汲言打开手机翻找到一条几天前收到的信息给章一看,章一瞬间脸色大变,他看了接收日期,比他早了整整三天,却没听她提过半句。
&nbsber看到汲言和章一的脸色也凑过去看了信息的内容:那个人出来了。那个人?那个人是谁?这几个字居然让他们有那么大的情绪波动,他知道,这件他不知道发生的事非比寻常,应该很严重,他想问,可看到汲言惊慌失措的脸色又不敢问,而章一脸色也沉重,不是问的时机。
章一沉重地说:“今晚上开始我去守着你。”他清楚地知道她是怎么熬过去的,对她来说,不亚于梦魇。
汲言疲惫地微微点头:“嗯。”除了这么安排,她的确是没有其他的办法。
章一安慰她:“他应该不会再来的。”找也难以找到他们,何况现在的她,已经不是当时的她了。
“如果他能找到我是他的本事,他即使来,我也可以制服他。可你知道的,我怕的不是他,而是那段曾经令人发指的记忆,那段令人瑟瑟发抖不堪回首的时光。”过了那么多年,她依然害怕,那个时候的她,还只是个少女,在惊慌失措中过了那么长一段时间,她告诉过父母,父母以为她长时间的封闭臆想胡思乱想并没有相信她;她告诉老师,老师的确是核实情况了,可是并没有找到什么,老师以为她是恶作剧罚了她还差点处分她,对她说的话也不再去相信,直到差点遭殃,在千钧一发之际她主动联系章一并把这件事告诉他,加上警方当时也对那个人有了怀疑实施了监控,所以她才能免遭毒手,可光是想想后果,也能令人毛骨悚然。当时她觉得唯一的救命稻草是remember,可每每想要朝他开口时他总是说忙,她从身边人的不信任还有remember的态度中心灰意冷,在那样的状态下,她独自承受,每天在黑暗中度过,以至于才会那么恐惧。而现在,汲言也怕自己会因为这件事受到影响而耽误他们已经拟定好的计划。这件事虽然不及那件事造成的伤害和影响,可除了那件事之外,应该算是这件事了。
&nbsber扶着汲言问:“他是谁?”不是时机,可他也听到了,他们当着他的面说了,如果不是这件事是豁出去的情况就是并不介意他知道。
章一和汲言看向他,片刻,汲言回答:“一个给我造成了心里阴影的极端变态罪犯。”
&nbsber被惊着,不确定自己听到了什么:“你说什么?”
章一重复汲言的话:“一个给她造成了心里阴影的极端变态罪犯。”
&nbsber持续他的震惊:“你怎么会遇上这样的人?”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人,怎么偏偏都让她遇上了?
汲言心绪疲惫地回答:“倒霉就碰上了呗。”谁又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每个人都会遇上不同的遭遇,她除了看开点还能怎样?
“说说过程吧。”
“你要知道这个干什么?”
“好奇。”
汲言坐好:“章一你去外面守着。”那个时候没能说出口的遗憾和委屈,总要有一个了结,如果没有再遇上,她肯定一辈子也不会说,但遇上了,就有了不同的意义。
“是。”她肯对remember说,是因为基于对remember的信任,她愿意让人分担她的痛苦也不失为一件坏事。
汲言起身去给自己倒了杯水,来回走了几遍,整理心情结束之后她坐下,看着remember:“你还记得我十四岁那年有一次忽然三更半夜给你打电话的事吗?”
&nbsber点点头:“记得。”那个时候他还以为是在睡梦中接了她的电话,听到她慌张的声音之后他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结果汲言说有人趴在窗口上,他说汲言看错了,怎么会有这种事呢,后来汲言再一看说没有了,就这么挂了电话。只是,需要追溯到那么久之前吗?
“那次我也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其实那段时间我就已经感觉到有人跟着我了,我一直以为是错觉,那晚上是我第一次看到,觉得很惊慌,但是他一秒之后又消失了,我就以为只是做梦了。过了一段时间,还是有感觉有人跟着我,特别是晚上放学晚回家的时候,我喜欢走小路你是知道的,他走路的步调跟我是一致的,所以我观察了一段时间之后就确定了有个人跟踪我的事,我回家和家里人说了,可是没人相信我,觉得我在胡说八道看电视看多了疑神疑鬼的。再后来他总是会在晚上趴在玻璃窗上笑容诡异地盯着我,我因为害怕就装睡,然后找机会报告给学校老师了,老师的确查了,可什么也查不到,以为我在恶作剧,然后,就没有人相信我了。”那个时候她的心情是绝望到谷底的,因为没人相信她,她也不知道谁可以相信。
“那为什么不告诉我?”那个时候他们还没有断绝往来,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她半个字都没对他提过。
汲言眼皮稍抬:“我很多次想要告诉你,可是那时候打电话给你你总是说很忙,我每次跟你打电话都是欲言又止,比很累我也不想给你添麻烦所以就没有说,当我觉得危险越来越近时,我决定要告诉你,可你的态度让我退缩了。当事情发生得差点演变成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时,章一出现在我的生活中,无助的我把这件事告诉了他,我们选择了报警,当时其实警方已经盯上了那个人,但为了不打草惊蛇所以就没有做出大动作。后来抓住那个人时我终于看清他的脸了,我见过他一次,当时我坐公车坐错车到了乡镇去了,遇上他,因为看到他衣服脏乱而且有些落魄的模样,我跑去买了吃的给他,后来还把身上的钱给了他只留下回去的车费。可我没想到那个人是一个丧心病狂强奸妇女的惯犯,他的家庭给他造成了阴影,内心深处的爆发让他变成了极端的变态,跟踪女人,找到机会下手,我被他跟踪了大半年,是他跟踪最长时间却没有下手的唯一一个未受害者,警方问他为什么没有对我下手时,他说我给他买吃的还给他钱,对着他温暖的笑,他说他从来没有看到有人对着他这样,但如果看到有人接近我的话,他就会毁掉我。我只要想起那段时间,就觉得无比害怕,那个趴在窗上诡异地看着我笑的人,笑得令人发指,还敲窗吵醒我让我故意看到,他的心理究竟变态到一个什么样的程度才会这么极端。”她从未忘过这些话从那个人口中说出来时给她的恐惧感,就好像让人跌入黑暗中,当时她的心境,没有人可以体会,那样一个人,那个时候她就知道给她带来的心理阴影,没那么容易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