斯科那里,药剂已经成了昂贵的稀缺品。

    既然是昂贵的稀缺品,平民百姓是无福享受里,达官贵人才是最后的拥有者。既然这样。他卡门忐忑个什么劲。

    凭着他卡门在共青城地头蛇的身份,伊万想要立足,不得不送上了两支药剂,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但这次。近水楼台的恶果。实在是太坑人了。

    心思急转如电的卡门,伊万根本不是对手,依旧沉醉在药剂良好效果的胖子。一时间忘记了前一阵给指挥官抱怨的电报,“指挥官,也许你们有档案,就是棉兰老岛南部的实际控制人,中国大陆退役军官罗本初先生,你也可以叫他德尼尔森上校,美军现役军官,”

    伊万简单的介绍,立马让卡门想到了一份三级机密档案,要不是需要海参崴那里配合调查,他或许永远看不到那里面的资料。

    “原来是他啊,”隐约想起资料里的黑白相片,卡门似乎悟到了什么,没有再吭声;也许,是对那相片清晰的记忆,让他这几天来,始终隐忍着没有抓捕面前的这个胖子。

    就在伊万给卡门交代底细的时候,罗二搭乘的飞机,已然从伯力出发,徐徐向共青城方向飞去;机舱里,稍微睡了一会的罗二,正满身大汗地瞪大了眼睛。

    睡梦里,那早先在朝鲜时浑身撕裂般的痛苦,再次裹挟了全身,愈加清晰的痛苦,在他睁开眼睛时,才确认,骨子里传来的痛苦,并不是一个虚恍的梦境。

    “斯,我草,”仰靠在座位上的罗二,双拳紧攥地尽力抬起头,牙关咬的咯吱吱作响,但是,前胸后背脱离似得剧痛,让他还是忍不住拿出一支烧刀子,咔地捏碎了瓶塞,一口喝下了药液。

    随着药液的喝下,一点点褪去的剧痛,潮水般很快消失不见,满脸狰狞的罗二,缓缓恢复了平日的冷淡;“还好有药剂,要不然老子刚才抽筋就抽过去了,”不明所以的他,对这种痛苦,直接就推测到了抽筋,没往太深里去想。

    眼帘扫过,身旁三个面色紧张的侍卫官,令罗二不得不堆起淡淡的笑意,“没事,刚才做了个恶梦,娘的吓死老子了,”

    “嗡,”螺旋桨飞机经过近四个小时的飞行,在天际边缘晚霞的最后陪伴下,穿过厚厚的云层,降落在了共青城西北的一座军用机场。

    机场跑道外的水泥路上,两辆黑色轿车旁,穿着黑色皮大衣的卡门,在伊万的陪同下,正眼巴巴地等待着飞机的到来。

    戴着青灰色礼帽的卡门,双手插在大衣兜里,静静地站在轿车旁,虽然眼睛毫无焦距地看着天空,心里却是已经掀起了滔天巨浪。

    “指挥官密电,他在共青城的几天里,每天需要一千零四十人的药剂原料供给,你掌管的两处劳改营,不是经费耗费超支嘛,正好一并解决,”伊万这个该死的胖子,扣扣索索地吐漏了些药剂的机密,但这零星半点的情报,里面的意味足以把卡门吓得魂飞丧胆。

    疗效奇佳的药剂,要说莫斯科中央医学研究所没有分析,打死他也不相信,但把人命当成药剂的一味原料,卡门再也无法淡然处之了。

    查询过军邮航班的时间后,卡门果断地对着伊万手里的相片,发出了效忠的誓言,对于比自己强横比自己更为狠辣的指挥官,他不认为自己的前程会就此打住。

    靠近极地圈边缘的两个劳改营,里面圈养着将近一万犯人,作为国家安全委员会西伯利亚分部共青城的负责人,卡门上校有着绝对的控制权,但每天消失上千人的任务,他还是相当的为难。

    从怀里掏出一份气象部门发来的电报,卡门皱着眉头思量着,也许,明天到来的罕见寒流,会是一个机会。踌躇片刻,挥手招来一名特工,“去航站楼,电话通知伊万诺夫上尉,由于天气原因,给养车队车辆明天进行防寒养护,后天一早出发,”

    原本应该今晚出发的车队,被他借着手里的电报,生生推迟了一天一夜,期间的空挡,就是指挥官的机会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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