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在车上假寐的时刻,他猛然想到了那一年在C城,第一次遇到慕澜溪的场景。
很奇怪,也许是她变得与记忆中太不相符,所以这个场景,他很久都没回忆起来了。
可猛然间想一次,他就明白,她是那种,可以为一些东西抛弃全蔀,甚至舍弃生命的人。
冷眸垂下,他随手掏出钱包来付钱:“不用找了。”
拖着简单的行李下车,一身冷冽桀骜地站在机场门口,他心里也做出了一个决定。
慕澜溪,我觉得……我是真的挺爱你的。
否则。
我乔启阳何曾为了任何人,如此地疯狂过。
回到A市时已经是凌晨光景,天色亮起来,却天寒地冻的。
不在的几天里A市好像是下了几场秋雨,愈发寒凉。
一开机就有无数的电话和短信进来,澜溪看了看,甚至有宋敏慧办公室的座机号码,她被冻得白皙的小脸碾过一丝红,很不自然,转身轻轻拥住了身旁的男人。
“待会你先回去,我到公司处理点事,晚上回去陪你。”慕晏辰也揽住她,长指轻轻挲着她的发丝缓声说道。
澜溪心里一颤!
他要处理事情?什么事?
“你也坐了很久的飞机,难道不休息一下再去?什么事那么急?”她仰起脸问道。
慕晏辰垂眸,魅惑般的眉眼垂下,在她额头印上一:“乖。我习惯了。”
忙碌的节奏从不给他倒时差的时间,更不要提休息。
澜溪微微心疼,可鉴于车前座上有人她不敢再大胆点跟他亲昵,慕晏辰却凝视住了她眸子里闪烁的细碎亮光,轻轻抬起她的下颚住她,在她颤了一下想要后退的瞬间里扣紧,薄无声地在她,接着整个。
澜溪被这突如其来又摸刺的情弄得头晕目眩。
车缓缓停在了她公寓的楼下。
“慕先生,我们到了。”前面的男人沉声说道,知趣地并不看后视镜半眼。
慕晏辰松开她的,拍拍她的后脑:“先回家。”
澜溪从昏沉中偷出一丝清醒,脸色涨红,嗓音低哑道:“我有话想跟你说。”
关于那件抄袭案,她不需要他替她挡下来,她知道也根本就没办法挡下来。
慕晏辰深邃的眸望进她的一汪清泉中,又淡漠扫开,了一下她的额:“回去。”
看样子,他是没时间听。
澜溪也霎时脸更红了一些,她知道慕晏辰公司要忙的事情不止这一件,如果她再纠缠也许就显得矫情了,于是便听话地转身侧车,拧开车门的瞬间他的手却从后面伸过来拦住她。
澜溪不解地回眸。
慕晏辰脱感觉上的大衣,将她收拢在怀里紧紧裹住,这才帮她打开了门。
澜溪懵懂,下意识地揪紧了他的衣服走下车来。
车开走的瞬间她看到慕晏辰凉薄的目光仿佛朝着这边看了一眼,又冷淡地移开,目光好像是望向她身后的
澜溪扭头也才看到,清晨的时间,她的公寓楼下竟然站着一个人。
轻轻蹙着的眉松开,澜溪叫道:“学长!”
这一声,有些依赖,也有些委屈,仿佛很久的时间没见,很多事情都天翻地覆了一般。
纪恒看到她,嘴角却自然地挂起浅笑来。
“回来了?”他问。
“恩,我刚下的飞机到这里!你怎么知道具体时间?你是……在这里专门等我的吗?”澜溪看看他身后,他是开着车来的,可却偏偏站在外面等。
“没等多久,时间是Branda告诉我的。”纪恒一笑,依旧优雅温和,笑容里却带了一丝哀伤,“你不上去吗?”
眼神与他相撞,澜溪清亮的眸光也黯淡了一下,嘴角小小的梨涡努力浮现起来:“我上去!”
两人一边往楼上走的时候澜溪的手机一边响,她拿出来又看到是公司的电话,犹豫了一下却不敢接,倒映在大理石墙面上的脸碾过一丝沉痛。
纪恒在后面拍拍她的肩,走上前帮她按了电梯楼层。
澜溪心里掠过一丝被理解的感激,可看到电梯楼层她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来,脸一红,抬眸道:“学长,我……我离开这里的时候很匆忙,所以家里面没有收拾,可能……”
可能会有些乱,有些不干净,甚至……
还有她和慕晏辰纠缠过的痕迹。
纪恒虚揽着她的腰走进电梯,一个柔和的眼神抛过去:“你还怕我看见不成?”
澜溪正对着他的脸,也忍不住笑起来。
是,这个世界上总会有那么一个人,让她真的丝毫不心存芥蒂。
可是,她是不是,也能一直都不让这些爱她的人失望?
想着想着眼眶竟然微微湿润了起来。
走进家里,残留着的暖热气息扑面而来,虽然空气不怎么清新但是澜溪心里一暖,走进门来很热情地招呼他:“学长你进来吧,不用换拖鞋!”
纪恒浅笑,淡淡扫了一眼屋里的布局。
几乎跟她搬进来时候的摆设没什么区别,只是水杯茶具都变成了双人的,长长的沙发上靠枕一边一个,书架上还多了一些股票财经和軍事新闻的杂志。
刚随手翻了翻,澜溪已经把饮水机打开烧热了水,用杯子端了过来。
纪恒接过,淡淡道:“你在洛杉矶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澜溪手一抖,杯子险些掉落在地上。
水眸抬起,里面藏着一丝温热的水汽,她勾起一抹难看的笑意:“应该不止是你,公司上下应该都知道了吧?”
纪恒看她的眼睛就觉得难受,别开眼神走过去坐在沙发上:“乔总监没跟你一起回来?”
“威廉说他要再逗留一天,我不知道他究竟想做什么。”澜溪小脸黯淡,走过去抓起一个抱枕轻轻抱在怀里,坐在他对面。
纪恒捧着水杯道:“澜溪,你难道没跟你沟通过,这件事准备要怎么办?”
澜溪水眸抬起:“学长,你为什么不先问问我,是不是我真抄了对方的创意?”
“你是我一手带出来的,你怎么样,难道我不知道?”
“那你应该也看到了两方的对比创意,根本就没有差别可言,有时候连我自己都不相信了,越看越觉得自己是提前在哪里见过这幅作品,否则怎么可能那么相似。”
纪恒顿了顿,凝视著她的脸:“澜溪,你不自信?”
澜溪眸光猛然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