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老大嘴里的雪茄还在冒烟,眼睛在手边的报纸上浏览着,没理会我们这边的谈话内容,这年头看报纸的人很少很少,手机和电脑已经取代了报纸。
我吃了两口角瓜,捏着仔细打量,“这个角瓜挺好吃。”
“是小陈家里带来的,她家盛产那个,你喜欢吃,她住处还有,我让她再去拿两个过来……小陈……小陈……”
小九见我不阻止,有些尴尬,“芹姨,不用了,不用了。”
我笑:“没事,我还能吃的下,去吧去吧。”
等小陈走过来,芹姨吩咐了一下,让她去隔壁女佣住的地方再洗两只过来,随即,窈窕的陈姐走了出去。
我端详着角瓜,笑道:“这东西生长在黄水湖边,湖水之所以是黄的,就因为含铜,所以,这种角瓜很多年前还有个称呼,叫死胎锤。”
在不孕不育的夫妻身前,说话时总挂着“胎”字,着实有些扎心,但我是故意的。
没错,看报纸的安老大抬起眼睛看过来,芹姨也有些尴尬,挤出微笑说:“这名字挺意外的。”
我点点头,放下手里的角瓜皮,躲避小九顶过来的胳膊,说道:“其实,这个说法是蜀国人传下来的,并不是真的,真要让女人不孕不育,必须配合一件东西才能彻底怀不上小孩,斑斓勿要随身带,三根燃尽嗣不来。”
小九迷糊,听我顺口溜有些愣,没等她揶揄,对面的芹姨突然站起,很突兀的一幕,让安老大也有些错愕。
“小山,你……你怎么……朝天炉上的东西你见过?”芹姨的手使劲抓着自己衣服,瞪大眼睛的她,就没那么美了,有一丁点惊悚,脸色也变得很差。
安老大与女儿小九对视,俩人都有些反应不及,但枭雄就是处事不惊,小九追问我怎么回事,安老大却只是在一旁聆听。
取东西的陈姐快回来了,再不下手,似乎会来不及。
我把身体往前探,没理会还站着的芹姨,凑近安老大小声说:“安总,您信任我不?”
安老大犹豫一下,轻轻点头。
“那你这有枪没?我可能拦不住陈姐,你想办法给她一枪,留不下她,芹姨就命在旦夕了。”
“这……这到底怎么了?”芹姨在旁边追问,紧张的有些抖,很无辜很可怜。
安老大想了想,嗖的站了起来,朝着酒柜走去,速度很快完全看不出是一个胖乎乎的中年人。
酒柜被他扣动什么地方,亮出来了一个暗格,里面摆着两把黑色的手枪,随即,他抓了竟然丢向我。
“你来,我留住他。”
我紧张,已经听到了陈姐的脚步声,再罗嗦似乎有些来不及。
伸手接住枪,我急道:“安总你不行,她很厉害,小九你带芹姨上楼——”
嗖!
一句话还没说完,脑后传来嗡的一声,有东西破空砸了过来。
几乎不等我躲避,肉球安老大竟然爆发掠了过去,一百九十多斤的身体竟然蹿起来两米高,一个摆腿将砸向我的角瓜踢爆,落地后就追女佣陈姐。
谁都没想到安老大去势如此迅捷,我也有些意外,果真是杀出来的枭雄,这身手,特种兵王也未必能占到便宜。
他快,陈姐更是出人意料,窈窕的身体在门框上一踩,轻飘飘的落在几米外,像是灵猫一样手脚并用朝着芹姨蹿了过来,看她的架势似乎要对芹姨下手。
安老大想要补救已经来不及,将脚边的纸篓一脚踢起,短暂的拦阻了一下陈姐,给我时间挡在二者之间。
侧身挡住芹姨,我手上还抓着枪,但还没等台词出口,那女人一晃就到了身边,五根指甲往我喉咙抓下来,躲避后,虎皮沙发竟然被她抓穿,带起来几多皮毛落地。
芹姨吓得坐在地上爬不起来,安老大更惊,那只沙发上的黑色虎皮价值连城是小,韧性就连刀都刺不破,就这么轻易被抓烂了。
他吼叫一声冲上来,将还要猫跳的陈姐踹翻,随即摔打在一起。
“别打了……别打了……求求你们别打了,小山快帮爸爸……”小九捂着耳朵尖叫,过来抢我手里的枪。
我知道她会射击,可这种情况下,安老大和陈姐快的像是两团旋风,瞄准了等子弹射过去,就指不定打中谁了,我赶忙推开她,瞄准一下也觉得没把握,俩手一搓转身朝着芹姨跑去,将尖叫的芹姨拖着往楼上拽。
果真,陈姐是奔着她来的,看我要带着小妈上楼,猛然一甩身体,不知道从哪抽出去的一条鞭子,把安老大直接抽飞出去,下一秒,陈姐就跟发狂的母豹一样弓腰蹦了过来。
她竟然跨过了六七米的距离,朝着台阶上的我扑下来,不行了,小腿有些哆嗦,但这时候就不能怂,我将胳膊戳了出去,两根手指恰巧顶在她手心里,在庆幸手指没被她的五指抓烂之际,她倒飞出去,将安老大重新撞倒。
下一刻,陈姐借着翻滚的去势嗖然跳了起来,在天花板的吊灯上一晃甩出客厅门,嗖然冲了出去。
“枪。”安老大冲我招手。
我随手扔出去,都担心他是不是能准确接住,下一刻,安老大真的没让我失望,伸手接住就往门口跑,可是,膝盖一软,摔在地毯上,枪也脱手了。
小九此刻反应过来,从地上摸了手枪就要追,却被安老大喊住:“九九别追,你打不中。”
如果小九真的追出去,我肯定要跟上,那玩意邪乎,不会给她开枪机会的。
这么一个耽搁,陈姐已经手脚并用跑过了泳池,冲进了院内的绿化带里,消失在林边。
“爸爸,你怎么样?”小九关闭了手枪保险,跑向安老大。
芹姨也爬起来,带着哭腔跑到安老大身边,我的腿还在抖,忍着发软的感觉走过去,给安总搀扶起来按在沙发上。
安万年看看被抓破的黑虎皮,额头上热汗涔涔。
他急忙吩咐,“快,阿芹,多叫人来。”
芹姨慌张抓起手机,一通联络后,光头和马荣耀带着三百多人,把别墅包裹起来。
客厅里,安老大还在叫,他从脸到肚脐,一条米长的抽痕都在流脓,胡子哥帮着换了云南白药和郝氏金疮药,都止不住脓血,还在恶化中。
“小山,你快想想办法救救爸爸啊……”小九哭着还不忘摇晃我胳膊。
马荣耀和表哥几个把我围住,示意小九别添乱,然后详细问一下情况。
具体的,仓促之间我也形容不好,让郭放去调视频给大家看,客厅里装了监视器,大家看过之后都抽冷气。
“擦了,一个女人,怎么蹦那么高。”
“安总是练家子,这些年就没生疏过,跳起来两米还有心可原,这娇滴滴的女佣怎么跟豹子一样?”
“小山,你最后那一下怎么回事?”胡子问我。
此刻,忍痛的安老大也看过来。