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心的味道和汁水一滴滴从身上头上落下来,颜苜冉纤指攥紧,心里酸涩成一片!
她这个时候才能够醒悟,那天晚上慕晏辰说的慢慢算,到底是什么意思!
原来他都清楚。
一件件的事情都昭示着原来他什么都清楚,现在连颜苜冉都不确定他到底知道了多少事,而又有多少事是他怀疑不确定,只等着她自己说出来或者撞到枪口上的!
心里的恐慌,惧怕……远远盖过了她现在所承受的一切羞辱!
四年的时间里慕晏辰对她顶多是冷淡,不愿给她希望,也不愿让她自作多情的那种冷淡!可他从来没有拿昨晚那样的眼神看过她,从来没有觉得她颜苜冉是那样丑恶不堪的人,那样心肠恶毒而又丑陋的女人……怎么可能还有资格站在他身边对他说爱?
酸涩的泪水一滴滴涌出眼眶,磙热地落下来,脸上一片狼藉。
“咔嚓”“咔嚓”的相机声,闪光灯不断地闪烁着,记者们捕捉着这样难得而劲爆的瞬间,毫不留情。
“别拍了……”颜苜冉拿手挡着光,心口里的酸涩一涌而出,“我让你们别拍了!都停下!”她失控地将桌上的演讲稿和文件统统扫落到地上,“那些事不是我做的!我没有设计她,没有陷害她!不是我做的,我不该承担责任和侮辱!那些不该我来承担!我不该……”
她最受不了的,便是他洞察了她龌龊恶心的行为。
她受不了自己最丑陋不堪的一面,被她所爱着的男人毫不留情地看到,揭发!她已经被眼前的情景逼得快要疯了!
酒店里,乔启阳将行李收拾好,掏出墨镜想戴上,却看到了新闻里这样失控的一幕。
动作顿了顿,看完这个女人失控的丑态,他才将眼镜戴上。
他向来不是滥情的男人,可是看到颜苜冉这个模样,他心里竟然腾起一丝同病相怜的同情,或者说是嘲讽。
蠢。
他不爱你,难不成这样做,他就会反过来爱你不成?
想到这里的时候他攥了攥手里的提包,也冷笑着嘲笑自己,他好像无论怎么做也都换不来她的半点爱,是不是?
吃吃嘴角,伤口还是疼得厉害,那女人现在却应该在飞机上,窝在她男人怀里吧?
慕澜溪,你本不够狠,却怎么还是能把人伤得那么深?
走出门,冷眸透过墨镜眯起来看着她睡过的房间门,看了几秒,这才“砰!”得一声将自己的房间门关上。
打车去机场的路上,他接了个电话。
“乔启阳,你在哪儿?”里面的女声微微沙哑。
乔启阳眼皮跳了跳,桀骜冷冽地靠着车窗看风景,半晌都没动静,薄抿得很紧。
“你不用沉默,我知道你还在洛杉矶没有回去。”那声音冷了几分,沙哑得更加厉害。
冷冽如冰的眸收回来,乔启阳薄对着电话吐出四个字:“关你屁事?”
对方冷笑一声,无所谓道:“你今天看到我在新闻里的样子了?你开心了是不是?不用慕澜溪承担责任,不用她坐牢,不用她把自己辛苦赚了四年的家底掏光去做赔偿金,更不用她上镜头丢脸!你们这就开心了是不是?”
乔启阳嘴角勾起:“颜苜冉,你打不通慕晏辰的电话,心里不甘心不舒服,想打电话给我泄恨是不是?”
被他一语戳破心境,穿着一身家居装在自家窗台前眺望远处的颜苜冉脸色白了白!她回眸看了一眼正在被搬家工人收拾着的家这是她在洛杉矶购置的一处房产,想着如果父母年老的时候可以带他们过来环球旅行的时候住,可是现在为了那些高昂的赔偿金,她不得不把房子卖掉!
手里的指甲快要将掌心撕破,疼得刺骨,颜苜冉却强迫自己镇定,不能再因为一时激动而失了谨慎和小心。
“乔启阳我知道我们不熟,可我想跟你多说两句,毕竟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知道他们是亲兄妹,所以觉得总有一天他们会因为承担不起世俗的压力分开,到时候你还会有机会趁虚而入,可乔启阳我告诉你……”
“你告诉我什么?”乔启阳冷笑,不想让她再说下去,也不想心里的希望被她一两句话而说得幻灭,“颜苜冉,你既然知道这些就该清楚我跟你不是一丘之貉,收起你那些花花肠子,知道男人最恶心什么样的女人吗?就是跟你说个话都会脑子多转个弯算计你的颜苜冉,慕晏辰不喜欢你,那是你该。”
颜苜冉手一抖,险些气得将手里的手机都摔个粉碎!
她强压着怒火和心酸,缓和着气息,颤声冷笑:“你说对了乔启阳,我今天打电话给你就是来泄恨的,你不要以为这件事就这么完了,DiglanYork是晏辰白手起家,而M&R背后的支撑是英国的皇家财团,有半点蒙羞都是对英国皇室的侮辱!你以为这次晏辰找得到人敢替她顶罪吗?你做梦!!我知道他现在是想借这件事把我困在洛杉矶不让我回去插手,也好,我就在这里静静等着看着,看你们能有什么办法让她脱罪!!”
221舍不得恋人
乔启阳闭眼,想起那时候澜溪说过她曾经得到这个广告设计创意的来源,愈发觉得这是一场阴谋,一场天大的阴谋。
气急反笑,乔启阳冷眸里带着一丝狠意,切齿哑声道:“你TMD给我滚远点……”
这女人,贱得都让他恶心了。
说完他挂断了手机,冷冷丢在了车厢里。
最后的那句话,让颜苜冉一个女人再次感觉到了被羞辱的感觉。
她颤抖着挂断电话,被血丝染得殷红的眸扫向自家的地盘,心里的恨意越来越浓,她希望这一次的话能有用,乔启阳并不笨,他完全能够想到想要救慕澜溪应该怎么做,可关键就在于,他会不会真的那么做。
手指颤抖着攥紧手机,颜苜冉一双凄凉的眸子望向窗外,满眼成殇。
她不能就这样滞留在洛杉矶。
哪怕已经落到这步田地……
哪怕她很清楚慕晏辰已经知道了她做的那些卑鄙罪恶的事!
可她还是不甘心……不甘心自己整整四年掏心掏肺的付出就这样毁于一旦!
晏辰……
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痛不可遏。
而此刻的出租车已经行驶到了机场。
乔启阳紧闭着的冷眸抬起,从后视镜里面看到自己紧抿着的苍白的薄,那是刚刚在电话里被颜苜冉那嚣张的口激出来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