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猪见安全了,这才探出头来想钻出口袋。
谁知刚站起身四腿便一软,“扑通”摔了个狗啃泥……
不好意思,我虽然没有参与战斗,但我的精神与身体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状态,所以四腿发软也是正常的……
她尴尬地看看那二人,却发现那两家伙的状态并不比她好到哪里去,此时都无心看她的囧样,索性趴在地上不急着起身,而是努力舒展着自己那四条小短腿。
回想昨天和刚刚的经历,她的心里很是后怕。这沙漠真不是人呆的地方,她好想回家……
二人一猪或趴或躺也只是一会儿便起了身,沙地实在太烫了!
坚持着再往前走了三四里路,梅水这才找了个平实甚至略带些潮湿的沙地,示意原地歇息恢复些体力并补给一些水与食物。
依旧是啃着馊馒头,梅水顺着那略潮的沙地看向远处说道:“若我记得没错,这附近是有一处绿洲的。待我们歇息一会,便去那里补充些水。”
路云初点头。他和小猪一共带了两个水囊,昨日已喝光一囊水,剩下的一囊也喝了大半,确实需要补给些水了。而梅水带出的大水囊估计水也是快喝光了。
“诺玛村大约还需多久能到?”看小猪那恹恹的模样,路云初一阵心疼,只盼着快些到诺玛村才好。只是,若真是到了诺玛村,怕又得经历一番危险与磨难吧?传说中的诺玛村……
“接下来若是顺利的话,明日此时便能到诺玛村了。”梅水几口便啃完一个馊馒头,终是忍不住打开一袋肉干牛出一片扔到嘴里细细地嚼着。
“莫非贤弟去过诺玛村?”想到传说中的诺玛村,路云初一脸好奇地问道。
“何止去过……”梅水脱口而出,又及时住了口。幼时的他曾随师父去往诺玛村,那里的村民与他师徒二人甚是熟悉。师父曾嘱咐他,诺玛村的所在不要对任何人提及,恐给村子带来无妄之灾。此次若非师命在身,他定是不愿带路云初前往诺玛村。
梅水也很是奇怪,为何自从师父遇见路云初后,很多决定都是他猜不透摸不着的?师父既不喜路云初,为何又让自己带着路云初前往过去这么多年来一直要求他保密的诺玛村?
小猪边吃着肉干,边安静地听二人说话。
“听闻诺玛村居民皆是当年魔尊部下的后代,魔尊被灭后,那些入魔者便各自隐匿于玛法大陆各地,而诺玛村便是其中入魔者最集中的隐匿地。故此,诺玛村可谓是龙潭虎穴……”
路云初说着有关诺玛村的传闻,提到入魔者时,脸上显出憎恶之情,说到入魔者集中地及龙潭虎穴时,又显出几分担忧之色。
小猪明白他的喜恶与担忧。路云初是一个典型的以铲除入魔者为已任的嫉恶如仇的人,即将去往的诺玛村却是一个入魔者聚居地。想从那些人手中取得玉苁蓉全身而退的话,本身就有一定难度。只怕更难的是,路云初还有凭一已之力铲除那些入魔者的想法……
“路公子此言差矣!”未曾等路云初说完,梅水便不快地打断了他:“当日我师父与你提出何为入魔者的问题,您可还记得如何回答的?”
“对无辜之人掠夺杀戮者、为达修炼高境界不择手段者皆为入魔者。”路云初重述了当日对梅山的回答。
“那便是了!且不说当年魔尊的部下是否为入魔者,即使他们便是玛法大陆修炼者口中的入魔者,他们的后代也一定是入魔者吗?”
梅水愤愤地说着,不待路云初回答又接着道:“你且看看这荒芜的大漠,若他们真为入魔者,何以自甘清苦隐于其中?若他们真为入魔者,与之相邻便是富庶的绿洲城,为何不见其去侵夺?
玛法大陆人尽皆言魔尊一系均为入魔者,路公子怕也是被此类传闻搅了视听!幼时我师父便教导我,凡事皆应亲力体验方能辨别善恶是非。切莫人云亦云,失了主见蒙蔽了双眼!”
梅水情绪愤然地说完这番话,便又斜着眼看向路云初,显然还在因为路云初所提到诺玛村皆是入魔者这样的言论而忿忿不平。
路云初安静地听完,没有任何反驳的意思,只是一脸凝重地低下头思索着,为何师父从来未曾如此教导过自己?这些年师父一直向他提供入魔者的动向,再令他出马解决那些入魔者并缴获其财富。他从未怀疑过师父的命令,师父说那些人是入魔者,那必然便是!
难道,自己错了?师父也错了?
若真是师父错了自己错了,那过往自己岂不是滥杀掠夺过无辜者?路云初想到此,只觉得脑子里一阵抽搐,无力也不敢再细想下去。
小猪却从梅水一番话中听出来,他似乎对诺玛村有着不一样的情感,至少他很了解诺玛村的村民。她是赞同梅水的观点的,凡事最起码自己亲眼所见甚至亲身经历,才能真正认清一些人和事。
嫉恶如仇的路云初,缺失记忆的路云初……看来他在如何辨清善恶是非上还欠缺些理性与客观的认知。
小猪有些担忧地看向正蹙眉深思的路云初,突然感到自己任重而道远,谁让自己现实中是个专做学生工作的辅导员呢?以后便将他当成自己熊学生中的一员,先帮他树立起正确的是非观吧!
见路云初沉思不语,梅水也不再说话,将那片在嘴巴里嚼得碎得不能再碎的肉干不舍的吞下肚子,又拿起水囊饮了几口,这才道:“路公子莫再苦想,诺玛村居民究竟怎样,待明日你见了心中自会有分晓。”
路云初听得这句,神色依旧凝重却是抬头看向梅水,似要说什么,最终只化为一个“嗯”字。梅水说得对,诺玛村的“入魔者”究竟是不是他所定义的那种“入魔者”,待去看过之后便见分晓。
“用完膳尽快上路吧!前方不远处便有水源。”梅水站起身,将水囊中所剩无多的水一饮而尽,用丝巾将头脸再次蒙好,遂背上那大大的背包大踏步往前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